第一一一二章 五場定輸贏

說吳長風命苦,還不僅僅是因爲他即將死於弩箭之下,而是因爲,在他生命的最後一息,真正的白勝已在暗中救他,卻沒能救成。

白勝出手搭救吳長風,自然是因爲他認爲吳長風罪不至死,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罪。

身爲漢族武林高手,在率先垂範的同時號召大家一起對付投靠番邦異族的叛徒,有什麼不對?是條血腥漢子便該當如此。

或者說,假設他白勝不是穿越者,那麼他也會像吳長風這樣英勇上陣,奮力殺敵,這行徑若是處在遼國人的立場上來看自然是罪該萬死、死有餘辜,但若是處於漢族的立場上來看則全無差錯。

白勝無暇也無法向這個時代裡的人們解釋他那民族大團結的民族觀,但是他覺得他應該救下吳長風一條命,畢竟吳長風也是誤信人言,屬於是被欒廷玉師徒矇蔽的那羣人之中的一個,若是連他這樣的人都要殺死,那麼豈不是要殺盡天下武林,才能杜絕欒廷玉師徒捏造出來的謠言?

至於欒廷玉師徒,他是不會救的,這對師徒要對付他的動機根本不是所謂的民族大義,而是因爲莫須有的男女關係爭風吃醋,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從另一方面來講,吳長風的武功跟蕭方二女比起來也差得太遠,自己這倆老婆都是吃了天魔丹的人物,而且在服用天魔丹以前練的也都是上乘武功,可以說她們與吳長風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要比後者高出許多。

因此在她們與吳長風對陣的過程裡,只有她們殺掉吳長風的可能,卻不會出現吳長風取勝的情況。既然如此,留着吳長風一條命又能如何?

或許吳長風那奇門三才刀在他人眼裡很是精妙,但是在白勝的眼裡根本不夠看,這樣的刀法、這樣的內力,根本影響不到此間戰局的發展,不論誰勝誰敗,都不是他吳長風可以左右得了的。

既然如此,還非要殺了這個人幹什麼?

所以他暗中以武魂送出去兩點星辰內力,在吳長風的咽喉和心口兩處要害做了兩個小小的氣墊兒,別看這氣墊面積微小,卻已經足以抵住蕭鳳的劍尖刺不進吳長風的身體。

自打他練成了紅拳心法第二階段、可以吸取太陽光之後,如此救人可謂百發百中,從未有過失手的現象,所以他滿打滿算能夠救下這個不明真相的老乞丐。

然而事實卻非如此,就在他送出內力的那一瞬,周侗和靈興同時出手了。

這兩位也同時秀了一手擒龍控鶴,周侗的本意是將內力繞到吳長風正面“攬”住吳長風往後拉,而靈興發出來的擒龍控鶴卻是想要“抓”住那兩支弩箭的箭鏃往回拽,內家真氣形成的手自然不畏箭鏃的鋒銳。

這時候就體現出吳長風的命苦來了——不論是周侗的拉還是靈興的拽,只要有一樣成功了,都會導致他的身體不被箭鏃刺傷,但是偏偏這兩人的內力在他與箭鏃當中的空間裡相撞了。

“嘭”

周侗的內力有多強?別的不說,只說當初在汴京太師府,他與方臘遙遙相對,彼此發功相撞所激起的氣浪能將兩人之間的大地都砸出來一個大坑!

再說靈興,那是將少林易筋經練至化境,能夠使出一指禪氣劍的存在,其內力之高,即便是當初服食過天魔丹的李若蘭,若是單比內力也要比他略遜幾分。

這樣兩股強大的真氣陡然相撞,發出巨大的一聲震響,只將吳長風腳前的青石都震得龜裂出道道紋路,空間中甚至有一隻黑洞洞的球體一閃即逝,吳長風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如此爆炸性的轟擊?

非但吳長風承受不住,就是蕭鳳也承受不住,兩人同時被強大的氣浪轟得倒飛開去,只不過由於蕭鳳是正在攻擊的一方,比吳長風多了一點距離——臂長加上袖弩。

恰恰是這樣一段距離令蕭鳳躲過了一劫,遠離“爆炸”中心,且身體倒飛起到了緩衝作用,因而沒有受到什麼震傷,但是吳長風就不一樣了,他距離那爆炸中心實在是太近了,可以說這震盪就是貼着他的前胸發生的——即使白勝設置在他咽喉和心口處的兩枚氣墊也只能是杯水車薪。

吳長風被這股巨力震得倒飛時便已鮮血狂噴,落地時直接後仰摔倒,再也爬不起來,眼見是不活了。

即使是白勝都無法修復他那被震碎了的心脈。

與當初耶律答裡孛自行震斷心脈不同,周侗和靈興形成的這股合力是毀滅性的打擊,在這種打擊之下吳長風的心脈已經碎得不能再碎,根本修復不了。

更不要說白勝根本沒有義務去救一個死在周侗和靈興手下的丐幫長老。

這一幕再次驚呆了全場衆人,由於導致吳長風死亡的真正原因是無形氣勁的對撞,所以場中衆人絕大多數都沒能看得明白,只道這巨大的碰撞是馮柏與吳長風交手所造成,而吳長風也是死在了馮柏的手裡。

衆人驚愕之際,五臺山清涼寺方丈神山上人卻不失時機地發言質問:“十年前,老衲就曾說過你們少林寺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看來你們比老衲預料的還要糟糕,這大雄寶殿居然成了肆意殺人的屠宰場了,也不見你們少林和尚說句話……”

這神山上人也是大有來歷之人,早在三十年前,少林寺的方丈還是靈門禪師的時候,玄字輩第一高手玄慈在武林中嶄露頭角,與同樣崛起在五臺山清涼寺的神山齊名,被武林中人稱作“降龍”“伏虎”二羅漢,玄慈是降龍,神山是伏虎,兩人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間。

當時神山就對玄慈很不服氣,一心要在武功上壓過玄慈,但是當兩人在江湖中各自有了一些磨練之後,他發現玄慈的戰績遠遠勝過他的,細思原因,便認定是玄慈的習武條件比他優越。

玄慈是少林寺出身,可以修煉的絕技多達七十二門,而他神山則只有寥寥幾部本派秘籍,再加上當年楊五郎留在寺中的幾本武功圖譜抄本。若是用後世的話來說,那就是清涼寺不論硬件還是軟件都比不過少林寺。

於是他就起了去少林寺“交流”之心,在十幾年前親自去了少林,妄圖以佛法交流活動的名義,強行借閱少林幾本絕技回家練練。

然而他的命也不怎麼好,正好趕上慕容博和蕭遠山偷進少林盜閱經書東窗事發,再加上前有虛竹大戰丁春秋和鳩摩智,後有掃地僧震懾羣倫,便只能熄了那顆躁動的心,灰溜溜地回他的五臺山去了。

時隔多年,少林寺新人換舊人,非但玄慈已死,就是掃地僧,聽說也已經離開了少林寺不知所蹤,少林寺正是江河日下之時,正好日前少林方丈慧真大發英雄帖,也送給了他一張,他就覺得他的機會又來了。

就算不再謀取少林七十二絕技,只要能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證明一下清涼寺勝過了少林寺,便也是大有收穫。

本來他早就想跟少林寺的和尚們掰扯掰扯,但是因爲有周侗這樣一尊大神坐鎮賓客席,再加上方臘和段三娘以及孫安先後來到,大殿之中的敵我形勢始終紊亂不明,他便只好靜觀其變。

直到場中那“白勝”連殺三人,他終於抓住了機會發難,向少林寺提出了質疑,你們少林寺邀請大家來會盟,這都死了三個客人了,也不見你們這做主人的出來叫陣,不叫陣也就罷了,至少你們該調解一下吧?

“阿彌陀佛!”靈興被神山質問得臉色發青,佛號中已經有了怒意,卻沒有回答神山,而是看向方臘說道:“方教主你也看見了,令婿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我佛面前草菅人命,已是連殺三人,我少林寺若是再不出手,今後可就無顏在武林中立足了!”

白勝聽了這話就暗暗罵了靈興一句不要臉,吳長風是你和周侗殺的,如何也算在我家賬上?這不是臭無賴麼?

他纔不信靈興不知道吳長風是怎麼死的。

何止是白勝,就連周侗也在暗暗搖頭,心說這靈興禪師雖然號稱是靈字輩的高僧,可是這品性卻真不咋地,你出手是爲了救人結果反而與我合力殺死了吳長風,你不承認也就罷了,爲何還要把這罪責往白勝頭上扣?

縱然有一千個理由可以殺白勝,也不能摻入這樣的無賴手段,如此豈是英雄好漢所爲?

除了白勝、周侗等有限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認爲吳長風是死在了馮柏之手,倒是沒能從靈興的話語中聽出什麼,而此刻靈興詢問方臘的意見,也正是衆人最關心的事情。

你不是支持你女婿麼?現在你女婿在場下殺了三個人,你這個當老丈人是與他一起殺呢,還是跟靈興講道理?

衆目睽睽之下,方臘卻打了個哈哈,沒有人能夠聽出他這聲哈哈里面帶有的情緒是喜還是怒,便只能聽他的下文。

果然,方臘哈哈之後便即發言,卻是答非所問:“你們不是要爭武林盟主麼?眼下朕的女婿就在場上,你們誰想當這個武林盟主,儘可以找他練練,只要能打得過他,說不定朕一高興,就把這武林盟主讓給你了……”

衆人聽了這話就都很是奇怪,每個人都不免會想:怎麼感覺方臘似乎也不是很支持他女婿呢?

靈興也覺得很奇怪,他和周侗誤殺了吳長風,這真相別人看不出來,卻一定瞞不過方臘的眼睛。他本來很擔心方臘會抓住這件事來譏諷他,若是方臘真的那麼做了他還真沒辦法——若是保持強硬態度,堅持把殺死吳長風的責任推給馮柏,就很有可能導致與方臘直接開戰,而若是承認了吳長風是自己所殺,那麼自己剛纔的那番話就成了信口開河了,從此自己以及以自己爲代表的少林寺將會失去所有的公信力。

如今方臘卻對這事兒隻字不提,反倒令他納悶,只不過方臘不提這事兒對他當然是件好事,連忙轉移話題道:“原來方教主是把這三場爭鬥當做比武了,既然如此,小僧就代表少林寺與令婿兩人當中的一個較量一番,可是這拳腳無眼,若是傷了他們二人,方教主又該如何說法?”

這話的意思也很清楚,既然你說你女婿殺人是比武,那麼若是我在比武中殺了你女婿,你會不會下場參戰?你要是參戰就直接說,我們這裡也不是沒有能夠對付你的人。你若是真的兌現你剛纔的話語,就別等我們贏了之後再反悔。

說到底,靈興還是不想立即與方臘這樣的高手開戰,在他眼裡,方臘要比此刻場上的“白勝”強許多。

原以爲這話問了出來,方臘必然會回答參戰或不參戰,二者必選其一,不料方臘卻笑道:“你們先打着看看,朕也想知道朕這女婿的武功練到何等境界了。”

他這話一說,更是引起了全場衆人的一陣疑惑,怎麼感覺方臘有作壁上觀的意思呢?真不怕有人殺了你女婿麼?

而且,從場上白勝拋開“金盛”的化名,報出身份之後,這翁婿二人之間就沒有打過任何招呼。

雖說這段時間裡先後有祝彪、欒廷玉和吳長風被殺,但是在這三場戰鬥的空隙之中,這對翁婿想要打個招呼還是有時間的,爲何他們彼此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人們又怎會知道,場上的白勝其實是方臘的親生女兒方金芝,而方金芝既然以白勝的身份亮相開戰,就不能再與父親打招呼了,以免被人發現她這個白勝是假的。

反過來再說方臘,方臘當然不知道場上這個白勝是他的女兒,若是知道,只怕他立即就會強行帶了女兒離開這裡,天大的事也不如女兒身上的那兩冊秘籍重要。

正因爲他不知道場中的白勝是女兒方金芝所扮,所以他很想借着“白勝”與衆人打鬥的機會觀摩一下這個女婿的武功。

因爲不論“白勝”使出來劍法是快如閃電還是凝如山嶽,他都不認識這套劍法的來歷,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那兩冊秘籍上面去——看來白勝已經從那秘籍中悟出更多的神妙武功了,如此難得的觀摩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至於“白勝”會不會被靈興或周侗打死,他才懶得去管,更不會去擔心,死了就死了,反正這女婿跟自己也不是一條心。

靈興哪裡猜得到方臘的心思,只不過方臘不立即下場對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因爲以他爲代表的少林寺和方臘之間其實是麻稈兒打狼——兩頭怕,於是心想: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用你的話扣住你,不讓你下場!

想到此處便說道:“方教主,周館主,各位居士,大家也都看見了,白勝和我少林以及武林同道之間已經沒有道理好講了,唯有以功夫見高低,勝者爲王。既然方教主提出比武,那麼若是小僧這一方以車輪戰來比就有失公平,不如這樣,咱們來個五場定輸贏如何?咱們雙方各出五個人,單挑五場,不論哪一方,只要勝了其中三場便是贏了,贏了就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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