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 庖丁解人

聽到李若蘭追問這對心魔嗜血刀的來歷,靈興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目光從那個正在殺人的血人身上移開,看向了鬆巴掛在胸前的那串舍利子念珠,然後才說道:

“這對心魔嗜血刀曾在五十年前出現在少林寺,當時幸虧有鬆巴大師贈予的人骨念珠,才遏制住了這對魔刀的殺性。”

鬆巴聞言也收回了關注戰場的目光,看向靈興道:“那串人骨念珠卻不是我贈出去的,而是先師贈給七指頭陀的,怎麼?那串念珠竟然有這等妙用麼?”

在鬆巴看來,戰場上自有赫連鐵樹去料理,以他的眼光看來,赫連鐵樹縱使不能取勝,至少也能抵擋很長一段時間,此間西夏高手雲集,根本不怕這血人興風作浪,所以他和李若蘭一樣,與靈興聊起了武林掌故。

三個人都能以西夏語交流,倒是不存在語言上的障礙。

不等靈興回答,李若蘭首先提出了質疑:“靈興大師,你究竟多大年紀了?”

靈興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居然扯起了五十年以前的事情,這就令她有些費解,難道這靈興也是練過“長生功”的人物不成?

據李若蘭所知,世間練成長生功的一共只有兩人,一個是天山童姥,不過已經死了,享年九十六載。另一個就是童姥的師父逍遙子,逍遙子已經數十年不曾出現在武林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健在人世。

靈興被貌美如花的西夏公主問起了年齡,就有些尷尬地豎起了手掌,低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今年三十二歲,只不過貧僧的年齡卻是一件匪夷所思的奇聞,估計就是說了公主也不會相信。”

李若蘭微笑着意味深長道:“據我所知,少林寺僧衆排行靈、玄、慧、虛,如今玄字輩的高僧活着的只怕都已經七八十歲了吧?少林寺怎麼可能還有靈字輩高僧?”

她這話等於是問出了鬆巴的心聲,鬆巴始終在疑慮這件事情,在他接到靈興拜訪函時,還以爲靈興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和尚,但是見了面才發現此僧不過三十多歲,這怎麼可能?所以他把目光凝注在靈興的臉上,想聽聽靈興怎麼解釋。

卻聽靈興說道:“五十年前,少林寺內發生了一場火併,此事有辱山門,其中原委貧僧就不說了,只說當時恩師爲了平息紛爭,在貧僧的頭頂上拍了一掌,這門功夫是我少林絕技之一,叫做一拍兩散。”

李若蘭道:“這一拍兩散掌我聽說過,據說此掌是當年少林派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師的絕技,所謂兩散,是指拍在石上,石屑四‘散’;拍在人身上,魂飛魄‘散’。不知我說的可對?”

靈興笑道:“公主明鑑,說得分毫不差,貧僧當時就被恩師一掌拍死了。”

“啊?”李若蘭和鬆巴面面相覷,心說既然你被你師父拍死了,那爲什麼現在又活了過來?借屍還魂麼?

只不過靈興禪師遠來是客,他們不便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靈興笑道:“兩位肯定是認爲貧僧恩師一掌拍死了貧僧,貧僧就不該活過來對吧?其實貧僧也是這樣認爲的,當時貧僧的屍體都被盛入了棺槨埋在了塔林之中……”

李若蘭和鬆巴知道他定有下文,就都選擇了靜等。

靈興果然道:“只不過就在十餘年前,恩師被那位契丹的大英雄打斷了幾根肋骨,需要去遠方療傷,就進入塔林把貧僧的屍身從棺材裡取了出來,又拍了貧僧一掌,於是貧僧就活了回來,貧僧出棺時,年方二十歲。”

“啊?”李若蘭和鬆巴盡皆驚呆,世間竟有此等神技麼?一掌把人拍死,屍體在棺材裡埋了四十多年,竟然一掌又給拍活了,這還是武功麼?這不是仙術是什麼?

只不過靈興這樣一說,年代和輩分上的種種疑雲就盡數解開了,沒錯,五十年前二十歲的靈興正是少林寺最年輕的靈字輩弟子,而與他同齡的玄慈、玄寂、玄滅、玄苦、玄難等和尚都要尊稱他一生小師叔。

李若蘭和鬆巴確信靈興不會撒謊騙人,李若蘭更是問道:“尊師是少林寺哪一位方丈?法號如何稱呼?”

靈興道:“恩師沒有法號,也沒有職司,他就是少林寺藏經閣的一名掃地僧。”

李若蘭恍然道:“莫非就是十幾年前少林寺那場正邪各路大火併時出現的老和尚?”

靈興點頭回歸了正題:“正是如此。五十年前,在貧僧被拍死之前,少林寺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一位武功高強的魔道高手,這位高手帶着這一對魔刀潛入了少室山,他的名字叫霍山。”

李若蘭道:“霍山這個人我也是知道的,他怎麼會跟少林寺結仇?他是想要一個人挑戰少林寺麼?”

靈興似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依然忍不住氣憤填膺:“挑戰?他霍山就不是那種光明正大的人,他根本不進少林寺一步,只躲在山中,遇見落單的僧侶就殺,只三天下來,少林寺各代弟子被他殺了四十多名,就是貧僧都險些遭到了他的毒手!”

李若蘭和鬆巴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個辦法倒是很討厭,幸虧如今的白勝沒有采用這種辦法,否則興慶府可就慘了。

靈興道:“當時掌門師兄靈門大師親自率領闔寺僧侶滿山搜捕,卻根本找不到他的影蹤,此人藏匿的功夫實在了得,只要有僧侶落了單,他立時就會出現,出手必定成功,甚至兩三人結伴都不行。”

“那後來是怎麼解決的呢?”李若蘭又問。

靈興道:“後來掌門師兄就去求懇在寺內掛單四十年的七指頭陀,當時少林寺裡包括貧僧在內是沒有人知道貧僧的恩師是高手的,但是大家公認七指頭陀是當時的全寺第一高手,七十二絕技之一的摩訶指就是他研創出來的。”

鬆巴忽然點頭道:“七指頭陀前輩當得起少林第一的稱號,他與我師父是至交好友,我師父對他的武功也是推崇備至的。”

靈興道:“當時七指頭陀答應了,並且想出了一個辦法,既然人多了霍山就不出現,那就採用釣魚的手段,故意派出一個僧侶跟他一起外出,引霍山上鉤……”

李若蘭讚許道:“這倒是個好辦法,但就怕魚兒把餌吃了,卻脫鉤跑掉,那可就賠了。”

靈興嘆道:“誰說不是呢,當時這個魚餌很難挑選,武功太低的不行,因爲武功太低的即使跟七指頭陀在一起也保不了命,只因這心魔嗜血刀太過厲害,就如同眼下這人殺人一般,又快又狠。”

他的話語提起了白勝,三人就同時往戰場上看了一眼,只是這麼幾句話的功夫,白勝已經與赫連鐵樹打成了一團。

形勢對赫連鐵樹很是不利,因爲白勝採用的是貼身近戰。赫連鐵樹的鐵蒺藜骨朵是戰陣上的兵器,用於馬下步戰本來就不太靈動,被白勝這種一寸短一寸險的魔刀一纏繞,就更覺得笨重無比了。

李若蘭搖了搖頭,似是在不屑赫連鐵樹的武功,轉回身來繼續問靈興道:“武功太高了恐怕也不行吧?假設靈門方丈與七指頭陀同出寺外,估計那霍山也是不會上鉤的。”

靈興道:“公主當真聰明智慧,實情就是如此,當時這個魚餌的人選很是艱難,有一些僧侶明明符合條件,卻又不敢以身犯險,最終這個差使就落在了貧僧的頭上。”

他一邊回答李若蘭,眼神卻留在了戰場上沒有回來,一方面是因爲他感覺赫連鐵樹要遭了,另一方面,他覺得這個血人的刀法比他當初看見的霍山還要狠毒,所以情不自禁地把心神投入了進去。

李若蘭卻是想要讓赫連鐵樹嘗一嘗苦頭,不先給他嚐嚐苦頭,等到自己戰勝白勝的時候,他赫連鐵樹就不知道本公主這西夏第二高手是什麼境界!

她早就知道赫連鐵樹對她表面尊敬實則不服。

只因她一向待在後山內書房裡苦修武功,在十年以前她姐姐李清露出嫁的時候,西夏人都不知道她李若蘭是誰,這兩年突然出來挑起了西夏軍政的大梁,赫連鐵樹能服纔怪。

所以她有意讓赫連鐵樹敗在白勝的刀下,就繼續問靈興:“靈興大師,你跟七指頭陀出去以後怎樣了?霍山上鉤了嗎?”

她話音方落,卻見靈興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股恐懼的神色,似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就連鬆巴也覺得有些不解,如此高僧的養氣功夫怎麼這麼差勁?高僧難道不該是無憂亦無怖的麼?

靈興的目光不離場中纏鬥一團的兩人,臉上的恐懼之色卻益發濃重,說道:“他當然上鉤了,不然貧僧怎麼會說險些遇害?那霍山的刀法實在是太快太過詭異,在貧僧看見他的人影的同時,貧僧已然中刀了!”

李若蘭和鬆巴都不知道的是,靈興現在的恐懼並不是因爲當初被霍山砍中的那一刀,而是因爲他看見了白勝的刀法比霍山更快更狠更毒!

他的目光專注在那團血紅色的刀影之中,下意識地複述當年的情景:“若不是貧僧恩師悄悄尾隨在後,就是七指頭陀也救不下貧僧一命。”

當年的真實戰況是,霍山刀在人前出現,本來一刀就能抹了靈興的脖子,但就在這危急關頭,尾隨在後的掃地僧突然出手,在靈興的脖子前面佈下了一道巴掌大小的罡氣,以致於霍山的刀鋒受阻,改變方向後在靈興的胸前割了一道口子。

隨後掃地僧出現,一把扯在了靈興的後衣領上,將他扯出了刀光的圈子,而七指頭陀則依靠鬆巴師父送給他的那串人骨念珠,剋制了霍山的魔刀。

掃地僧自高身份沒有出手,任憑七指頭陀和火山斗了個兩敗俱傷,最終七指頭陀以身中三刀的代價點中了霍山兩記摩訶指,同時把霍山呃這對魔刀奪了過來。

再後來掃地僧收了靈興爲徒,說起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時,掃地僧對這對魔刀做出了評價,說當天若非七指頭陀帶着這一串人骨念珠,就是他親自出手也無法挽回靈興的一條命。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串人骨念珠對魔刀有剋制作用,當這兩樣東西同處於三丈之內的空間時,魔刀的魔性無法充分發揮,使用魔刀的人也不會受到魔刀的影響而瘋狂,更不會因此功力暴增。

靈興感到奇怪的是,這對魔刀是如何到了這個渾身是血的血人手中的?爲何只見魔刀不見念珠?

若不是隻見魔刀不見念珠,他都會懇求李若蘭化干戈爲玉帛消解紛爭了,畢竟這人很有可能是七指頭陀的傳人。

但若是七指頭陀的傳人,肯定不會捨棄念珠單使魔刀的,因爲掃地僧曾經斷言,單使魔刀會令人陷入魔幻境地無法自拔,直到內力耗盡,甚至會有死掉的危險。

當年七指頭陀受傷頗重,帶着這串念珠和魔刀離開了嵩山。

七指頭陀臨走以前曾經囑咐靈興,說他很想去藏邊答謝薩迦教派的一位故友,也就是送給他人骨念珠的人,但是由於受傷太重,只怕去不了藏邊了,囑託靈興將來替他走這一趟。

於是他纔有了這一次西夏之行。

他就這樣盯着場中的戰況敘述着那些陳年往事,只是他說着說着就停了下來,兩隻眼睛卻已瞪得溜圓,一張臉上的肌肉已經由於震驚而走了形。

李若蘭和鬆巴都覺得他的表情太過誇張,就順着他的目光看向戰場,這一看之下,就是他們兩個武功超強的高手也都呆住了,李若蘭更是“嘔”了一聲彎下了柳腰。

這一刻,所有看見戰場的人都被嚇傻了,有的人在嘔吐,有的人在戰慄,有的人在呆滯,沒有喝彩也沒有驚呼,人們都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糊塗了。

場中是一番什麼景象?

就在兩人近身肉搏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是結束的方式卻令人無法接受,赫連鐵樹的鐵蒺藜骨朵依然在揮舞,而他打砸的對象卻已經去殺其他將士了。

但若只是如此,那就根本談不上什麼詭異和恐怖,恐怖就恐怖在,赫連鐵樹已經變成了一隻白森森的骸骨!

就在靈興瞪大眼睛的那一瞬間,赫連鐵樹身上的衣服突然片片掉落,如同寒冬來臨時一顆枯樹上所有的敗葉同時凋零!

恐怖就恐怖在,這凋零落地的不僅僅是他的衣服,而且還有身上的所有皮肉!所有的肌肉都變成了一片片薄薄的肉片,連同衣服碎片一同落下。

原本全須全尾的一個掄着鐵蒺藜骨朵大聲呼斗的五旬大漢,瞬間就變成了一隻白森森的骨頭架子!

只在髖骨那裡,還有一部分下水沒有立即沉落在地,長長的腸子掛在了髖骨上,緩緩地順着腿骨往下滑落。

這景象誰能受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若說那種千刀萬剮的酷刑不也需要好幾天麼?這盞茶的工夫如何做得到?

大宋這一方的人們也都看傻眼了,尤其是孫二孃這個常年經營人肉饅頭的黑店老闆娘,更是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我的娘!白勝這是什麼刀法?這刀法若是在我十字坡的店中幹個大廚,這一年得多賣多少營業額啊?

孫二孃好歹沒有吐出來,但是方金芝等女人卻是真的承受不住了,都在嘔吐。見過殺人的,沒見過這麼殺人的,這刀法是在太快太狠毒了,這是什麼刀法?

或許只有被關在內書房的趙楷才認識白勝這套庖丁解牛刀法,但即便是趙楷和傳授給白勝這套刀法的操刀鬼曹正親臨此地,他們也無法想象白勝能將這套刀法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

這簡直就不是人類的發揮,而是殺人狂魔的發泄!這也不能叫做庖丁解牛了,而是庖丁解人!解的是活人!而且是一個曾經想要挑戰丐幫降龍掌的武林高手!

而那些遙遙站在保和殿附近的一衆麻魁更是知道,主人這是再次發狂了,嵬名慧悄悄吩咐了下去,“待會兒若是主人昏倒,咱們就拼死衝上去搶了主人出……”

說到“出”字,她已經說不下去了,西夏的精銳之師全部駐紮在興慶府內外,自己這幾百名麻魁怎麼可能衝得出去?只能是以死報效主人罷了。

衆麻魁的心中死志已萌。

衆人驚呆之中,白勝又殺了二十多人,赫連鐵樹的骨架才倒了下去,連同那根沉重的鐵蒺藜骨朵砸在了血泊之中,濺起血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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