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瑤一本正經的說,哼,已經這樣了,索性繼續吹牛吹到底好了,再說,她也沒說謊不是,逍遙派可是很出名的啊,而且門下徒人,個個都是高手,例如,天山童姥巫行雲。天涯海閣李秋水,以及那個壞到家的丁春秋,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
肖瑤的一番話,倒是引來了不少大門大派的弟子的認同,不少的門派都會派出弟子到俗世遊歷,只是不會像肖瑤口中的門派那般,將掌門這一重要職位交給肖瑤這樣一個絲毫沒有內力,看上去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但凡掌門,都是門派裡身手數一數二的,頓時對肖瑤口中的這個逍遙派感到十分的好奇。
“小女子不才,本不該受領掌門一職,只是,本門長輩都是些武癡,不諳世俗,只好由小女子這個只會幾手拳腳的黃毛丫頭來處理俗事了,本來應該再三個月後太原武林大會上拜見武林各位前輩,今天既然有此機會,小女子肖瑤就提前給在場的各位英雄問候一聲,到時候武林大會上,還望各位武林同仁多多關照!”
肖瑤對所有人一抱拳,以示問候,到此,算是將自己建立的逍遙派真正的推出江湖了,別看着她這一番話說得漂亮,可是心裡虛得很吶,被她一番話說下來,她算是在江湖上出名了,不會武功的掌門,一羣莫須有的高手前輩,不止是她肖瑤和逍遙派出名了,就連跟在她身邊的白煦和莫北辰只怕都要出名了。
和白煦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一陣無奈,這純粹就是被趕鴨子上架,肖瑤只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她的預想,朝着一個她不知道的未來發展了。這樣的認知讓她生出幾分的茫然和說不出的恐懼來。
白煦從肖瑤略微有些顫抖的手,看出,她十分的緊張和不安,輕聲嘆了一口氣,跨向前一步,將肖瑤攔在了自己的身後,對着打量他們的武林人士一抱拳,用上內力朗聲道:“在下白煦,原是神醫門下,後學成技藝,按照神醫門下規矩,學成者出師之後,就算是自立門戶了,如今,白某人拜到逍遙派門下,我派本於三月後的武林大會上,再拜見各位英雄,擇日不如撞日,今天能提前結識各位,也是本派的榮幸,近日天色已晚,白某代肖掌門向各位告罪一聲,等來日武林大會之上,再一一上門拜見。”
白煦的這番話說得十分巧妙,一是擺明立場,二是告知江湖衆人,他神醫白煦如今歸了逍遙派門下,雖然他派掌門不諳內力,可是,有他白煦,而他白煦從前出自神醫門,神醫門雖然有門規約束,如今他雖已離門自立,但是,衆所周之,他們師兄弟的感情是極好的,是個人都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生病,不會有個三病兩痛的時候,何況是這些個刀口舔血江湖人,今日一個刀傷,明日一個劍傷,後日裡再來個中毒的,哪一樣不需要大夫,不過是幾句話,就將威脅的話不着痕跡的吐了出去。
果然,看到不少人收斂了臉上好奇不屑的表情,開始深思起來。而肖瑤則是一臉甜蜜的看着白煦,他居然幫她出頭了呢,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啊,白煦居然沒有罵她,沒有生氣,而是幫她出頭呢,從他淡然,卻是飽含着鼓勵的眼神中,肖瑤頓時覺得自己所有的恐懼,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不見了,就連面對江湖所有人,她也不害怕。明明這廝也跟她一樣不會武功,甚至連她都還不如,可是,她偏偏就對他的話毫不懷疑,果真,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
因爲沒有內力,可憐的肖瑤,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剛剛,白煦說話時,聲音不大,卻能讓全場所有人都聽個清楚明白,正是因爲他身懷不俗的內功所致,還在那裡一個勁的傻高興。
莫北辰如願的看到白煦站出來爲肖瑤出頭,心裡卻沒有預期的高興,反而在看到肖瑤和白煦兩人之間的默契表現之後,胸口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不太舒服。哼,讓他不舒服的人,終究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的,能讓他小王爺不舒服的人,至今,還活着的,幾個手指都能數出來呢。只是,眼下,這個情況,卻是不宜再攪局了,以免弄巧成拙。
“就是,就是,我家瑤瑤師傅一定會在武林大會上與衆派掌門好好交流的,現下夜深露重,各位還是早早的散了的好。以免沾染風寒。”莫北辰將手中的摺扇一收,站到肖瑤身邊,一副親善的模樣,好似之前推波助瀾的人不是他一般。
肖瑤不着痕跡得斜睨了莫北辰一眼,好傢伙,等會回去,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賬纔是,居然敢陰她,她這輩子,不對,是上輩子,最恨的就是嘴巴上說得好聽,背地裡陰險的傢伙了,想起當年讀書的時候,班上一羣同學晚上翻牆出去唱包,那人跟着一起去玩了一晚上,回來,第二天一早居然就上班主任那裡去告了一狀,還美其名曰,是爲他們好,害得他們一干子人人手一份保證書,在講臺上大聲誦讀,不可謂不丟人。自那以後,她最恨的就是這等陰險小人。而今,莫北辰恰好將這陰險小人之事做了明目張膽,怎叫她不恨來着。
衆人見白煦袒護肖瑤,而那錦衣男子,也不知是什麼身份,居然帶着大內高手出門,想來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當下也就都紛紛抱拳散去。不足片刻,原本熱鬧的香雪湖畔,就已然恢復了平靜,只留下了肖瑤等人與那黑木青巖。
只見那黑木朝着青巖一抱拳,道:“道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女娃娃可不得了,我就是聽了她的一席話,纔會頓悟的。”得了肖瑤一聲前輩,他自然也要儘儘前輩的責任,就算她真是什麼掌門,於他而言,也還是晚輩一個,這聲女娃娃總還是叫得的。
“唔?”青巖聞言,驚訝的看向肖瑤,與他鬥了幾乎一輩子的黑木,居然因爲一個女娃娃的一席話,而整個改變得幾乎完全不一樣,這女子竟有這樣的能耐?
“呵呵!”肖瑤面上笑得燦爛,心裡卻在打鼓,黑木是什麼人啊,江湖老前輩啊,被她那樣訓斥了一頓,不會打算這個時候來跟她算賬吧,夜黑風高,又是在郊外,人又都走得差不多了。想着,便不着痕跡的往白煦後面挪挪。
肖瑤那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在場的幾人,黑木在心裡笑到,這丫頭訓斥他的時候可不見有一點的遲疑呢,這個時候纔來害怕,也不嫌遲了。當下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娃娃,當初訓斥老夫的時候,很得意嘛,怎麼,這會倒怕了?遲了!”只見黑木繃起臉,寒澈澈的看着肖瑤,手則是來回在劍上輕撫。一副思考着要怎麼收拾她的模樣。
“誰怕了,我又沒有說錯。”肖瑤將頭從白煦的身後探出來,不示弱的說道,完全沒有想到就她現在這個樣子,不用示弱也強不到哪裡去。
“肖瑤!”白煦撫額,將縮在他身後的肖瑤拉出來,瞧她那副心虛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典型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前輩逗你玩呢。”
“厄?是麼?”肖瑤疑惑的看着白煦點頭,這才尷尬的笑着看已經繃不住笑臉的黑木和同樣是一臉笑意的青巖。
“哈哈哈!”肖瑤的那副樣子引來一羣人大笑不止,笑得肖瑤恨不得立刻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我還道你是膽大包天呢,原來也是個鼠膽啊。”黑木指着肖瑤大笑不止,氣得肖瑤牙癢癢的。
“不許笑!”肖瑤一聲大吼,終於成功的讓幾人止住了笑。只見幾人張着嘴看着她,那黑木和青巖素來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幾時被人這麼吼過,都被肖瑤這一嗓子給震住了,白煦和莫北辰以及一干侍衛也都靜靜地看着她,鴉雀無聲。
最後還是老好人青巖輕輕的笑了兩聲道:“沒想到肖瑤掌門雖然沒有內力,中氣卻是十足的呀。”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再度笑開了。
肖瑤看着衆人,泄氣了,好吧,笑吧,笑個夠好了。就見肖瑤抱着腦袋蹲下,近乎哀嚎的喃喃自語。
“別笑了,再笑下去,這女娃娃要哭了。”黑木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率先止住了笑,卻仍是一臉的笑意看着肖瑤。
“我纔不會哭類,哪有那麼容易哭。”肖瑤哼道,哪有那麼容易哭,她又不是紙糊的。“這天也不早了,您老要是沒事了,我可就回去睡覺了。”
“小丫頭,不是要闖蕩江湖麼,我正打算給你介紹一下呢。老夫就不說了,這青巖老道,平日裡也是不易見的呀,老夫這是給你機會呢。”黑木搖頭道,頗有幾分朽木不可雕的感覺,而那雕不成氣候的爛木頭毫無疑問的就是肖瑤了。
肖瑤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黑木,沒有想到,這老道褪下那層不苟言笑的高手外殼之後,也會像個孩童一樣的孩子氣呢,居然還會逗弄起她一個小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