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到了要用囚徒來充當軍人,去戰場上以戰功贖罪,那麼這個國家應該離覆亡不遠了。同樣的事情安東內斯庫在做,可是他不學中國歷史上好的,卻偏偏學了這麼一招。
殊不知,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使用類似囚徒一樣奴隸上戰場的商紂王,最後恰好是被奴隸的反戈打翻在地。
豈不知,章邯雖然引七十萬囚徒打敗周章,卻也無法挽天傾救回大秦帝國來。
似已忘,王莽篡漢,亦曾變囚爲兵卻最後只是爲其加速滅亡增加了一道更爲兇狠的刺刃罷了……
既然安東內斯庫好的不學,已經學了中國古代歷史上那些亡國末世時的下下策。許援很明白,他沒有必要再猶豫什麼了。
根據軍情處報告,敵人的整四師根本沒有來救援家僕師長的任何舉動,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讓圍住了拉達赫縣城的第一師,立即展開全面總攻。二是困降、勸降,對城裡那些原本是囚徒的羅馬尼亞士兵展開心理戰,力求不戰而屈人之兵。
哪個將軍遇上這兩種選擇的時候,都會出現不同的選擇。近儒者選後者,因爲可以彰顯智慧、玩弄一下所謂的仁義。可惜偏偏許援雖說是大學生將軍,卻是個地道的武者本色的將軍。他猶疑幾分鐘後,果斷地選擇了兩種選擇中的前者。
陸航團,出擊!許援的第一道命令,還是下給了陸航團。這支裝配着當今最先進,能夠用直升機消滅戰鬥機的空中利劍,被許援善用成了第一師空中的急先鋒。而事實證明,陸航團也的確當得起空中利劍的美名。
張治斌在接到許援的命令。這一次沒有再留一手,而是將280架同樣裝配着V3導彈、重機槍的大力神,連帶着兩百一十架全部小山鷹一起帶着從空中殺向了拉達赫城。
接近五百架直升機,在一千五百米高度上一飛到敵人的頭上,二話不說。直接就是迎頭扔下密集的炸彈、外帶着抓住空隙發射出一發又一發的導彈。
面對如此迅猛的空中攻擊,地面上那些羅馬尼亞囚徒們從戰鬥一開始,便被這犀利異常的打擊給揍得只有逃命之功,沒有還擊之力。在拉達赫城裡四處鑽地道、藏身殘垣斷壁下去了。
從陸航團得知敵人已忙於奔命的回報後,許援第二道命令才下達:火箭團對城區進行十分鐘密集火力覆蓋,三個裝甲步兵團向城區附近緩緩推進。在火箭覆蓋結束時立即對敵展開全面總攻……
“嗖嗖嗖……”
“轟、轟、轟……”
火箭彈破空聲瞬間響徹一片,緊接着就是響天徹地的密集爆炸聲。
如果說陸航團的轟炸,還能讓拉達赫城區內的囚徒士兵們有所躲避。那麼火箭兵一發話,他們便再也難尋片點容身之所了。
因爲在對小城形成包圍的這段時間裡,火箭團早已將拉達赫城區每一寸土地,都以標符鎖定到了每一架喀秋莎的攻擊名額下。他們一發話。整個城區立即遭受到了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地毯式轟炸。
戰爭這個事,只要出現一方武器先進、士兵精銳遠遠超過交戰對手的情況,那結局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一個小時,只短短一個小時。在三個裝甲團殺進城區以後,羅馬尼亞新八師師長以下一萬兩千一百人陣亡,參謀長以下三千二百人做了俘虜。
而如此迅速的大勝利,許援和他的第一師。竟然只付出了陣亡十八人、重傷二十九人、微乎其微的損失……
雷克納爾多接到捷報,興奮地手舞足蹈,口中連連大叫道:“誰與爭鋒,唯我許大將軍!第一師好樣的!爲我們新成立的第七集團軍打出了首戰的威風和威勢來……”
興奮地叫過以後,這個葡萄牙人下達了一道命令:紐爾科索斯、劉承修立即帶着第五師進駐拉達赫,將那裡的羅馬尼亞人全部給我殺光!
殺光城裡的羅馬尼亞人?得到這個命令後,第七集團軍第五師政委劉承修當即被驚得呆住了。司令員要做什麼?駐防拉達赫的羅馬尼亞軍人非死已降,再殺那就只能殺平民了。
難道他雷克納爾多不知道,安西和全世界諸多國家都是堅決反對針對平民的一切屠殺行爲嗎?
難道他不知道,一旦真的讓第五師揮起屠刀。去殺掉那些將魂未定的羅馬尼亞平民。即便繼續大勝持續,他雷克納爾多遲早也要被送上國際法庭、接受戰爭罪、反人類罪的審判嗎?
劉承修是個學法律出身的大學生,在進入第七集團軍之前,他的履歷也都跟法律密切相關。二十四歲,他取得西北大學法學學士學位後。進入國防大軍政司法系攻讀研究生。二十七歲,他一走出校園,便被授予上尉軍銜,進入總政治部組織部軍法局工作。
二十九歲,他被調任原第六集團軍政治部軍法處督察科少校科長。三十歲,晉升中校,擔任六集團軍法處代處長。三十二歲,劉承修又被調任駐防天京地區原第十集團軍,任軍法處上校處長。
剛剛加入到衛國軍的時候,三十五歲的他纔剛剛被晉升爲准將,職務仍然是衛國軍軍法局局長。如今只是半年,他在衛國軍中雖然掛着的少將軍銜,但在共和軍組織部的檔案上,仍然還是個准將而已。
這樣一個長期從事軍法工作、對各類相關法律知識掌握得十分明瞭的人。猶疑了幾分鐘後,果斷地拉住了歸化衛國軍以前只不過是雷克納爾多麾下一個副團長的紐爾科索斯。
“師座,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您再做是否執行司令員命令的決定。”拉住紐爾科索斯,劉承修馬上開口道:“拉達赫如今是什麼情況,你我都清楚。城區裡只能剩下大約幾千名平民,司令員讓我們去殺光他們,這是犯下了嚴重的戰爭罪和反人類罪。
司令員不怕,他是集團軍司令員,到時候可以說他讓殺的是那些仍然有負隅頑抗可能性的羅馬尼亞軍人。可是我們呢?我們是直接執行者,只要我們動手殺光城裡的人,那麼日後戰爭結束了,委座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您不知道委座的個性,但是我很清楚。我們的老校長,絕對是個不允許軍人對平民揮舞屠刀的人、無論何種情況下都不會允許。誰要是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他絕對會跟你秋後算賬、依法嚴懲的。所以,我請您想好,是否真的堅定執行司令員的這道命令。”
紐爾科索斯在葡萄牙亡國前,也是一個地道的軍人、一個上過正經軍校的軍人。
當他聽劉承修這翻話說完時,臉上浮起了爲難的神色:“我知道您是一個長期從事着軍事法律工作的優秀軍官,可是我的政委先生,這個命令是司令員下達給我們第五師的。我們不去執行,或者說不去堅定的執行,那就是違抗命令。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如果我們抗拒執行或者盡全力去最好的執行雷克納爾多長官的命令。那麼我想不需要等到戰爭結束,也不用等到偉大的唐朝先生來追責。我們的司令官閣下,肯定會直接將你我扔進集團軍軍法處的黑屋子裡去的!”
“你給我十分鐘,我只需要十分鐘時間。十分鐘後,我們再做決定。”
也很清楚紐爾科索斯所言是事實,劉承修沒有再與他糾纏。話音一落,他轉身快步走出了師指揮部、朝着師部指揮所隔壁的軍情處快步走了進去……
“什麼?雷克納爾多讓第五師是屠殺光一個已經被佔領城市裡的羅馬尼亞人?”
看着唐家虎送上來的前線急報,原本悠閒地正在靠在椅子上玩弄着科學院剛剛研製成功、功能性最多與686電腦相近的計算機。唐朝聽完唐家虎的回報,當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他要幹什麼?孃的,難道不知道老子最痛恨在戰爭中殺平民的無能之輩嗎?”再次咆哮一聲,唐朝快速抓起了辦公桌上的一部衛星電話。
閃電般撥了幾個號碼,電話一通,唐朝便對着電話繼續咆哮道:“孫傳芳,我讓你給第七集團軍派的政委呢?媽個比的,雷克納爾多那個孫子要搞大屠殺了,我讓你派的政委在哪裡呢?有政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被唐朝突如其來這一罵,正在羅馬尼亞西線戰場坐鎮指揮的孫傳芳先是一愣。但是他旋即從唐朝的話中,聽明白了唐朝爲何發這麼大的火以後,卻突然陰測測地笑了。
“委座,您的地中海計劃裡,未來有這些葡萄牙人的什麼事嗎?”
不回答問題,孫傳芳先是反問一句,接着又說道:“您不是跟我說過,葡萄牙人只不過是我們暫時性減少麻煩的一步棋中不得不用的棋子嗎?對於這些棋子,既然以後必然棄之,那爲什麼還要保護呢?欲讓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您不是總這樣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