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的外長,跑去與軍方負責人進行會面?烏拉圭的總統再傻,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沒有那幾萬外國軍人,如今的烏拉圭早給人家阿根廷攻破國門,甚至吞併了也說不準。如今有了那幾萬歸化來的軍人,人家忠誠的對象卻不是他、而是唐朝。
這是一個極其矛盾的現象,屬於烏拉圭這個南美洲小國的矛盾現象。既要依賴於歸化軍人集團,又要在安西介入後受制於軍人集團。
雖然說在軍隊裡,也有大約上萬人的烏拉圭本國軍人在其中。但是接近七萬人是絕對大多數,而且全部接受過安西正規的、以安西軍械爲基礎進行過極其嚴格訓練的精銳之師。
可是那一萬多烏拉圭人呢?他們只是很多曾經在前宗主國西班牙的警備部隊裡,當過一些雜役的兵。即便是如今,前方八萬將士中,三分之一的後勤也都是舊日西班牙軍隊裡混出來的烏拉圭兵在負責。
真正能打的是歸化兵,真正有戰鬥力的是歸化兵。如今安西外長一來烏拉圭,馬上先跟他們半公開式的進行會談。在這樣一種情況,烏拉圭總統很清晰地意識到:如果在希臘問題上他不聽唐朝的話,軍人反動針對他的政變,怕是隻是時間問題、絕對不會免發生……
妥協,面對安西這種雙管齊下式的外交試壓,烏拉圭當局的選擇只有妥協。所以在伍朝樞抵達烏拉圭的第三天,烏拉圭總統便先於巴西人站出來。高喊着:強烈譴責希臘的卑鄙行徑,堅定地選擇與安西、與偉大的唐朝總統站到同一個陣營中去……
南美洲的兩個隊友。先行出賣了希臘這個歐洲隊友。可是世界大戰的主戰場,真正在造成對全球影響深重的是歐洲戰場。
在歐洲戰場上,希臘的實力看上去似乎並不重要。但是戰爭這團火焰,那是衆人拾柴才能夠火焰燒得更高的。軸心國與同盟國都在爲這團火焰不斷的加柴,誰能持續地、堅持到最後將火燒完,誰就註定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原本,丘吉爾、勒布倫與阿方索十三世的計劃是。一旦法蘭西大對決,盟國在軍事實力上真的出現難以挽回的敗勢時。希臘將成爲盟國最爲重要的最後一步棋子。
希臘只要在關鍵的時候,將其一百二十萬總兵力中的三分之一、約合盟國此時一個集團軍羣的兵力在意大利人也打得聲嘶力竭、幾近頹廢時突然越過亞德里亞海去對其本土進行攻擊。那樣的話,意大利必然成爲軸心國第一個徹底被盟國打垮的國家。
墨索里尼確實部署了兩道看上去牢不可破的防線,一道是他的“鐵靴子尖”。在貝當率軍從意大利北方撤出去以後,他一邊聯手隆美爾在法國東線戰場隊蒙哥馬利開打。
一邊,也在都靈——米蘭——維羅納——威尼斯一線,又建起來一條同樣以鋼筋混凝土爲骨幹。以裝甲部隊爲輔助的“格拉齊亞尼防線”。
但是墨索里尼將全國兵力,三分之一用在了“鐵靴子尖上”,三分之一用在了法國東部戰場上。三分之一,則派給了格拉齊亞尼以防止盟國一旦在法國東部取得勝利,再次勢如破竹地殺斤他意大利本土上去,讓意大利飽受生靈塗炭、四野凋敝之苦。
如此一來。纔是盟國三大巨頭想要讓希臘先養精蓄銳,沒有立即要求其以同盟國組織成員身份加入到法蘭西大對決、或者是在其他地區對軸心國,尤其是意大利進行攻擊的主要原因。
然而此時,一切都變了。希臘人愚蠢地派人去刺殺唐朝,結果先是潛在成員美國站出來單方面幫着安西制裁、懲罰希臘。接着。兩個遠在南美的盟國,竟然也在前後兩天時間裡。先後對希臘表達了同樣的態度。
更讓盟國三巨頭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正緩緩壓向他們頭頂的,還是唐朝已經自行增兵,將整個希臘從東、南、西三個方向圍了個水泄不通。遲遲只是喊出要消滅希臘,卻未動手。那擺明了就是不想因希臘問題,影響到與盟國其他國家的關係。
這是唐朝在玩軟刀子,是在搞迂迴式的施壓。丘吉爾也好,勒布倫也罷,他們兩個都很清楚,唐朝是在給他們最後的機會。至於阿方索十三世,他更加明白。唐朝不想讓他難堪,還在最後爲他保存利益上挽回損失,做着讓步。
怎麼辦呢?盟國三巨頭可不敢如唐朝一般,輕輕鬆鬆地扔出一句“涼拌”就去決定一個可能關乎到整個戰爭局面與未來的大事情。他們三個國家元首之間,都很清楚誰先做出違反同盟條約的舉動,都可能成爲另外兩個國家與之翻臉、或者秋後算賬的確鑿證據。
那該怎麼辦?辦法,還是丘吉爾先想出來了:英國、法國與西班牙三個國家的元首,到海峽羣島或者其他地方,舉行第四次盟國三巨頭元首會議。在會晤上,三方共同商量該如何處理希臘的問題。
但丘吉爾的提議剛剛提出來,勒布倫第一個反對。他爲什麼反對呢?理由很簡單:海峽羣島如今已經進入到德國人飛機的轟炸半徑中,那裡已經極其不安全。
見內部岌岌可危中的勒布倫如此說,丘吉爾馬上反問:那你給個可選擇的好地方,既安全,有便於我們進行會晤的地方來。
勒布倫相比丘吉爾與阿方索十三世,可能在與猴子比精明上是要稍遜色一些。可他也是個老資格的政客,在政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跟個孩子似的想到什麼便去説什麼。
在反對丘吉爾的會晤地點提議起前,實際上他已經從地圖上鎖定了一個相對而言絕對安全的地方。哪裡呢?那個小地方,叫做安道爾。即便是如今西班牙與法國看上去同傳一條內褲的情況下,也是夾生飯一般在西班牙與法國之間很難解決的中立小國。
安道爾是位於西南歐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的內陸國,爲9世紀時查理曼帝國爲防範摩爾人的騷擾而在西班牙邊境地帶建立的小緩衝國。1278年,法、西締結和約,對安道爾分別享有行政統治權和宗教統治權,雙方均有權任命自己的代表和接受象徵性貢金。
1278年雙方達成協議,安道爾由法國富瓦伯爵和西班牙烏格爾主教兩方共同擁有主權,協議內的範圍是今日安道爾政治和國土的雛型。後來,富瓦伯爵的主權轉到納瓦拉國王手中,法王亨利四世於1607年下令法國國家元首與烏格爾主教同時擁有安道爾的主權。
1789年法一度放棄對安的統治權。1806年,拿破崙頒佈法令,承認安的生存權,兩國關係得以恢復。在那以後,就這樣一個小國家,一個袖珍國家的宗主權問題。西班牙與法國之間,在長達一個世紀內先後進行了至少上百次大小不同規模的戰爭。
在唐朝、丘吉爾、阿方索十三世秘密敲定的那份協議中,這個小國家未來將完全歸屬於西班牙。但勒布倫並不知道那份密約,換取英國和西班牙如今這般看上去全力幫助他力圖打跑希特勒最大根本原因的密約存在。
所以,他認爲那樣一個地理位置上處於軸心國轟炸機半徑之外,且居民少、地面上便於防禦的小國家,遠比海峽羣島更適合進行第四次盟國三元首會晤……
勒布倫提出他的選擇地了,阿方索當時並未反對,而是暗藏禍心地問他:您準備如何確保,我們在安道爾的安全真如您所說的一般,不受到任何威脅呢?
勒布倫當然不可能透過電話,看到阿方索的臉色,自然更無法猜測出這是一個圈套。他直接開口便回答:按照之前咱們兩國的協定,我是法國總統的同時也是安道爾的國家元首。我帶一個衛隊旅進去,便已遠遠超過其本國人口總數了……
玩笑!純粹在開玩笑,而且是國際玩笑。哦,你法國總統帶着一個衛隊旅進入安道爾,難道不知道人家那個小國家,如今是在戰爭中宣佈中立的嗎?幹嘛?您是要赤果果地,去對一箇中立國家玩武裝入侵嗎?
阿方索十三世當然不會將這個話明白地告訴勒布倫,他要做的,是直接與正在積極謀劃篡奪法國最高政權的貝當取得了聯繫。與貝當,阿方索只說了簡單一翻話:給你個足以讓勒布倫一蹶不振、連安西都不會在給他半點陽光的信息,怎麼做看你了。
貝當得知勒布倫做出了帶衛隊旅進入安道爾的消息之後呢?他也沒有去阻止政敵。相反地,在最近一週多時間以來,第一次積極配合了一次勒布倫、派了一個其實效忠於貝當的衛隊旅跟着他先行強行地闖進了安道爾境內。並且,只用了半個小時,將安道爾警察全部繳械。
阿方索既然是在設圈套等着勒布倫往裡跳,那麼他必然還有其他舉動。就在勒布倫耀武揚威地帶着一個旅衝入安道爾的同時,阿方索迅速與丘吉爾先取得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