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裡,我與雞公白都累得想也沒想就躺下牀睡去了,一覺睡到中午,屋主叫醒了我們,問我們還要不要租房,我看了看李老及阿路的牀位,仍是空空的,決定再租一晚。
我看到屋主的那個桌子有個電話,便說,借您的電話一用,他說:“長途兩塊錢一分鐘,本地五角。”
我也沒有多去理會他,拿起他的電話拔李老的手機,李老的手機關機了,我又拔了阿路的手機,這回倒是打通了,但是卻讓人掐熄了,我不甘心,連續拔了好幾次,阿路的電話乾脆關機了
這倒是給了我一個信息,就是有人在接電話,只是接電話的人不願意與我們溝通。
我沉思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報案,就算報了案,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我先安排雞公白帶着那個女子回胡寨鎮,留她在這裡是一個累贅,這種危險的事情真的不應該有女人在場,否則一旦有事時大家都保不了。同時,我們也要做一點補給。
那女子也極樂意走,因爲她昨晚嚇破了膽,而且這裡的住宿環境確實不好,也沒地方洗澡,巴不得早一點離開。
臨別,我對她說了她在廣州的事情,你是有案在身的,雖然我們認爲不一定是你傷了人,但是警察不會這樣認爲,所以,要回家還是去投案自,由你自己決定。
那女子嚇得不輕,一個勁問應該如何是好,雞公白說:“這個事情我們就幫不了你啦,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要麼你從此亡命天涯,要麼自己回去投案自,哪我們就管不上啦”說完便與她出直向胡寨鎮奔去。
我留在這個村子裡,四周去觀察環境,這村子並不大,大約有二十來戶人家,村裡有幾個老年的婦女坐在一塊大石旁打毛衣,幾個小孩正在哪兒嬉戲,這場面實在平常不過了。
於是我走上前去跟那幾個老婦搭訕,想不到她們說出來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地地道道的土話,而且她們也好象聽不懂普通話。
沒辦法,只好回到房裡,找那店主,我問那店主:“你們這條村叫什麼村呀?”“梅弄村啊”屋主答道。
“這裡以前有沒有人失蹤過?“
那店主遲疑了一下說:“有。”
“那些人後來有沒有找到?”我又問。店主說不清楚,這個木納的屋主,我永遠是問一句他答一句,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哪你應該知道這後面的那個絕命林?”
那店主說:“知道,那是禁地。任何人不得內進的,進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我問:“爲什麼?”
他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從一出世,家裡人就告訴我們不能進入那個樹林,而且村裡有人進去,基本上沒有人能夠走得出來。解放前國民黨有一個團長帶着百幾人進去了,能走出來的沒幾個。”
“那麼你們村裡有人進去過仍能走了出來嗎?”
“就只有阿想”店主說。我現,這店主其實還是有很多話說的,只不過普通話說得不好,有時要想用哪一句來回答。
我問:“阿想在哪裡?”
“阿想呀,是我們這一帶最出名的獵人,自從進了一次哪兒後就不再打獵了,現在聽說到廣東什麼地方做保安去了。”
我有點失望,看看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只好又跑出村外到處望,村子確實沒什麼好看的,有幾間是紅磚屋,還有幾間是泥磚的,一眼就能看穿,村裡的古樹茂盛,而且很多,村後也有很多大樹。再走出去就是一些農田。不論怎麼看,這條村子也是十分寧靜平凡的小村,一點肅殺的氣氛也沒有。
我心裡想着那老和尚,想必他會知道很多東西,但是他對我們有戒心,應該如何消除他對我們的戒心?
回到房裡,不知不覺地又出現了幻覺
還是那條船,還是那個張斌,他站在船頭,看着前面的碼頭。只見碼頭兩邊遍野哀鴻,一個騎着馬的元兵正在一鞭鞭地驅趕着那些苦力揹負着泥土、石頭、木頭等修築城牆。
這座城真的好大,這時正是夕陽西下,黃昏的餘輝影照得整個城市呈現金黃色,房舍鱗次櫛比,人煙綢密,真是遊人與商客匯聚之所。
河岸有一碼頭,很多艘大船停靠在哪裡,岸邊有一官府模樣的建築物,有一官員模樣的正坐在門前,一些包着頭巾的波斯商人正把大包大包的黃金交給他,他則用一把很小的稱——戥子在稱那些黃金。
苦力則往船上裝瓷器、茶葉、絲綢等物品。大門上面掛着一塊匾,上:浮樑課稅局
突然,有一個人從門裡讓人扔了出來,緊接着有兩個元兵衝出來,一腳踩住那個人,向在那兒稱金的官兒說:“這廝打爛了一件青白花瓷”那官兒正在那兒稱金,頭也不擡,說:“押他到他家,要賠”
只見那個衣衫襤褸的苦力跪在地下,叩頭如搗,哭叫着:“爺您饒了我,我家裡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我操你孃的,我叫你駁嘴”一個兵丁狠狠地扇了那個苦力一巴掌,那苦力的瘦臉上馬上現出了一個掌印,那官也還是沒有擡頭,輕輕地說:“不是還有房子嗎?賣了也差不多能賠了。”
“不行啊,我老母親就沒地方住了,不行啊,求求你們了”那苦力仍是一個勁地求饒。
另一個兵丁罵道:“去你媽的,行不行是由你來說的嗎?走”一腳踹向那個苦力,見其它的苦力都停下手來看,在岸上的兵士大罵:“不想要錢啦是不是?誰叫你們停下的?快搬”其它人都不敢說話,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搬放着貨物。
張斌默默地看着眼前生的一切,一直不說話,好在他的船並不大,輕輕地靠岸了,也沒多少人覺。他分付他的手下,誰也不許上岸,這時那個美女走到他的跟前說:“夫君,今晚你也不要出去了,城裡也不太平。”張斌應了一聲:“諾”
夜,十分寧靜,街上有幾個兵丁正在巡夜,這裡實行宵禁,任何人晚上都不得出來,所以靜得出奇,只有那些士兵的皮鞋聲顯得格外剌耳。
只見幾條黑影,攝手攝腳地掠過了幾條街,一點聲音也沒出,正是一班武林高手,輕輕地來到碼頭,見課稅局前面有一兵丁正在站崗,一個個使出鵲子翻身的絕技,全部象壁虎一樣吸在碼頭下面,向張斌的那隻船移了過去。
課稅局門口站崗的那個兵丁有點累了,打了個阿欠,伸了一下懶腰,一把刀已在他的脖子前一閃,他整個頭顱便掉了下來,只聽得呼的一聲,鮮血噴了一地。
幾個黑影翻牆進了課稅局,不一會兒,那幾條黑影飄上房頂,迅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就在課稅局門口,出現了一羣軍人,前面擺了十多具屍體,全是身異處的那種。正是白天的那些兵丁與那個官兒,地下跪着幾十個苦力及那些修城牆的民工,爲一個軍官在怒吼:“誰有種的出來與我比試一下你們這班賤骨頭,做什麼事都要躲躲閃閃的賤貨是不是活膩啦,老子今天送你們到阿鼻地獄”說完,嗆的一聲,抽出一把彎刀,白天那個打爛了花瓶的苦力則被五花大綁,推到了他的跟前。
也沒有問話,也沒有審判,只見他手舉刀落,呼的一聲,那苦力的人頭便飛了出來,鮮血噴得滿地都是
只見一個老太婆衝了出來抱起那個人頭,沒有哭,只是在大叫:“孩子啊變成厲鬼找他們索命孩子他爹啊你也一起來找他們算賬”說完不顧一切地向那軍官衝了過去,只見那軍官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他左右兩個兵士的兩枝槍已齊齊地剌出,同時穿過了那老婦的身體,那婦人呼的一聲,一口血噴得那軍官滿臉都是。
只見那怒不可遏揮起彎刀朝那婦人身上猛砍泄憤,直砍得血肉橫飛,支離破碎,他仍不停手
那些跪在地下的苦力與民工嚇得抖,有一些嚇得尿都流了出來,圍觀的人紛紛掩眼流淚。
張斌也在一旁看,恨得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這時,他後面有一個人叫了一聲:“張大哥,別看了,我們走。”
張斌見是自己的好朋友胡旱,便說:“好啊,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他們一起穿過大街走到了一個街角,張斌問:“胡大哥,東西還好用嗎?”
胡旱說:“好用極了,你再幫我們弄。”
張斌回到了船上,把那些山貨賣給了本地的各販子,說:“起錨,回去”
元朝時期,爲了防止民變,元政府規定任何人不得擁有刀具,不得擁有兵器,就連菜刀也要十戶人家共用一把,如現有人擁有兵器,那是要殺頭的。
這說明,張斌在賣兵器
吱的一聲,雞公白推門進來了,我也醒了過來,雞公白一進門便問,李老他們回來了沒有?我攤了一下手,搖了搖頭。
雞公白也沒有多問,從他的背囊裡拿出了兩個手機,說:“冒牌貨,二百五十一個,神州行的,先湊合着用”說完拋給我一個,再拿出兩把西瓜刀,說:“本地人用來打架的,也湊合着用”也扔給我一把,然後神秘兮兮地說:“你看我買到了什麼東西?”他從揹包裡掏出了一把散彈槍
“你從哪兒弄的?”我有點吃驚,這種管制槍械一般人擁有是犯法的,只見雞公白說:“就是在鎮裡買的,這裡的人用來打獵。”
“他們公開賣這種槍嗎?”
“當然不是,我是給了錢給那個開手扶拖拉機的,他帶我去買的,好貴講了好久價才肯降到一千九百塊錢,如果平宜一點,我會買兩把的,你看,連子彈都要十塊錢一顆,我也僅買了二十顆。”
我忙說:“你快把那東西藏好,要是讓人看到就不好了。是了,你在鎮上有沒有遇到警察?”
雞公白說:“沒有,這個鎮真他媽的落後,如果不是那間賣錄音帶與手機的店,我還以爲回到了七十年代呢那個妓女自己上車走了,給了她兩百塊錢反正她也會自己掙錢,餓不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