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武都一家酒閣中,幾名年輕男子正談論着近日武都內所發生的變化,皆然是有些興高采烈,好似述說中縱橫武都各大勢力的不是他人,正是他自己一般。
那般熱情,亦是帶動了旁人。
幾人從那雷罰七將縱橫各大家族猶如入無人之地爲始,爾後又談到那攬星樓下的功法爭奪,言之最後有人不禁黯然一嘆,道:“功法雖好,但想蛻變成強者的又豈是一兩人?只怕是有命覬覦,沒命修行啊!”
“這般爭奪真是激烈之極,上有啓靈境強者爭相廝殺,下有銳凡境修者暗中窺伺。甚至還有凡人聞訊而至。短短几日內,武都內死去的人又豈止數十!”有人又道。
“你不去試試?沒準你就得到那功法,然後逆天改命了呢?”
“別鬧了,我若真去了,只怕現在早都入土了,又怎麼能與你們飲酒聊天?”
言至最後,幾人皆是有些唏噓,蓋是因爲他們還有着自知之明,功法雖好,他們卻不一定有命奪得。就在幾人相談之際,一道身着灰色布衣的年輕男子自閣樓上徐徐走下。
他相貌平凡,一雙黑褐色的眼瞳之中此刻卻是洋溢着無窮的戰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得到雷甫刑親傳的韓笑!
原武都韓家的庶出子弟!
自那日與雷甫刑分別之後,他便來到這家酒閣之中閉關修行。數日以來,他卻是吞下了那七紋通天菊,又重修功法引經絡,如今已是實力大進!此刻他的氣息之蓬勃早已遠遠凌駕於往昔,手掌之中一柄漆黑長槍倒握,端的是氣勢逼人!
酒閣一層之中,一人見狀立時停語,他身旁那幾人瞧着怪異也定睛看去,不禁皆是有些吃驚。
蓋是因爲此刻韓笑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太過於震人心絃。韓笑亦聽到剛纔幾人些許言語,不禁輕笑一聲,大步邁出,筆直的踏向那酒閣門戶處。
待韓笑離去之後纔有人恍然道:“那人,是韓家韓笑!如今歸於雷甫刑手下,據傳他在往昔便是有着啓靈七重境的修爲!”
“又是一頭野獸踏入戰場,真想去一觀究竟啊!”
“那你去唄。”
“別鬧,我可不想被殃及池魚!”那人戲罵道。
幾人的言語韓笑自然不會在乎,他現在想要的唯有接連不斷的戰!
他要以此來磨礪新生的自身。一切,都是爲了報效那個人!
約麼半個時辰後。一名身軀高大、魁梧無比的青年男子昂首挺胸地從武都某勢力門內走出,他唏噓道:“武都內的家族勢力真是弱啊,秉一族之力竟然不是我王琥一人的對手?”
“真是寂寞……啊!”
這宗家族門外,幾名窺探的年輕人聞言亦是有些朦然。
雖說你勝了,但這般言語亦是有些過分了吧?說我武都無人?有種你去找那蘇城、夏風奇、霍依窈級別的人物啊,何必在此自吹自擂?
“哼,若非那雷罰七將中的雷仲昨日與我劉家家主邀戰,今日你又怎麼能勝?”
“我劉家家主雖說只是啓靈八重境的修爲,卻也不是你這般人物能夠……指指點點的!” 一名年輕人自劉家躍出,見這王琥嘲笑自家勢弱,當即便是出聲喝道。
也難怪這名劉氏年輕人這般惱怒,蓋是因爲早在昨日,便有一位名爲雷仲的年輕人來此邀戰並戰勝之。對此,那劉家家主也只是無奈笑笑,畢竟那雷仲修爲與他相若亦是啓靈八重境的天驕,且他又身爲雷罰七將之一,敗給他卻也算不得丟人的事情。
然這王琥明知此事,卻再次登門邀戰,卻是有些以勢壓人了。
有傷在身的劉家家主又豈會是這王琥的對手?
畢竟這王琥亦是跟隨雷罰之人,也不是那些尋常人物可比。這也難怪這位劉氏青年會這般憤怒了,蓋是因爲這王琥取勝的方式不太光彩……
“哼,成王敗寇,敗了就是敗了,狡辯什麼?”
“無能之輩,有膽的來與老子較量較量?”王琥望着那劉氏青年怒笑一聲,言語挑唆道。
那劉氏青年咬牙退身不再與他爭論,他自身的修爲若比之王琥無疑是相差甚遠,故此也不會忽而熱血上涌,去做那般自取滅亡的事情,萬一王琥真殺了他,他們劉家可不會爲了他去報復。見狀王琥不禁輕笑一聲,目光相繼掃過身旁數人,神情異常桀驁。
“仗勢欺人的蠢貨,也敢這般自賣自誇?”
一道聲音突兀傳來,王琥近處幾名青年聞聲面色皆是一變。
雖說這王琥那般手段亦是有些不光彩,但他那一身啓靈七重境的修爲卻是貨真價實的,究竟是何人敢這般嘲諷與他?
濃眉陡立,王琥不禁有些目眥盡裂。
他怒哼道:“是誰在說話!”旋即便聞聲望去,入目處,只見一道身着褐色衣衫的青年男子正不屑輕笑着。
“你……楊霖?”
王琥不禁後退一步,一身氣勢也是驟然降下。
“說你了,怎麼着? 不服?想跟我打?你夠資格嗎?”那楊霖戲謔笑道,身形一動亦是一步步逼向王琥。王琥見狀,高大的身軀竟然逐漸滲出絲絲細汗,恍然之間竟又是連退數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他!楊霖?他怎麼也……來到這武都了?莫非那雷甫刑不只將此地的消息稟告於雷罰大哥一人麼?”
“蠢貨,若非跟從着那雷罰,你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還敢在此耀武揚威?”那楊霖笑呵呵的道,旋即輕蔑的瞄了王琥一眼便邁步離去。
在他的眼裡,王琥卻是沒有令他出手的資格。
王琥望着此景心中暴怒不已,卻也只能壓下這心頭怒火。
因爲這楊霖亦是與他來自同一個王朝之中,楊霖是一名獨行者亦是有着啓靈八重境的修爲。王琥也不知他究竟出自何方勢力,但他的實力之強卻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雷罰麾下七將,敢說能夠穩勝於他的人也是沒有。
如此,王琥又怎敢在他面前放肆呢?
“哼,欺軟怕硬的傢伙!”
一道微弱螢蚊的嘟囔聲杳然響起,王琥聞言心頭怒火忽然再生,他惹不起那楊霖,可不等於惹不起別人。故而他當下便是怒聲喝道:“是哪個廢物在這裡低聲誹謗?可敢站出來說話!”
一名青年男子聞聲面色忽然變得煞白,雙腿亦是顫抖不已。
那麼微弱的聲音,那王琥居然還聽得見麼?青年不過是銳凡境的修爲,又哪裡敢出去與王琥作對?
修行一途,引靈淬體,自啓靈境後修者的身體素質亦會隨之上漲。話雖如此,那王琥會聽到低語亦是有些巧合了,剛纔面對着那楊霖的嘲諷,王琥面如火燒,一時間覺得身旁所有人似乎都在悄然議論着自己,情緒波動之下卻也是極度關注着他人的切語聲……
“說你是個草包,無能莽夫,不服……氣?”
身着粗布灰衣的韓笑自那青年身旁徐徐走過旋即步步逼向王琥。
他這番笑吟吟的話語卻是將那王琥給氣的暴跳如雷!
深深凝視着韓笑,他拳頭驟然緊握,決心要將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砸成肉泥!
磅礴氣勢瀰漫而出,靈力凝於拳掌之上,此刻即便是雷罰喚他,他也不會再停手!
韓笑眼眸微眯,頭顱微揚,神情傲然的望着眼前的王琥,這般嘲弄的眼光王琥又豈能再忍的住?當下便是化作殘影掠向韓笑。舌尖舔過脣瓣,韓笑雙目精光大放,他也很好奇,眼前這個啓靈七重境修爲的魁梧男子,又能逼出自己幾分實力?
“來,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