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笑身旁的白懿沁與韓冉瑤身旁的王后都不必參加前三輪的淘汰賽,而蕭笑與韓冉瑤、唐峰又先後上過場,故而衆人便望着臺內欣賞着他人的交戰。
因爲第一輪淘汰賽之前有百餘人,故而大多人的交戰都很是乏味,至少在蕭笑他們看來是這樣的。
十數場後,終於有兩名啓靈九重境的選手相戰了。
一名是來自王都四大家族的徐言,另一名則是韓冉瑤她們不認識的人,想來應該就是那來自三等王朝的人了。
“葉家的葉子放先前就敗了,如今還是殘疾,故而他如今也不會再參賽。而趙如龍也敗給這光頭了,如此算來,王都四大家族內如今就剩下這徐言與我兩人了。”韓冉瑤玉指關節頂着下頜輕輕說道。她沒有提剛纔被蕭笑擊潰的韓靖宇,似乎是刻意無視了這個兄長。
此時她身旁的王后也沒有提韓靖宇,她輕嘆道:“這屆晉級的人似乎多了些,我曾聽父親說過,上一屆青武宴據說通過預選的都不到百人。”
數量雖然不等於質量,但這同樣可以影射一些什麼。
韓冉瑤雙瞳微眯,忽然自一旁座位上相繼掃過。這一屆青武宴似乎很特殊,來自三等王朝的人也多了一些。一念至此,她忽然想起了武明星。
或許,這是那些三等王朝在刻意針對青武王朝吧……
坐在另一角的武明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她暗暗咬牙旋即目光如刀的掃視着那些三等王朝之人。先不論他們有沒有能力通過那奪麟的試煉,就如今看來這也是有人在刻意抹殺青武王朝的希望啊!這是那些三等王朝看上了青武王朝的土地,想要增長疆域範疇了啊!
即便武明星她很強,卻也沒有自信能將這些來自三等王朝的天才們擊潰。一念至此,她貝齒一甜已是咬破了下脣。她忽然望向蕭笑等人所在方向,浮現在眼瞳中的是那深深的希翼。
看來,還是要看他們了啊!
同樣是第一排座位上一角,幾位中年男子正神情懶散的坐着。
一位身着藍色錦衣的中年男子忽然大笑道:“趙老頭、韓老頭,你們家的小子都不行啊。還是看我女兒的吧!”
顯然,這身着藍衣的中年男子赫然便是王都四大家族中徐家的家主,而被他取笑的兩人則分別是趙家與韓家的家主。身着青衣的趙家家主笑了笑,道:“萬一你家這丫頭也輸了呢?”話音剛落,身着白衣的韓家家主凜然道:“可不是隻有你有女兒,瑤瑤現在的實力,呵。”
聞言徐家家主顯然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徐言還沒有勝,這時說什麼只是逞口舌之利罷了。一旁一位身着翠綠長袍的中年人神情有些冷漠,他正是葉家家主。他的兒子葉子放不知被何人擊敗,如今還在休養。
葉子放的實力他清楚的知道,那可不是趙如龍、韓靖宇等人可比的。
但他卻依然敗的這麼悽慘,據他所說動手那人甚至沒有受傷。
有三等王朝來人這麼強麼?葉家家主眼瞳微眯瞳光也愈加厲然。他有預感,四大家族的年輕人都進不去最後的十六人淘汰賽。
徐言不行,韓冉瑤她……也同樣不行!
數十息後,氣喘吁吁嘔血不止的徐言看着眼前癱倒在地已無動靜的布衣青年挪開了小腳。
她沒想過殺死對方,但對方的實力卻是極強甚至領悟了靈勢。若非徐言她也同樣領悟了靈勢,勝負還真不好說。即便如此,她依然是用盡了全力才勉強勝利。
徐言擦了下脣角的血液,又踹了布衣青年一腳,見他的確沒有動靜才轉身就要下臺。
便在她轉身的片刻之間,那假意裝死的布衣青年猛地睜開了眼瞳。
他一個鯉魚打滾跳起身來旋即便狠狠的一記側踢踹向徐言那盈盈一握的纖細柳腰。
臺下,徐家家主微笑的面容忽然僵硬旋即焦急喝道:“小心啊!”
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徐言身軀橫向倒飛丈許旋即摔倒在地。顧不得出聲咒罵,她連忙雙手握着腰間痛呼起來。她以爲布衣青年已經死了,故而靈力有所鬆懈。
一個有備而來,一個剛剛鬆懈,她們實力本就相若,故而這一招對徐言造成的傷勢也是甚重。
“想不到你一個女人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是我小看你了,但是……”
布衣青年話語忽然止頓,旋即一腳狠狠的踏向徐言的小腹。躲閃不及的徐言被他踹倒在地,看着徐言染血的精緻俏臉,布衣青年目光更冷旋即再度擡腳踏向她的小腹。
又是一道血液自喉中噴出,徐言意識都險些失去了。
布衣青年見狀才微微舒了一口氣旋即冷笑道:“可惜你還是太嫩了!與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後代不同,我可是身經百戰!沒有砍下對方的頭顱,擊碎對方的天靈蓋……你也敢去認爲敵人已經死了?真是幼稚!幼稚的可笑,滑之大稽!”
布衣青年手背擦着脣角,旋即目光冷漠的眺望着擂臺下的文景。
爲了獲勝,即便對方是女子他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
“卑……鄙……”
徐言嘔着血艱難嘟囔道,而那布衣青年聞言卻是冷笑一聲,旋即厲然道:“所謂的生存……可不是假裝正人君子就能活下來的!戰鬥……本來就是要不擇手段的!”
聞言徐言一怔,咬着染血的脣忽然沉默下來然後閉上了眼瞳。
布衣青年說的沒錯,在這個追求實力的世界上爲了生存本就是……要不擇手段去戰鬥的!無論對方是老者、幼者,又或者動人的女子。在戰鬥中也不能有絲毫遲疑,爲了保證自己的生命殺死對方無疑是最爲有效的方法。故而,的確是她徐言大意了。
這裡雖是青武宴的擂臺,卻並沒有禁止殺人。
看着似乎沒有動作的敵人便麻木下來,那無疑是很幼稚的一種表現。
這時,星象閣的文景深深凝視着臺上的布衣青年忽而爽朗一笑旋即宣告着他的勝利。他並不覺得布衣青年的戰略有什麼卑鄙之處,在那個弱肉強食的奪麟一役中,若是徐言這種心態無疑也會死的很慘。
臺下的青武王武升看着布衣青年也微微笑了起來。
誠然,他很喜歡布衣青年這種心性。唯有實力與智慧、狡黠並存者,才能於那奪麟一役中存活下來。但此時,武升他看向那布衣青年的眼瞳卻依然冷漠,因爲他並不信任布衣青年,那般心性的人誰又能輕易的與他交心相處呢?
故而,武升他雖然欣賞布衣青年,但還是不想看他拿到名次。
何況,布衣青年他的實力的確是差了些許。若是以往,這布衣青年或許有能位列青武宴前三的能力,但此時卻是不好說了。
不說四傑,單是武升他所熟悉的三妖資質……便要領先於以往的青武宴之人!
三妖中的任何一人若拿到往屆,都必然會是獲得青武宴魁首的熱門人選!
這一屆青武宴無疑是數十年來最爲優秀的一屆,也是武升最能看到希望的一屆。他摸着座椅護欄的手掌猛地握下,因爲他知道,這一屆或許也將是青武王朝最後一次派人蔘加奪麟了。若是今次他們還拿不出成績給那些高高在上的超級宗派觀看,那青武……將滅!
布衣青年冷笑着對徐言道:“若這是在外面你已經死了,今日算你運氣不錯。”
語畢布衣青年便拽着徐言纖細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旋即又一腳踹出。遍體鱗傷的徐言落下擂臺後又是一道血液自脣角流下,看着急促走來的徐家家主她很是不甘的閉上了眼瞳。
或許事情正如布衣青年所說的一樣,今次是她太過天真了。
即便她擁有着與布衣青年近乎的實力,但還是敗於自己仍然稚嫩的戰鬥心理下。此時不怪別人,只怪徐言她自己太過天真。
怪她太過相信自己,卻小看了別人。
臺下,蕭笑雙瞳微眯,旋即自語道:“這一幕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前塵往事呢。曾經…我也天真過,作爲代價,我所得到的……便是身上又多了數十道印痕。”語畢,蕭笑握着白懿沁小手的手掌也微微用了一些力道。
白懿沁見狀也輕咬下脣,顯然也是想到了蕭笑身上的無數傷痕。那些傷痕幾乎都是在那方秘境留下的,爲了告誡自己,蕭笑他甚至沒有動用藥物療傷,而是將那些印痕留了下來。
如今,那些傷痕已不是青蘊塵這般靈藥可以抹去,而蕭笑也沒有除去它們的意思。
作爲男子,身上有些疤痕倒也不足爲奇。
如今,那些傷痕作爲如同警示般的存在,時常回蕩於蕭笑心中。如今,又多了一個爲它反思的白懿沁。白懿沁她作爲蕭笑的女人,自然是時常可見那些印痕。她並不覺得蕭笑那傷痕交錯的軀體醜陋,反而是覺得這樣的男子纔是真正的強者。
而那些傷痕,作爲前塵的反思,也將一直存在下去。
星象閣會場內,衆人皆然望着走下擂臺的布衣青年思緒着什麼。畢竟,生命這種存在也是會憑他人的經歷而感慨自身的。
此時的布衣青年,無疑爲大多星象閣內的年輕人做了一個榜樣。
要活下去,就摒棄雜念冷漠對敵。捨棄那些所謂的尊嚴、矜持,一切……只爲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