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午時三刻的時候,午門外就聚集了很多的百姓。
全都被官兵攔在外面,一個一個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着。
等到鄔思斌被押出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穿着所謂的囚服,而是如往常一樣的王爺衣袍。
就算是關進了天牢也沒有給他重新的換衣服。
手上是沉重的鐐銬,卻沒有木枷。
鄔思斌倒是穩穩當當的走到了要行刑的地方,氣定神閒的看着周圍被官兵擋住的百姓。
緩緩的勾起了脣角,鄔思斌胸口的一股悶氣吐了出來突然有一種天高地闊的感覺。
好像以前一直被關在了一個囚籠之中,別看現在鐵鎖加身,反倒是一身的輕鬆。
“王爺。”一個聲音是那麼的輕,在吵鬧的人羣之中不容易被分辨。
可是,熟悉的聲音還是讓鄔思斌聽到了,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見到了人羣中的一身普通衣衫的崔文坤。
鄔思斌目光閃爍了一下,他記得不錯的話,最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崔文坤了。
自從鄔思傑死了之後,他就利用崔文坤最後的一點價值,讓他不停的在鄔思傑以前餘黨的大臣中努力的爲自己造勢。
崔文坤怎麼在這裡?
這個時候,鄔思斌自然是不可能跟崔文坤去細談的,只是微微皺眉的看着崔文坤,滿眼的疑惑。
崔文坤輕輕的勾起了脣角,那是一個放鬆的笑容,是鄔思斌從來沒有見過的輕鬆笑容。
隨後,崔文坤只是對着鄔思斌做了幾個口型,“說”完之後,對着鄔思斌一笑,轉身,擠出了人羣,消失在茫茫的人海。
再也不會與鄔思斌有任何的交集,與曾經的一切割裂,去走屬於他的道路。
鄔思斌微微的呆愣着,直到有人過來在對着他冰冷的說着:“時辰到了。”
鄔思斌這纔回過神來,陡然的仰天大笑,笑到不能自已,彷彿是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都藉助這個笑聲狠狠的發泄出去。
旁邊負責行刑的人莫名其妙的互看了一眼,不禁在心裡奇怪的嘀咕着,鄔思斌這是怎麼了?
難道說,因爲要被斬首,突然的受刺激了嗎?
也不對啊,早就知道要被斬首的,剛纔不受刺激,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有點太慢了?
想到這裡,剛要過去推鄔思斌,讓他不要耽誤時間的時候,鄔思斌的笑容陡然一收,沉聲道:“不用,我自己會走。”
說着,面對着皇宮的方向直挺挺的跪了下來,對着金鑾殿的方向重重的叩首,竟然是最重的三跪九叩。
鄔思斌的這一舉動竟然讓周圍吵雜的百姓瞬間安靜下來,全都愣怔怔的看着鄔思斌,不知道他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做完了這一切,鄔思斌利落的起身,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重新跪倒,雙眼微微的閉上,等着鋼刀砍過,頭顱落地。
百姓驚奇的發現,坦然受刑的鄔思斌脣角竟然是上揚的,帶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