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墨竹不假思索地說道，“只要夜夫人說到做到，我們願意在一切都結束以後，把這偷來的性命還給夜夫人。”
“偷來的性命？虧你們也知道自己的命是偷來的！”蘇芸嘲諷道，“爲了你們的正義，到底有多少人死於非命，又有多少人——”
“這些都是正義的代價。”墨竹低聲道，“雖然這麼說有些厚顏無恥，但是數萬年來，我們都是這麼做的，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做法！”
“那我們沒什麼可談。”蘇芸冷然道，“比起其他的聖罪者，你可算是個寬容又大度的人。但是依照正常人的標準，你依舊是個偏執的瘋子！”
“……真的沒有任何餘地嗎？”墨竹追問道。
蘇芸冷笑一聲，道：“你會殺了你全家的人讓你深陷冤枉的人討論合作的可能嗎？”
“我會。”
“但是我做不到那麼心寬！”蘇芸冷笑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只想和我最在意的家人一起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至於天下大義……我當然也會考慮，前提是這份天下值得我出面拯救！”
“夫人，你——太自私了！”
“人都是自私的。”夜君燃慢吞吞的說道，“你們秉持的公正，不也是爲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嗎？”
“夜先生，您……當真也不考慮合作？”
說話的時候，墨竹的眼睛掃過夜君燃的右手，首座的一百零八顆輪迴天珠所化的黃金長劍正纏着他的手腕。
“合作？與你們合作？”夜君燃大笑道，“我沒有那麼無知，也沒有那麼愚蠢！”
“可是——”
“不要再說了，在我還沒有下逐客令之前，立刻離開三殺城！”
話都到了這份上，墨竹也不得不低下頭，道：“我先走了，但我還會回來的。三殺城的城牆雖高，終究擋不住我的腳步。”
“再來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蘇芸冷然道，“永遠都是——不合作！”
……
墨竹離開後，夜君燃隨即屏退左右。
“爲什麼態度這麼堅決？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情況緊急，不介意和聖罪者們合作啊！”
蘇芸聞言，輕輕撥開男人攬腰的爪，低聲道：“合作終歸是要合作的，但是我不想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他們！之前那麼多的委屈，可不能隨便算了！”
“……也是，聖罪者們太狂妄也太自大了，活該受些羞辱！”夜君燃溫潤地說道，“但是你把話說得那麼絕，不怕他們——”
“他們都願意放下尊嚴和我們和談了，又怎麼可能介意我的態度不佳？”蘇芸笑着說道，“反正最終會答應和他們合作，在那之前，給他們一點顏色又如何？”
聞言，夜君燃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果然是我千挑萬選的好妻子，這份心力成長——”
“又開始自賣自誇了！”蘇芸抱怨地說道，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暗示了她的得意。
“哪裡的自賣自誇，我是真心爲你感到驕傲啊！”夜君燃滑不留手地說着，突然衝着外面大喝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就見三隻從樹上撲哧哧地掉下來，最下面的是白夜，最上面的是球球，中間的豆豆揉着眼睛抱怨道：“你們兩個別鬧了！”
“怎麼回事？”蘇芸板着臉道。
豆豆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白夜的主意，他說天兒弟弟雖然還小，但是已經很不簡單，要我們私底下用鬥氣測試他的天賦。”
“私底下用鬥氣測試他的天賦？什麼意思？”
蘇芸看向了白夜。
白夜一臉無賴地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這個兒子真的很不一般，前幾天我和豆豆過招，不小心鬥氣打偏了，差點打到他身上，結果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害我白緊張了一趟！”
“你說什麼？！”
聽說愛子險些被這兩個下手沒輕重的傢伙誤傷，蘇芸的心都揪緊了。
雖然白夜也說了，孩子沒受任何傷害。
“就知道你會生氣，”白夜嘟囔道，“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我們這次偷偷溜過來真的只是想摸清楚他到底什麼來歷！絕對沒有傷害孩子的意思！我對天發誓！”
“白夜你一向發誓比蹦屁還簡單，誰會信啊！”豆豆忍不住吐槽道，“承認是自己亂來吧，扯那麼多大道理可不像是你！”
聞言，白夜面子掛不住了，正要發作，蘇芸已經一個爆慄打上去。
“你就不能長點心嗎！天兒才幾個月大，如果不是天賦異稟，哪裡扛得住你們這麼亂來！”
“……知道，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
“知道錯了還趴在牆上偷看，而且還拉着豆豆和球球！”蘇芸怒其不爭地訓斥道，“有那麼過剩的精力，爲什麼不去練武場上發泄！”
“練武場上那些年輕人不是我的對手。和他們打很不盡興啊！”白夜嘟囔道。
豆豆聞言，搶白道：“是沒有人願意和你過招！你這暴力狂，下手不知道輕重！每次都把別人打得至少骨折！”
聽到這話，蘇芸更加生氣了。
“你呀，真是——早知道這麼不成氣候，當日就該把白蕊夫人也一起帶着。沒了她的管教，你都浪成什麼樣子了！”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白夜垂頭喪氣地說道，“我這就去將功贖過！”
說完，翅膀一拍，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君燃見白夜居然賭氣出走，急忙問道：“不需要派人跟着嗎？”
“放心吧，整個蠻荒世界，除了聖罪者也沒有人能夠真正地傷到他，”蘇芸微笑道，“而且他最近一段事情確實有些太過分了。”
“是啊，居然差點傷到了天兒，簡直是……”
想到這裡，夜君燃也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蘇芸更是嘆了口氣：“爲什麼他年紀最大，性格卻最不成熟呢？”
豆豆也道：“白夜哥哥這一次確實有些過分了，讓他獨自出去散散心也好，大不了等明天下午我們再出去找他回來！”
球球也發出一陣“啾啾”的附和，自從天都城內吃了大量的獸魂後，它的身體雖然還是巴掌大小，但對空間力量的運用卻是越發的純熟了，而且還開發出了新的能力，例如千里範圍內定位好友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