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太后最近的心情已經出離憤怒。
夜重焰身上的其他傷都在太醫們的精心養護下很快就康復,唯獨那最寶貝的部分……神仙也救不回來!
面對絕後的殘酷事實,麗太后無數次怒髮衝冠卻也無可奈何。
最終,爲了寶貝兒子的子孫大計,她不惜放下太后的尊貴,親自登門求煉藥師公會賜藥。可惜她忘記了,七品丹藥何等金貴,就算是至親骨肉也未必捨得,何況煉藥師公會和夜氏皇族——仇深似海!
她的登門求藥,只能換來無情的奚落!
煉藥師工會的人甚至無法理解,這女人哪來的厚臉皮,居然能在殘殺了那麼多煉藥師後,趾高氣昂地登門,輕飄飄地道個歉,就要煉藥師工會獻出無比珍稀的七品煉藥丹!
她真把自己當天後嗎!
簡直不可理喻!
在煉藥師工會處碰了一鼻子灰的麗太后,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傲慢,她將一切都歸罪於煉藥師工會的人不識擡舉,天天都罵咧個不停!聯想到蘇芸本身也是個煉藥師,於是心中的恨意也越發地濃郁!
每當離宮的歡聲笑語傳到鳳儀宮,她都會氣得張牙舞爪,恨不能化身噴火怪物把整個皇宮都拆掉!
但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爲霍冰綃的肚子鼓起來了。
她失去了兒子,她不能再失去孫子,她要積攢全部的能量,爲她未出生的孫子爭取一個最美好的未來!
如果霍冰綃這一胎能夠生下男嬰的話……
……
相對於鳳儀宮的愁雲慘淡,離宮一邊卻是每天都歡聲笑語。
大婚的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婚服、婚殿都在緊急籌備中,來自各地的賀禮堆滿了房間。住在掖庭的待選佳麗們,人數也一天比一天更少……
就像夜君燃之前承諾的那樣,他將用他擁有的全部,寵愛他的女人。
羅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內心深處對這個女婿還是有些不滿意,但心中的堅冰也漸漸有些融化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硃紅色的花架下,紫藤花如瀑布般噴灑而下。
蘇芸坐在纏滿花藤的鞦韆上,恣意地盪來盪去,不時發出開心的叫喊。男人微笑着站在她身後,每逢鞦韆有些低落,他便會加一把力,看心愛的人長髮和長裙在空中飄逸,勾出完美的弧線。
“……不行了!不行了!”又一次落回地面時,蘇芸搖頭晃腦地說着,“別再搖了,我都有些頭昏了。”
男人聞言,張開手臂,將她攬入懷中:“那就不再盪鞦韆了。”
“嗯。”蘇芸輕聲答應着,自然地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張開嘴,正好咬住男人剝好的葡萄。
“好吃嗎?”夜君燃寵溺地問道。
“你剝得葡萄,當然很甜了。”蘇芸柔軟地說道,“再來一個。”
“好。”夜君燃於是伸手,伺候在旁的侍女連忙獻上一整盤已經處理好的水果,男人隨手挖了一勺,送進蘇芸口中。
蘇芸認真地咬嚼着,葡萄只是葡萄,但因爲是他餵給自己的,味道竟分外的甜蜜。
夜君燃看着她大咬大嚼,突然湊上去,舌尖舔過嘴角,將溢出的汁水捲入口中。
“你——做什麼!”
“看到你嘴邊有汁水,忍不住地想舔一下。”夜君燃一臉甜笑地說道,“因爲我知道從你嘴裡流出的汁水會很甜。”
“是嗎?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蘇芸仰起小臉蛋,一本正經地看着男人。
夜君燃低下聲音,媚惑道:“……這種甜,只有我嘗過,也只有我知道。”
被他炙熱的眼神注視着,蘇芸只覺腰窩一陣發軟,腦內一片空白,直到男人的吻不再僅限於嘴角,逐漸捲入口中、蕩起熟悉的酸甜時,她猛然才醒悟過來,明白他先前提起的“甜”究竟指的是什麼!
“你——不要臉!”嬌嗔着,蘇芸將他推到一邊,滿臉羞紅。
那麼羞恥的事情,滅了燈她尚且滿面羞紅無法接受,他居然敢光天化日就說出口,還想……
被她推出鞦韆的夜君燃卻是一點也不生氣。
蘇芸的害羞本就在他的預期中。可惜她越是害羞經不起調戲,他便越忍不住地想要大庭廣衆之下挑逗她,看她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心裡便像吃了蜜一樣舒暢。
“如果不要臉才能吃到你,我也只能不要臉了。”男人無賴地說着,再次從後面攬住了她。
這一次,蘇芸沒有掙扎,她依靠在他的胸口,隔着衣裳聽他穩定的心跳,心中滿是平靜,甚至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心愛的人兒像嬌氣的小貓一般盤在懷裡,漸漸發出穩定的呼吸,夜君燃的動作也越發的輕柔了。
他小心地把蘇芸移入懷中、準備抱回房間。
羅玄煞風景地走了過來。
“我有事找你。”看到女兒已經睡着,羅玄特意用嘴型說道。
夜君燃點點頭,以最輕柔的動作將她移放在扶欄上,抽身離開,走到隱蔽處,問道:“有什麼事情?”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鳳儀宮的那兩個!”羅玄反問道,“雖然是不成氣候的跳樑小醜,但是總是留着不處理,難保哪一天不會阻礙大事。這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懂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夜君燃低聲道,“但是芸兒暫時不想殺他們,我也覺得一刀殺了他們有些太便宜他們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有了全盤計劃,是我杞人憂天了?”羅玄不爽地說道。
夜君燃笑道:“已經困死在泥塘裡的魚,註定翻不起風浪!何況他們做了那麼多的惡事,我也捨不得給他們一刀痛快。”
羅玄見狀,冷然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夜君燃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道卻做不到了?”
羅玄哼了一聲,正要反擊,卻看到了蘇芸的裙襬:“芸兒,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把我從鞦韆上抱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蘇芸笑道,“不過你們只管放心,剛纔的話,我一句都沒聽到。”
“……我們只是……我們只是在討論婚禮的細節……”羅玄尷尬地搪塞着,突然見王賢領着一干隨從快步走進小樹林,稟告道:“陛下,飛鷹帝國的使者來了!現在大殿內,等着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