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血靈芝”三個字,歐陽無虞的睏意頓時消失,哈氣連連的蘇芸也精神起來了。
血靈芝是一個大種屬,除了最常見的冰雪靈芝,還有血河靈芝、蘭血靈芝、碧血靈芝……總共七八個小品種。其中最爲劇毒的是碧血靈芝,而最常用於治病救人的則是血河靈芝。而且就算是全身劇毒的碧血靈芝,應用得當,照樣可以治病救人,是一味極珍貴的材料。
可惜傷者意識糊塗,無法問得更詳細。歐陽無虞爲他縫好傷口後,又開了收斂傷口和補血的方子,交給夥計抓藥熬湯,自己則留下和藥童輪夜看守。
看着病人痛苦的樣子,蘇芸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話是多麼的不負責任。
中央大陸雖然尚武成風,大部分人都會練武,但他們到底都只是普通人,因爲挨不住眼前的劇痛吃下大劑量的神仙花,非常正常。畢竟,從沒有人告訴過他們濫用神仙花的惡果,他們也不知道服用神仙花膏可能造成的危害。
或許,我應該幫歐陽無虞解決這個問題!
……
安排完畢傷者,歐陽無虞送蘇芸回房。
只是他才離開房間,和他一樣將近一天一夜沒有閤眼的蘇芸,立刻睜開眼,從空間戒指裡取出煉製止血散的材料。
“師父,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他們,他們需要能夠快速止血同時具備一定的鎮痛作用的止血散。可是世間有什麼麻藥的鎮痛效果會比神仙花更快速更有效,而且不和止血散的其他材料發生藥性衝突?”她自言自語地說着,最近一段時間君無藥都在沉睡,很少會理睬她。
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回答,蘇芸也沒有意外,她將煉製止血散的主料剔出放在一邊,再將其他輔料一件件拿在手中,看哪一味藥可以刪改成帶麻醉效果的藥物。
“天星草……用於中和傷口處的鬥氣殘餘……如果改成天龍果,中和效果會加強,但是有一定機率讓傷者的經絡堵塞不暢……”
自言自語地說着,蘇芸將已經拿到手中的天龍果放下。
“七葉花……用於輔助三七根的收血效果的第二輔料,如果換成曼陀花,鎮痛效果會加強,雖然不如神仙花……但是曼陀花本身具備毒性,而且和三七根的收血效果相沖,融合在一起會出現相互抵消……”
想到這裡,曼陀花也被蘇芸放在了一邊。
並不是想不到完美解決止血散的問題的辦法,但是止血散作爲傭兵常用藥,必須具備原料常見、價格低廉、容易製備的特點,如果僅僅是爲了做出勝過歐陽炎的止血散丹方,用上大部分傭兵、藥鋪都負擔不起的貴重原料,那就不是解決問題,而是製造新的問題了。
蘇芸一邊思考,一邊煉製樣品,天亮的時候,桌上擺了十幾瓶止血散,都是蘇芸以不同配方製成的樣品。
但是這些樣品無一具備取代歐陽炎的止血散的資格,雖然止血斂血的效果得到加強,但是鎮痛的問題始終無法解決。
“難道我真的沒法子幫歐陽無虞解決問題嗎?”蘇芸苦惱地說着,因爲歐陽無虞的謊話,歐陽炎這幾天會減少止血散的出售數,但是謊話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如果做不出比加了神仙花的止血散更好的替代品……
好難!真的好難!
蘇芸煩躁地想着,突然,靈光一現。
如果……換掉止血散的主料三七根,換成具有止血效果但是和曼陀花不衝突的止血藥材呢?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原本晦暗堵塞的前路頓時光明一片。因爲這個思路,蘇芸的腦海裡頓時涌出二十幾種同樣具備止血效果的材料,最著名的就是前世的雲南白藥!
這個世界也有類似蒲黃和白及效果的草藥,用蒲黃、白及混合藥效略低的三七葉,取代三七根在止血散的中心地位,加入曼陀花、斷腸草互相中和毒性,天龍果、穿山龍等爲輔助調和煉製成的止血散,是否能迅速止血斂血又有不差的鎮痛麻醉效果?
這是一個創造性的想法,蘇芸相信,以中國幾千年智慧結成的雲南白藥作爲參考,做成的止血散,必定不會輸給歐陽炎靠神仙花做出的止血散!
說幹就幹的蘇芸整理了一下空間戒指,發現經過一夜的嘗試,空間戒指內有少數材料出現了短缺,她於是走出院子,打算向歐陽無虞借一些藥材。
才推開門,就看到一個鵝黃色衣裳的少女,約莫十五歲上下,生得明媚活潑,略微上揚的杏仁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潑辣莽撞的主。
“你就是借住在歐陽哥哥家裡的雲舒?”女孩一見面,就挑釁地說道,“我是凌霜兒,歐陽哥哥的未婚妻!你敢對歐陽哥哥有非分之想,就小心我的拳頭!”
蘇芸感到好笑:“凌大小姐,你的歐陽哥哥家裡是開藥鋪的,難免會有女性患者,每一個都這麼問候過來,你真的不累嗎?”
凌霜兒聞言,小嘴翹起,道:“纔不是!我能感覺得到,歐陽哥哥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
“那是因爲我年紀小。”蘇芸好聲沒好氣地說着,“你的歐陽哥哥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對每一個年幼者都很體貼溫柔。”
蘇芸的回答讓凌霜兒有些發愣。
蘇芸懶得和她浪費時間,繞過去,徑直走向藥房。
凌霜兒這時也回過神,看她居然推開藥房,更加生氣了:“還說歐陽哥哥對你不特別,都讓你隨便進出藥房了!我以前每次找他,他都推說他要磨藥出診,不理睬我!”
蘇芸對凌霜兒表現出的胡攪蠻纏感到無力,自顧自地打開抽屜量取藥物,同時問道:“淩小姐,你懂得如何區分蘆根、蘿蔔、人蔘嗎?”
凌霜兒瞪大了眼睛:“我不管,我要監視着你,不讓你有任何機會和歐陽哥哥獨處!”
蘇芸無奈了。
“你喜歡歐陽無虞,但是他是個大夫,大夫的心裡病人總是第一位。想要得到他的關注,就多花些心思研究他喜歡的東西,至少別變成他的負擔。”
“可是我不懂,這些樹皮草根在我看來都長得差不多!”凌霜兒委屈地說着,突然想起自己是來找情敵“示威”的,連忙改口道:“喂,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兇!”
“我是借住在歐陽家的客人。”說到這裡,蘇芸對攔在她面前的凌霜兒道:“讓一下,我要取的一味藥材被你擋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