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起,刀落,刀刀強勁,砍在哪,都是一處致命的痕跡。
身影晃動,八位位佔四面八方,圍成一股密不透風的人牆,將沐小狸攔在正中。
刀光如潮涌,瘋一般朝着她覆去。
沐小狸冷哼一聲,人影無蹤。
再現,踏在一人肩上,用力旋轉,像是迸射的煙火,黑衣人握刀周身而旋。刀刀相撞發出的激撞聲,在陽光下綻起火花。
一閃,又再現,一人後腦勺被沐小狸輕輕一踢,身子前傾,刀起,血濺,參差不齊的草叢上便多了隻手臂。斷臂的黑衣人哼都沒哼一聲,卻像是受到驚嚇,愣在原地。
驚悚的是,他被砍斷的那隻手臂的傷口處開始變紅,他的眼睛也開始充紅,那矇住的臉開始冒煙,然後是眼睛鼻子雙耳嘴巴滾燙出七線血流。
“小心,刀上有毒!”左輝大叫提醒。
沐小狸將腳在草地上蹭了蹭,心道,想必是他們起先不屑對獨孤燁下毒,卻未想那麼多人依舊砍不死一個獨孤燁,於是今天就特意加上了劇毒。
還真得感謝他們的不屑。
不過,這不代表值得原諒!
斷臂之人猛的一聲驚恐痛苦的尖叫,突然倒在地上,雙眼瞪的大大的,變成了一句冰冷而又僵硬的屍體。
沐小狸清亮的眼眸閃過厲色,飛身而起,十指一揮,銀針恍若暴雨,快,快得根本就無法看清她的人影。
眨眼,已經三死一傷。
正在他們躊躇心驚之際,那身影又以突破他們認知的速度出現在他們身前,拿着刀的手臂微微一涼,肩上潺潺的血跡瀰漫在黑衣上,那一雙雙眼眸瞪大,那是在面對死亡時手足無措纔有的表情。
“誰派你們來的。”
沐小狸單手扣住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驚恐,完全不曾想象看似嬌小的女子竟會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沐小狸眼光一斂,“嗤”一下,掐碎他的喉骨。
有風吹來,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郁,還有一股淡淡的腥臭。
沐小狸繞過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腳尖勾幾一把刀,凌空揮舞幾下,劍氣如虹,屍體的上衣皆被割裂,露出一個個青紫交加的胸膛。
“怎麼樣,能找到什麼線索沒?”
左輝目光掃過那些沒有起伏的胸膛,突的涌起一股排山倒海的暈眩感,扶着洞口才穩住身子。
沐小狸當做沒看到他的反應,無謂道:“若是看不出,我只能把他們扒光了!”
“不用了!”左輝語氣低沉,像是受到打擊般,低垂着腦袋,雙拳緊握着洞口的突石,因用力過猛,指縫間,鮮血滲出。
沐小狸收回視線,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怎麼了?”
獨孤燁突然出來,冰冷的眸光掃過地下的屍體,眉心微蹙,低頭的瞬間耳朵聚神,本就風平浪靜的地方,無怪乎聽不出什麼。
沐小狸在聽到獨孤燁發生時就微訝,見他耳廓一動,大約明瞭。望向左輝,他剛跳出自己的情緒,沒來得及發現什麼。
“太子,你怎麼出來了?”左輝立即扶住獨孤燁,卻被他躲開,想到太子不喜人近身,也不再上前,只勸道,“太子,你現在不宜活動。”
獨孤燁未語,只看着地下的屍體。
見狀,左輝簡單講述了下發生的事情,然後補充一句:“虧得郡主相助。”
獨孤燁定定的看着沐小狸,半晌,道:“你應該的。”
沐小狸:“……”
左輝也是被咽得瞳孔一張,然後略帶歉意的對沐小狸笑笑,他很想說他家太子其實很少對別人開口,連皇上皇后都吝嗇到任何噓寒問暖都用“嗯”回答。可是他覺得沐小狸一定會回他一句,老孃寧願他不開口。
沐小狸三個深呼吸,默唸道人家是太子人家是救過你的太子……可是,也不代表我就成你奴隸了啊,我老哥還因爲救你連我也一起中了傾城之蠱,這筆賬怎麼算啊!
對上凌少的臉,沐小狸閉了閉眼,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道:“這裡也不安全,附近有多個類似的山洞,你們看是在山洞養傷還是去求助南宮旭。”
左輝思慮一下,對獨孤燁道:“太子,對手既然能花下如此手筆來追殺我們,青松山莊裡的貧寒學子太多,難保不會有他們買通的探子,這裡荒郊野外,山洞很多,他們一時半會難以找到,不如在這養傷。”
獨孤燁想了想,看了沐小狸一眼,點點頭。
“那走吧!”沐小狸催促道,“你家太子的腳可受不住這麼久站立。”
獨孤燁又看過來,沐小狸掉過了頭。
跟他對視,太有壓力。
蹣跚幾個山洞,最後定在離青松山莊較近,但被草蔓遮掩隱秘性很強的一個潮溼洞穴。
沐小狸又獨自跑到附近的幾個山洞前佈下陣法,陣內的環境一模一樣,一旦入陣,根本難以區別洞穴的差別。
希望,這也能給以他們足夠修養時間。
但,看獨孤燁的傷勢,沒個半個月,強行活動也會留下後遺症。
至少這手能不能完全恢復,還是未知之數。
返程途中,沐小狸再無輕盈之態,步履輕飄無力,不時皺眉嘆息。
天絕七步是越來越純熟,越來越精進,但玉女真經好像一直停滯在第八層,如今內力僅剩一半,升至第九層,只怕是更加遙遙無期。
下到半山,沐小狸突然駐足,青松山莊依山而建,飛檐斗拱連綿宏偉,可那處隱秘的山坳裡聳動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沐小狸悄聲走近,這處山坳的牆內就屬青松山莊,而那個巨大的屁股還在一扭一扭。
“師師兄,拉……拉我一把,快拉我一把!”
“你個死胖子,讓你減肥減肥,反倒是越減越肥了,快點鑽,被師傅發現,非把你逐出山莊不可。”
“不要啊,師、師、師兄,卡、卡、卡死了,再拉我一把嘛,過了這次我一定減的!”
“減減減,減個屁,下次再不帶你去逛花樓了,真是個累贅!”
“不能拋棄我啊,小、小翠還等着我呢!”
“怎麼,昨晚一夜風流,你還他媽非她不娶了?”
“呵呵,我……我真的挺……呵呵,師兄,你懂的。”
“懂個屁,青樓女子你還真當真了,快點,憋氣憋氣,收腹收腹!”
那邊罵罵咧咧,被卡住的人一個勁賠笑往裡鑽。
沐小狸盯着那個屁股,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忽然提腿,猛的踢去。
“啊……”
“臥槽,你閉嘴!”
“哦!”
“怎麼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人踢我屁股,將我踢過來的。”
“外面有人?不可能啊,這狗洞很隱秘,難道被人發現了?”
“啊?師兄,那怎麼辦,我們會不會被逐出山莊啊,嗚嗚,我不想……”
“你他媽閉嘴,反正我們已經進來了,就算有人告狀,我們抵死不認,能拿我們怎麼辦,快走!”
牆那邊,兩個悉悉率率的腳步很快消失。
沐小狸蹲下,對着狗洞想了一會,起身離開,繞到前門大搖大擺的敲門。
昨晚就有與南宮峰說好,她一旦天明未歸,就以他派她出去外幹。
笑話,難不成她還會去鑽狗洞?
“你是誰?”
“武學分院玄字組青木。”
“怎麼從外面進來?”
“少莊主讓我幫他買點東西。”
“東西呢?”
“沒買到,少莊主要的東西太稀奇,找不到。”
“那進去吧!”
守門的大叔早就習慣了少莊主的奇葩行徑,頗同情的拍拍沐小狸的肩膀,拍得沐小狸肩膀發麻。
“呵呵……”
沐小狸揉着肩膀,跳了進去,還未落地,肩膀又落入那守門人手裡,一拎一放,沐小狸就被挪到了門後。
“讓讓讓”守門大叔一連串得催促。
“啊?”
“貴客貴客”守門大叔立刻敞開四扇大門,要知道,平常只會打開兩扇,如此可見來客之貴。
人未近,喧譁聲先至。
沐小狸探出腦袋,被守門大叔瞪了一眼,憨厚的大叔做這個動作尤其可愛逗比,甚至還揚了揚巴掌嚇唬他趕緊躲開。
莊內無秘密,還是這麼大張旗鼓進來的人。沐小狸好奇心不重。
臨轉入後院前不經意聽到一個驚歎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青松山莊啊,也不怎麼樣嘛!”
好熟悉!
回頭!
噝……
新月!
一身粉裝,珠圓玉潤,雙頰飽滿,精氣十足,可不就是新月。
幾月不見,高了,胖了,更加漂亮了。
旁邊那個白衣飄飄的。
龍白衣!
依舊步姿懶痞,目中清冷,神色不耐。
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名背劍的人。
龍家堡的人怎麼會來這?
呆愣的瞬間,龍白衣和新月的視線飄了過來,沐小狸一個激動扭過頭就跑了。
匆匆跑到一個魚池旁對着溪水給自己補了個陰陽怪氣的妝容,半分沐小狸半分東方不敗。
這是要她一人分飾三角的節奏?
糟心得狠!
沐小狸蹲在池邊皺眉,江湖中人好武,各門派之間互鬥平常,莫非是來砸場子的?
砸場子的還被如此盛重的迎進來?
想不透,沐小狸頭疼的穿過演武場鑽回自己的房間。
步驚天高懸在繩索上,清冷的眸光在看到她出現時,閃了一下,很有質問意味的注視她。
沐小狸連喝了幾杯茶水,笑笑道:“放心,我沒事,對了,你幫我去山下的青樓裡打探一件事!”
門一動,步驚天飄了出去,沐小狸正疑惑他行動如此迅速,就見步驚天拎着一桶水又飄進來,然後她再一次被人一拎一放,放進了浴桶。
“冷……”
步驚天手抵浴桶,一眨眼的功夫水溫就熱起來。
內力這麼用,讓柴火情何以堪啊!
“我走了!”
嗯?
沐小狸瞪大眼睛,玉人還會交代了?
“對了,再想辦法聯繫下歃血盟的探子,看有沒有最新的消息。”
玉人點點頭,閃了。
青松山莊地勢獨特,要避開山莊的耳目上山已不易,要混進山莊更是困難。
還是有玉人在安心,居家殺人劫貨打探之萬能用品。
洗完澡,沐小狸聽到學院號角,匆匆趕往演武場。
演武場佔地廣闊,高踞於地,是武家比拼的場所之一,平日根本不會用。而如今,演武場內居然擠滿了人,人羣處,龍家堡幾人神清氣足,目光深斂,眼觀前方。
周邊學院子弟圍成一團,神色慎重而擔憂,有幾人還被扶着,似乎受了傷。
沐小狸又挪動幾步,視線越過重重人頭,看到演武場正中央正在進行一場比試。
一個身着武學院天字組的着裝,而另一人。
竟然是新月!
新月劍勢幾塊,星光幻變如綢飛舞,劍氣波動氣象萬千,旁觀看着,微微有種暈眩感,但內裡高深者能清晰發覺她出手的狠準快。
沐小狸不由側目,新月的劍法進步堪稱神速!
“青木,你去哪了,怎麼現在纔來,早上的練劍你也未出現。”青十眼尖的發現她,趕緊跑了過來。
“我被少莊主派出去採買了,那是怎麼回事?”
青十看着又一個人被新月打趴下,不由“噝”一聲,低聲道:“聽說這是青松山莊的規矩,每年會請其他門派的人前來對劍,今年請的是龍家堡,那位旁邊坐沒坐像的就是龍家堡的二公子龍白衣,場上的那位女子被稱是龍白衣的徒弟。”
徒弟?
沐小狸心算了下,這樣的話新月該叫她什麼,師祖?
“他們呆多久?”
“對劍是三天,三天後是相互指導,請龍家堡指教指教我們這些武學院的弟子,具體在山中逗留多久就不知道了。”青十見她一直盯着新月看,笑道,“難不成看到那妞了?”
“……”
“那我可提醒你了,這妞小小年紀,居然已經挑下了玄黃二組的人,這麼本事,你吃得下嗎?”
我說什麼了麼?
“哎喲,你看,又上去了一個,這個好像是地字組的老大,你說能贏嗎,嘖嘖,再這麼輸下去,青松山莊怕是在江湖難以立足了。”
沐小狸關心的只是他們會不會破壞自己的計劃。
這時,觀戰的白竹也分神走了過來,見青十說完,立馬接道:“少莊主讓你採買什麼,昨晚他又鬧事了,今早被莊主罰面壁思過,一整天不許吃飯,你以後小心點,不要被他盯上,若是被莊主知道,怕是以爲是你帶壞的少莊主,不待見你事小,最怕逐你出山莊……”
白竹再次發揮他的絮絮念功。
“你閉嘴!”青十忍無可忍。
忽聽“啊”一聲慘叫。
前方帶着血腥氣的罡風橫卷,一個白影突然倒飛而出,重重向他們。
三人急忙跳開,但見那偌大的身軀帶着一抹鮮豔的血色劃過天空,重重砸在他們面前。一滴滴濃稠的血滴在白石的地面,紅白輝映,觸目驚心。
滿場無聲,所有山莊弟子震驚的盯着抱着胳膊掙扎翻滾的地字組的一號學子。半晌,纔有人上前將他扶起。
站立後,他胳膊上的傷更加醒目,手筋挑斷,再無執劍的可能。
好乾脆的劍法!
但絕不可能是新月。
演武場正中央,龍白衣將臉色蒼白好像驚魂未散的新月摟在懷裡,左手的劍尖,還滴答着猩紅的血。
“這就是你們青松山莊的作風!”龍白衣冷冷地注視帶着憤怒之色望着他的山莊弟子。
被這麼一反問,個個低頭不語。
“哼,活該!”青十衝那斷臂師兄呸了一下,見沐小狸迷惑,低聲憤憤道,“他打不過居然用暗器,幸虧龍白衣反應快,擋下暗器,否則那姑娘非毀容不可。”
沐小狸眸光一涼,餘光掃過那惱羞又不甘憤恨的地字號弟子,他可以瞑目了!
動我沐小狸的人,不知者,亦不可恕!
煞氣澎涌,殺氣隨行。
武低者無覺,內力深厚者卻能辨認。
辨認出的龍白衣只當這殺氣是對新月或傷了她同門的自己,深黑幽邃眸光一斂,劍尖指去:“你,上來!”
沐小狸長眉一挑,吸了一口氣,胸口悶疼。
別說龍白衣,以她現在的內力,對付新月都有問題,天蟬絲不能用,暗器不能用,毒亦不能用,我勒了個去!
可是總有幸災樂禍之人,於是,沐小狸就被推了一把。
“二十一號,你幹什麼!”青十怒斥道。
被稱之爲二十一的弟子無謂的聳聳肩,輕哼一聲,表情尤其欠扁。
“怎麼,這就是青松山莊的水準了?”
沐小狸暗嚎,他家水準跟我半毛錢關係啊!
“他啊是玄字組的新入……”
“怎麼,還是不想上臺?好,我遷就你下去!”
龍白衣豁然一躍,手中長劍光華凜冽,如一泓秋水,在數百人驚愕的眼神中,向着沐小狸,疾閃而至。
整個演武場一片詭異的寂靜,下一瞬,眼前白影一閃,那道身影飛電掠來,空氣裡隱約可聞噼裡啪啦的炸響。
人未至,劍光暗閃,凌厲勁風捲過,直襲沐小狸的雙眼。
沐小狸聽見青十和白竹的倒抽氣,她卻來不及驚訝,腳尖一動,流水般後退,反手一掣,奪過青十身上的長劍,直射他的來勢。
同時,青十被白竹拎走。
兩劍交撞,鏗然聲起,震得沐小狸手心發麻。
尼瑪,這是將對剛纔那施毒者的怒意發泄到我身上了?
轉眼間兩條人影纏戰在一起。動作都極快,圍觀的人只覺得勁風撲面窒人呼吸,那一對身影繚亂,在闊大地面上旋出一道道炫白的流光,所經之處,完整光滑的地面不斷延伸出細微的裂縫,交織縱橫,像是一幅詭異的圖畫。
漸漸,沐小狸落入下風,抵抗不足。
但,就是如此也足夠讓大部分弟子蹬掉眼珠子。
要知道,就連天子組的弟子也難以接住新月的五十招,更別說是龍白衣的五十招。
“六,六十招了!天啊,青木的武功居……居然這麼好。”青十不由驚呼。
“可是,他好像撐不過五招了。”白竹如實以告。
沐小狸咬咬牙,忽而看到興奮狀的新月,閃身避開劍光,流水般一溜,便溜到了場中。
龍白衣緊隨而至,長劍斜劈,可見沐小狸已經欺身進新月背後,手腕一轉,劍氣偏離,錯過擊敗沐小狸的一招。
“新月,是我!”
沐小狸忽的湊進新月的耳朵。
四個字,新月驀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身男裝的沐小狸。
“新月,救命!”
在龍白衣的角度,只看到沐小狸的皓齒近乎輕咬在了新月粉嫩的耳垂上,雙眸通紅。雙手運氣,劍氣電射而出。
呼啦一下,白色絢光罩向沐小狸。
這驚電般的剎那。
新月手心一擡,掌間長劍翻轉,毫不猶豫的揮向龍白衣。
兩道相似的劍光轟然相撞,唰的一下氣波洶涌,漣漪起伏,衆多弟子受不住的倒退幾步。
這一變化,山莊弟子愣住,連龍白衣也愣了愣。
沐小狸在新月背後好險的拍了拍胸。
差點就被劈成兩半了。
新月卻是看都沒看龍白衣,扭頭就目光灼灼的盯着沐小狸易容過的臉,剛想開口,就聽沐小狸極小聲的道:“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龍白衣也不行。”
新月張了張嘴,眨巴眨巴兩下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遂,很是激動的看着她,緊抿着嘴,嗚嗚嗚嗚的似有千言萬語,卻壓抑着不動,不敢上前也不敢呼喊。
這麼久不見,她經歷的肯定也不少,沐小狸安撫性的對她笑笑,無聲道:晚上去找你。
下面的弟子回神後便是一陣驚呼。
這驚呼譁然聲裡,龍白衣的臉色變幻不定,眉間不由漸漸籠上一層鐵青色的陰霾。
雙目交視,龍白衣的眼底,神光變幻。
沐小狸平靜的回看着他,目光清亮。
沐小狸向後指了指,新月一回頭,就見龍白衣轉身走了,臉色一變,一副懊惱的樣子抓抓腦袋,對沐小狸無聲迴應“你一定要來哦”蹭蹭蹭的就往龍白衣的方向跑。
“哇噢,青木青木,你是施展了美男計嗎,居然讓他們窩裡反。”青十興奮的跑過來,上下打量她,見她毫髮無損更爲得意,目露鄙視的對着下面,“切,平日裡就會吹噓什麼什麼組,看不起咱們玄字組黃字組,關鍵時候一個屁都不敢放,還不得靠咱們青木來撐場子。”
“你……你們得意個什麼勁,也沒見他打敗龍白衣啊,不過靠着誘騙人家女孩子,幫他擋了一劍而已,這等輕浮之人,我青松山莊不屑。”
“喲,還不屑,兵不厭詐不知道啊,美男計也比你們被斷手斷腳的強!”
青十的一番得意洋洋,順利的激起天地二組和玄黃二組的口舌之戰,一時間演武場如同有上萬只鴨子。
“都給我住嘴!”
一聲暴喝震得大家耳朵嗡嗡響。
大家這才注意到,武學院院長還未離開,立刻噤聲。
武學院院長戚林原意味不明的看了沐小狸一眼,隨即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