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在修真大域也是一種非常稀罕的神通,但凡能夠在幻術領域之中有所成就者,無不是身懷天賦異稟者,尤其是在神識、精神力等領域,絕對遠超常人。
幻術,一種專門攻擊精神大腦領域的神通,通過自身強大的精神意志,和一些看起來不經意又非常隱蔽的法訣、聲音、動作、藥物、乃至來自神識的直接攻擊,使敵人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從而在潛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故,幻術是一種看似華而不實,卻能夠以假亂真的法術神通。
幻境則是幻術的最高成就,直接以假亂真,幻化出一方世界,但凡陷入幻境者,即便是做好各種準備,仍然防不勝防,分辨不出什麼是真實,什麼又是虛幻。
嘩啦
被濃郁的大霧籠罩的瞬間,蘇陽忽然產生一種如墜雲端的感覺,隨即就是身體一沉,依然跌落至大海之中,越沉越深,好似落入無敵深淵。
完全是下意識的掙扎,蘇陽意圖通過游水脫離下沉的趨勢,但是四肢很沉,無論如何用力都難以動彈一下,身體根本不聽從大腦的指揮。
可是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隻玉手伸入水中,抓住蘇陽的右手,用力一拉,就從海水包裹中把人給拉了出來。
嘩啦
耳邊迴盪着離開水面的聲音,但是人雖然出來了,意識卻好像還滯留在水中,腦袋非常的沉,渾渾噩噩,介於半清醒半昏迷狀態之中。
就在如此的朦朧和清晰之間,蘇陽依稀看到某個非常渴望的身影,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努力半晌未果之後,又昏昏沉沉睡去。
這一覺,蘇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未安全睜開,耳邊首先回盪出一聲驚呼,無比喜悅道:“呀,爹爹你終於醒了”
蘇陽猛然一驚,聞聲望去,立刻看到一個精緻漂亮的小丫頭,正無比開心的招呼着一位美麗的婦人進入屋舍之中
婦人同樣也十分開心,喜極欲泣道:“相公,你終於醒了,我真擔心你再也醒不來,否則我和甜兒,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蘇陽聞言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哀傷,還有部分喜悅和期待,好似他最期望的一幕終於實現,可是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充滿某種違和感。
於是乎,蘇陽張口就想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想探明夫人和少女的名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蘇陽的腦海之中傳來一陣雜音,當場就是頭疼欲裂,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來,莫名的多了許多記憶碎片。
“相公,你怎麼了”
“爹爹,爹爹”
少婦和少女驚呼出聲,好像比蘇陽承受的痛苦,還要痛苦無數倍,滿臉都是心焦和關懷,多少還有些手忙腳亂。
“我沒事”就在這時候蘇陽安慰一句,然後就擡頭笑着說道:“凌波、甜兒,讓你們擔心了。”
似乎看到蘇陽真的沒事,少婦和少女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而他們正是蘇陽最愛的女人聶凌波和他們的女兒蘇甜
蘇陽若無其事的詢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聶凌波回道:“你失足跌入水中,萬幸我距離你不是很遠,纔沒有發生大禍。”
蘇甜在一旁連連點頭說道:“是啊,爹爹你可一定要小心,你不善水性,若是下次再不小心跌落水中,阿孃又不在身邊,你可能會真的……”
“沒關係,我會好好保護你爹爹。”聶凌波微微打斷蘇甜之後,握着蘇陽的手,溫柔的說道:“這次都是我的疏忽,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麼不小心,也請相公不要再靠近湖邊半步。”
“這……”蘇陽似乎覺得那裡有些不太一樣,偏偏又說不上來,只有下意識的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三日後,蘇陽完全康復,期間享受聶凌波和蘇甜無微不至的照顧,心中充滿一片寧靜。
康復之後,蘇陽離開居住三日的小屋,表示由於記憶還有些混亂,他需要好好的四處走走,儘量恢復以往的記憶
說是四處走走,其實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很大,只是一個小小的山谷,一間草廬,一片開墾好的田地,幾隻豢養的家畜,然後就是一片於淨的大湖。
除此之外,就是一座壞掉的日晷?
對於壞掉的日晷,蘇陽感覺很納悶,因爲在古代日晷是根據太陽光的照射,通過晷針投射的陰影,才形成對時間的計量。
也就是說,日晷理應不會壞,除非天上的太陽出現問題,否則日晷計算時間是不會出現偏差的。
偏偏這日晷計量的時間就和太陽照射的方向不同,好像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晷針投射出來的陰影行走十分緩慢,從蘇陽甦醒開始到現在,才只是勉強過去一個時辰。
三日的時間等於一個時辰,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聶凌波和蘇甜卻對此習以爲常,好像大家來到這裡的時候,日晷就已經存在,所以爲什麼會出現如此的原理,也就有些無法得知。
再加上這只是一家人爲了躲避戰亂,然後意外尋覓到的世外桃源,在此生活並不需要什麼時間進行計算,所以日晷是否準時,也就變的不怎麼重要。
就這樣,蘇陽完成對小山谷的觀察,又再次覺得那裡不是很和諧,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戰亂?世外桃源?壞掉的日晷?不用太在意的時間?一處曾經溺水過的湖泊?總覺得這些看似十分合理,卻又那裡不太正常。
怎麼都感覺很不舒服的蘇陽,決定前往他唯一沒有勘察過的湖泊,可是還沒有靠近,聶凌波和蘇甜同時突然出現,一左一右拉着蘇陽的手,哀求道:“相公(爹爹),你不通水性,當心再次溺水,還是小心點,不要再靠近了。”
蘇陽本想拒絕,稱自己只是在一旁看看,絕對不會靠近湖泊,但是聶凌波和蘇甜的態度十分堅決,讓他更加煩躁
可是就在這時候,腦海深處傳來一陣雜音,剛剛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消失的于于淨淨,蘇陽也停止煩躁,微笑的對母女二人說道:“是的,我不應該靠近,若是再有什麼意外,我怎麼捨得讓你們孤苦伶仃的留在世上。”
聶凌波和蘇甜母女二人破涕爲笑,陪着蘇陽回到屋內,然後擺上無比豐盛的美酒佳餚,慶祝蘇陽身體康復。
蘇陽也沒有拒絕,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享受美食,其樂融融。
往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蘇陽再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和不和諧的地方,記憶也在逐漸恢復,好像全部忘記許多不愉快的事情,與聶凌波、蘇甜美滿的生活在一起,享受屬於他們的天倫之樂和無憂無慮。
一切都好像迴歸的平靜,只有那座壞掉的日晷,仍然在慢慢的前進着。
終於當時間快要過半,在這一日深夜時分,蘇陽突然在睡夢中醒來,小心翼翼的掀開牀被,親吻一下聶凌波的額頭,轉到另一件臥室,幫助蘇甜掖好踢掉的被子,便離開這個居住了十餘日的草廬,一步步走向那片於淨無比的湖泊
就在蘇陽快要走到湖泊之際,理應在睡夢中的聶凌波和蘇甜母女,忽然出現在蘇陽的身邊,雙雙緊張的拉着蘇陽的雙手,急切道:“相公(爹爹),你在做什麼?不要靠近湖泊,很危險的。”
蘇陽沒有反抗,微笑的梳理着他們的髮梢,淡淡的笑道:“雖然只是一場夢,你們也不是真正的凌波和甜兒,但是卻能夠讓我感覺到幸福,多謝了。”
聶凌波和蘇甜忽然鬆開蘇陽的手,一起後退,同時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和覺察的。”
蘇陽邪逸的笑着說道:“演技太差,我從一開始就覺察到這一切都是假的。”
聶凌波和蘇甜的臉色一變,失聲道:“不可能,這應該是你心底最渴望的事情,否則你也不會……”
“陪你們一起待那麼久嗎?”蘇陽邪逸的笑眯眯說道:“有時候,我的確會有一點點小小的厭倦,放棄眼前的一切,過一下平淡的生活。所以我不否認,這是我心底渴望的事情之一,只是我這人比較貪心,還渴望着更多有趣的事情。因此纔會陪你們演演戲,順便享受一下這種不同的感受。但是在最後我發現,我不平凡,也不甘於平凡。”
聶凌波和蘇甜同時說道:“留下吧,比起外面的紛爭,這裡會讓你永遠幸福。”
蘇陽忽然邪逸的大笑起來,很於脆的搖頭說道:“我蘇陽不是一個好父親,凌波也不是一個好母親,甜兒也不是一個好女兒,所以這樣的生活,絕不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另,當我不是我,凌波不是凌波,甜兒不是甜兒,還有何意義?”
不再理會聶凌波和蘇甜,蘇陽說完便縱身一躍,投入到大湖之中。
“別了,雖然知道你們是假的,但是這幾天仍然過的很開心,就純當體驗一回與衆不同的特別生活。故,還是對你們表示一下感謝。就這樣了。”
小小的世外桃源之中,仍然迴盪着蘇陽於脆和爽朗的笑聲,但是在最後一個字落下後,日晷突然粉碎,四周的一切也都隨之褪去顏色,好似一副精美的水墨畫,追隨着時間的場合,逐漸失去它應有的顏色。
幻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