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真的很累!
?但是她仍然無所畏懼,拼命堅持着,不斷揮劍斬殺着一隻又一隻惡魔,一個又一個地獄子民,一具又一具骸骨,率領着劍宗殘餘修士浴血搏殺,寧折不屈。
一時間,一個她,數百劍宗修士,就像是一臺巨型絞肉機,組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劍陣,拼死絞殺敵虜。
惡魔軍團、地獄子民、骸骨大軍,紛紛如雨落下,鮮血飛濺,鬼哭狼嚎。
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白骨邪君更加的滿面猙獰,一半是怒的,一半是懼的,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區區數百劍宗修士,在一個女人的率領下,竟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
哀兵必勝的道理,他們永遠不懂。
皆因,在他們的思維意識當中,沒有家園,沒有信仰,沒有堅持的道;只有無窮的殺戮,勝者爲王的扭曲思想,還有兩面三刀的背叛。
山門破了,師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看着劍宗的美景被搞的烏煙瘴氣,看着自己的宗門被無情踐踏,豈能就這麼苟活於世?不如殊死一戰,殺一個夠本,殺一雙就賺了。
此刻,率領劍宗弟子血戰的她,就如同當日率領龍族血戰的蘇陽,胸中燃燒着一團火,一個不屈的信念,即便註定最後會戰死,也要殺的血流成河,絕不辱沒了劍宗的威名。
殺!
她手中的古劍更加鋒利,綻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芒,整個人都如同持劍的謫仙,方圓百丈範圍內,無人敢輕易踐踏,擅入者——死。
一切就如同蘇陽當初釋放所有,逼着無數邪影不斷後退的情況相當,此刻她一人一劍,殺的邪魔外道潰不成軍,看起來是那麼的光彩奪目。
但,這麼殺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敵人就像是海洋一般無邊無際,怎麼殺都殺不盡,並且還有源源不絕的大軍不斷趕來,縱然手中這柄古劍再強,再怎麼捨生忘死,也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終究難逃一死。
若想破局,看來只有擒賊先擒王了!
她不知道擊殺了率領惡魔的大惡魔;率領地獄子民的第十八獄王子;率領骸骨大軍的白骨邪君之後,是否能夠重創敵人,遏制住對方進攻的勢頭,但是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冒險再次一試。
是的,這是連她都記不清楚是第多少次衝陣,隻身一人,於萬軍之中,取敵首級。
劍,再吟!
古劍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的決心,不斷把己身積蓄萬餘載的力量,渡入到她的體內,銳利的劍元涌動,散發出凌天的傲意。
殺!
劍心通明之下,她能夠洞察秋毫,似乎每一個人的行爲、思想都清楚的烙印在劍心之下,持劍的手腕微微一振,如雨幕一般的劍光揮灑下去,前方數百惡魔、地獄子民、骸骨似乎覺察到什麼危險,但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道奪命劍芒,已經刺穿他們的眉心。
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眉心,是那麼的精準,讓人生畏。
在如此犀利的劍法之下,敵人的陣營成功被一劍殺出一個缺口,她趁此機會人劍合一,化身成爲一道驚鴻,遙指實力稍弱的白骨邪君。
好快!
白骨邪君眼底深處的墨綠色鬼火不安的跳動着,充分暴露出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同時還蘊含着一股濃濃的憤怒,感覺自己似乎被輕視了。
“找死!”但聞白骨邪君一聲烈吼,迎着殺戮而來的她,高高舉起手中的戰斧。
白骨邪君手中的戰斧也不知道是什麼物質製造而成,通體泛着腐朽的氣息,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是卻異常的鋒利,並且還蘊含着某種獨特的毒素,不僅可以傷人,一般兵器之間的碰撞,也會被這種腐朽傳染,硬生生折斷。
最近一段時間的搏殺之中,白骨邪君就是依仗這手中這柄腐朽的戰斧,斬斷不少劍宗修士性命交修的法劍,從而一斧擊殺劍宗修士,造成許多本不應該發生的傷亡。
?可以說,若不是古劍復甦,她持劍奮戰到現在,一次次擋下這柄腐朽的戰斧,恐怕劍宗早就已經戰敗了。
沒辦法,誰讓劍宗修士一身修爲都運用在劍上,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鐺……她手中的古劍和白骨邪君手中的腐朽戰斧,毫無任何花俏的硬撼一記,斧刃和劍鋒之間的激烈碰撞,在空中掀起一場巨鳴,激盪出大片的火光。
論修爲,她自然不如已經達到化神後期巔峰的白骨邪君,自然被擊退百餘丈,辛苦衝陣,又被如此的逼了回來。
但是白骨邪君也沒有討得好處,在她捨生忘死的一劍之下,及無邊鋒利的古劍碰撞之下,腐朽戰斧當場就被砸出一個黃豆大小的缺口,略有裂痕。
白骨邪君一陣心疼,他的腐朽戰斧也算是骸骨族大名鼎鼎的好寶貝,卻在古劍面前根本就不夠看的,每一次碰撞都是一個黃豆大小的缺口,加上她始終執着的不斷攻擊白骨邪君,腐朽戰斧已是傷痕累累,眼看着就要報廢掉。
而這整個過程當中,大惡魔和第十八獄王子這兩位盟友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還若有若無的故意漏掉和放過她,任由她和白骨邪君廝殺。
故,每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白骨邪君都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但終是無可奈何。
沒辦法,大家本身都是混亂邪惡的,坑隊友乃是常事,不坑隊友那才叫邪門和奇怪,還指望幫助?做夢吧。
她也恰恰是注意到這一點,才每一次都盯緊白骨邪君窮追猛打,冷靜的、不斷的一點點積累足夠的優勢。
就如這次還是一樣,她一劍盪開身邊試圖圍攻的惡魔、地獄子民、骸骨,再次劍蕩八荒,一劍如虹,貫穿一具具敵虜,成功殺至白骨邪君面前,舉劍便刺。
好快的劍!
白骨邪君直覺一點寒星綻放,銳利的劍峰就已經近在咫尺,距離眉心不過數寸。
危急之下,白骨邪君不得不再一次心疼的舉起腐朽戰斧,憑藉寬厚的斧面,形成門板一般的防禦,堪堪擋住她這一劍。
但是這一切,接連受創之下,在骸骨界大名鼎鼎的腐朽戰斧,終於不堪負荷,咔嚓一聲裂響,終於崩潰成一片片。
機會!
她雙眸忽然睜開,一點神光暗藏,立刻強提一口真炁,並咬破舌尖,激發身體潛能,盪出一道驚天血虹,一劍貫穿天地,在白骨邪君驚駭的目光之中,一劍準確無比的刺入眉心。
“你……”白骨邪君空洞雙眼中跳動的墨綠色鬼火,開始一點點的衰弱和熄滅,最終化成一縷青煙,徹底飄散。
“你,不配用一個邪字,只有他才配!”臉色蒼白的她,仍然堅定和固執的輕吟一聲,下一刻便見白骨邪君的頭骨轟然炸碎成塵,一世威名,盡喪於此。
隨着白骨邪君的隕落,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心頭也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他們怎麼也沒有些想到,她竟然如此厲害,竟然強殺了白骨邪君。
尤其是那最後一道血虹般劍芒,隔着老遠都刺的他們雙眼裂疼,心中寒氣狂冒。
一時間,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已是連靠近她的勇氣都沒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能離多遠就多遠,用自己的手下把她活生生的耗死。
同時,混亂邪惡的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這時候腦海還在盤算着,如何趁此機會,吃下白骨邪君的部隊,這似乎是一塊很誘人的肥肉。
她則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乘勝追擊,再次劍斬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徹底擊殺敵主,取得一定的勝利。
可是面對藏在重重防禦之下的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她很快就發現這麼做有點不太現實,狡猾的他們不會讓任何危險接近。
無奈之下,她只能持劍後退,企圖殺出敵陣,謀而後動。
可是就在這時候,她並沒有注?到,一個詭異的暗影,隱藏在無數惡魔、地獄子民、骸骨之下,就像是一條潛伏許久的毒蛇,等待一個最佳的良機。
這個暗影隱藏的太好了,偏偏實力又如此強大,她的劍心通明竟然也沒有覺察到。
終於,當她下意識一劍殺死一隻體型龐大的地獄子民之後,忽然古劍在掌間抖顫,好似在示警,告訴她某一個潛伏的危險來了。
她相信手中的劍,第一時間把劍心通明催生到極致,以劍爲眼,以劍爲耳,宛若羚羊掛角一般,一劍順勢蕩了出去。
叮……古劍立刻好像擊中什麼,成功擋下一記陰險的偷襲。
但是敵人的力量奇大,這一劍雖然成功命中敵人的攻擊,卻仍然難免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震的劍身抖動不休,若不是古劍及時涌出一股新力,恐怕她連手中的劍都握不住。
然,就算持緊手中的劍又如何?
劍勢已亂,劍體不穩,劍門大開,如同毒蛇一般狡猾的敵人,第一時間咬殺過來,不應該出現的第三隻手,重重一拳轟在她的胸口之上。
噗……鮮血噴濺,她無法避免的被敵人一拳打回到重重敵軍之中,當場就有數十名惡魔、地獄子民、骸骨圍了上來。
“誅!”臨危不亂,她飛快幾劍蕩起重重如雨幕般劍芒,所有企圖撿便宜的傢伙,當場都被殺的人仰馬翻,魂斷當場。
可是當她剛剛穩住陣腳之際,一聲怪笑,一陣灰霧瀰漫過來,那擁有三隻手的敵人,展開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硬生生逼的她只能勉強支撐,短時間難以脫困。
同時,這狡猾的毒蛇,還不忘招呼一聲:“令主對於你們的行爲很不滿意,責令你們立刻全力擒下此女,否則就不得不動用一些令符上的手段,相信你們一定會很不喜歡。”
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互相對望一眼,似乎想到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只能一咬牙,加入圍攻之中。
剎那間,她壓力大增,勉強支撐,驚險連連。
偏生,這時候她體內又升起一陣虛弱感,經過連番大戰,又冒險擊殺白骨邪君,終於劍元枯竭,戰鬥力驟降。
危險!
她心中升起一陣痛苦和無奈,難道今天真的就要命喪於此嗎?可惜無法見到他了。
彷彿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在她心中流動,好似要在這最後時刻都不願意忘記,她再一次拼命祭起手中的劍,準備放手一搏,寧死不屈。
然,就在她捨命一劍,剛剛準備起手的時候。
忽然,天空之上炸響一聲驚天雷鳴,一道滿含憤怒的雷霆,遙遙破空而來,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劈下。
這一刻,她,好像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