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手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彷彿是一方泉眼,立刻就有滾滾的暖流溢出,讓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竟然也不怎麼厭惡她靠近的身體了。
怎麼會?從小到大,他一直……
“王爺,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麼?”蘊兒見端木笙一雙凝波的眸子絲毫不動的鎖定自己,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你到底是誰?”端木笙又拔了兩下,發現她挽的太緊,胳膊出不來,乾脆也不動了,任她抱着。
“金蘊兒。”蘊兒對他莞爾一笑。
“你是人?”端木笙發現她的眉間沒有花鈿,所以脫口而出,但是很少有女人能長出這樣精緻的容顏。
“你說呢?”蘊兒脣一抿,笑顏溫婉的反問他。
她這一笑,端木笙頓覺心慌,喉嚨也有點乾澀,他偏開頭,用玉壺倒了一些茶到杯盞,準備先喝一口。
蘊兒的眼睛一亮。
哇,好漂亮的茶盞,好漂亮的玉壺!
乾淨明亮,光澤瑩潤。
裡面的玉汁也馨香四溢,看上去美味十足。
蘊兒見端木笙拿着杯盞,於是她直接拎起玉壺,一邊好奇的問:“這是什麼水?”一邊不由分說的仰頭就將壺嘴對着自己的小嘴灌了下去。
“喂——”兩個帥哥隨從驚詫了。
這個女人居然口對口的用了端木笙的玉壺。要知道平日裡,這一套茶具他是碰也不準人碰的,每次用完要洗十幾遍也覺得洗不乾淨……
但是這個女人——
居然口對口的——
“好好喝。”蘊兒一邊咽一邊往嘴裡倒,坐在一邊的端木笙看的兩眼發直。
這是一隻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女人?
他的玉壺啊——
“這是什麼水?”蘊兒正巧剛纔吃了田螺和龍蝦,所以十分乾渴,現在一張口,把裡面的水喝了個差不多,快喝完的時候,蘊兒纔想起來這樣不好,至少要給端木笙留一點。於是蘊兒將最後一口留了下來,並且搶過了端木笙的杯盞,直接給他倒了進去,笑容甜美的對他道,“王爺,你也別看着我,你喝嘛——”
“……”端木笙只感覺額頭冒冷汗,呆呆的看着蘊兒遞上來的茶杯。
蘊兒沒心沒肺的笑着。
端木笙私下裡咬了咬牙,順手接過了茶杯,擺在桌上,笑了笑沉聲道:“蘊兒姑娘,你口中的王爺,就是煊王爺吧?”
“嗯,沒錯,就是你。”蘊兒點頭。
端木笙眉毛一動,不驚不饒的看了眼大堂中央的楚石煊,沉聲問蘊兒:“看來你沒有見過煊王爺,又怎麼能斷定我是煊王爺,而站在大堂中央的那個男人不是?”
此時,蘊兒的目光也跟着端木笙移到了大堂中央,再次看了一眼堂中的男人,蘊兒笑了起來:“你說他?”
端木笙點頭。
“他怎麼可能是煊王爺?”蘊兒語笑嫣然的道,“一直聽說煊王爺是一個很有品位的男人。”蘊兒瞄了一眼他的服裝道,“他一襲藻綠色的長袍,腰間居上上了一枚紅色的腰帶。”又轉向端木笙,道“你說但凡是一個腦子正常的人,誰會穿着這種紅搭綠的衣服出來招搖過市——”
“……”端木笙完全被蘊兒的理論擊中了。
他說怎麼自打這個煊王爺一進門,他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怎麼看怎麼有點二,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紅和綠,果然是不能隨意搭的……
想到此處,端木笙看蘊兒的眼光加了一分讚賞。
“喝茶吧王爺。”蘊兒仍然對他十分親暱,言笑之間,溫情流轉。
端木笙也心神晃動。
他怎麼覺得,眼前的蘊兒笑容燦爛的勝似於陽光,眼眸清澈美好的彷彿小湖畔的溫泉——
真的是太美了。
有美人如此,夫復何求?
端木笙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不自覺的端起了茶杯。兩個隨從在一邊看的驚心動魄,他們家主子的魂兒到何處去了?
居然任這個女子挽着胳膊,又端起了她喝剩下的水。
平日裡,他早就大發雷霆,保不準一時無法控制,當下就潔癖發作要脫衣服洗澡了……
端木笙雖然仍覺得和蘊兒這麼近,有點彆扭,但是他也沒捨得推開她,心中的驚奇越來越濃,就張口問:“你和煊王爺是什麼關係?”
“你是我的寵系人。”蘊兒直白的回答。
端木笙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看蘊兒的眼神也複雜了起來:“你是靈寵?”可是眉間居然沒有花鈿。
“嗯。”蘊兒心不在焉的應道。
“煊王爺是你的寵系人?”端木笙問。
“……”蘊兒聽到此處,有些詫異的擡了頭來,這個男人左一個煊王爺右一個煊王爺?叫的如此陌生,莫非他不是煊王爺?
與此同時,大堂裡終於結束了漫長的表白,楚石煊對着白雪嵐,喊出了結束語:“小狐主,本王今日親自帶了聘禮來,請小狐主成爲本王的契約靈寵,本王一定會好好的疼惜你,珍愛你,你還有可能成爲煊王府的女主——”
楚石煊的話沒有講完,門外就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煊王爺!”
楚石煊心中一驚,霍然回頭,只見銀伯彎身進了門來,他來的太匆匆,所以也沒聽見煊王爺對小狐主的表白,他一進門就道:“煊王爺,難得難得,難得你親自來接我們家小姐——”
“……”坐在一邊的金蘊兒一聽,心中恍然。
合着,這個紅搭綠二了吧唧的男人才是煊王爺?!
自己親暱了半天的男人不是?!
真他孃的浪費感情好不好?
蘊兒想到這裡,馬上就不客氣的將胳膊從端木笙身上收了出來。端木笙正準備喝那一杯茶,蘊兒心情不爽,見他準備喝自己給他倒的茶,乾脆將茶杯也搶了過來,仰頭又一飲而盡……
“……”端木笙完全愣住了。
他看蘊兒臉色不善,看也懶得再看他一眼,頓時心中一涼。
他做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做吧?
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他從來沒有說自己是煊王爺。她喝了他的茶,摸了他的手,到頭來還給他一個白眼。
他的手可從來沒有被人摸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