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宮家暗衛的佼佼者,即便面臨死亡的威脅,夜殊也能冷靜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現在,夜殊雖面無表情,但內心都快糾結成一團麻花了。
他自小跟着宮毓流,對他很是瞭解。
就憑他剛纔細緻入微的觀察,他發現……自家少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啊!
完了完了,自家少主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料,並沒有要走的打算?
夜殊突然覺得自己好緊張好緊張!
宮毓流可沒看出自己的暗衛緊張了,他表情平靜,眼神卻是理所當然:“嗯,你們的確該走了。”
“嗯?”夜殊一下就發現了宮毓流話裡的‘你們’,他發現現實和自己的猜測越來越近了,然他還是不敢戳穿,只好乾脆裝傻充愣道,“少主,那我們走吧。”
“……”宮毓流微微皺眉,深深地看了夜殊一眼,自家暗衛什麼時候這麼蠢了?
但他還是耐心解釋:“你們走,我不走,我留下。”
“留下?”夜殊瞪大了眼睛,果然,他的直覺是正確的!自家少主竟然真的不想走!
“留下?”宮淮和宮蕭然也很驚訝,他們看着宮毓流,只覺得自己對其越發捉摸不透了。
“留下?”月映雪的反應最大,他臉上的面具都差點被他給震下來,他死死盯着宮毓流,漆黑眸子裡怒意翻滾,簡直恨不得直接變成一兇猛靈獸,張開大嘴,露出獠牙,伸出爪子,去將宮毓流撕個稀巴爛!
宮毓流對於月映雪身上的殺意早已有了免疫力。
他根本不會介意他的生氣。
甚至對於宮毓流來說,他覺得月映雪生氣纔是應該的,畢竟,他心裡的痛楚比月映雪不知道多了幾百倍,他不就吃個飛醋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
“嗯,我不走。靈月在哪,我就在哪。”宮毓流直直看着月映雪的一雙眼,回答。
“你!我不準!”這四個字,月映雪幾乎是從喉嚨深處爆發而出的,低沉而喑啞,帶着極其強烈的不滿。
這樣的不滿,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雪融天等人更是納悶到了極點——映雪看上去,似乎很生氣啊?奇怪了,他爲什麼要如此生宮家小子的氣?
看到雪融天等人眼裡的疑惑,月映雪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他可還沒給自家丫頭表白呢,如果是吃醋,這醋也吃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他微微沉默,聲音緩和了些,語氣卻很僵硬:“那個……東籬院,房間不夠。”
“房間不夠是小事啊!”雪融天扶額,“東籬院空地多,屆時我派人再在東籬院搭建一間小屋。”
雪融天對幫助過自家的人,向來很好。當初讓月映雪住在元帥府是這樣,如今對宮毓流留下來沒有意見也是這樣。
有朋自遠方來嘛,大家湊一起,多不容易?他焉能小家子氣?
“……”月映雪無言又心酸,完了,就連自家未來爺爺都幫着宮家小子說話。如此下去,自家未來爺爺,還會是自家未來爺爺嗎?
趴在地上的炎火倒是很高興,雖然它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惡魔的氣氛,就是它的高興之源泉啊哇哈哈哈!或許,宮毓流是比惡魔更惡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