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深深。
黎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那個人,會是秦衍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看來……我是有必要去東嶺一趟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很快就同夜風一同飄散至遠處了。
當他的聲音落下,臨窗而立的他,也瞬間消失。
甚至,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的。
彷彿,他在這剎那裡跟着變成了那風。
風融入風裡,自當轉瞬化爲無形。
……
就在雪靈月等人同暴雪小隊諸位匯合的同時,還在雲宗的逍遙宮的小院裡。
水清澈召集了所有逍遙宮成員,成圓形環繞,立於小院之中。
在她的跟前,乃是身着白衣,坐在輪椅之上的宮毓流。
小院裡沒有點太多等,只有主屋面前的兩盞。
淡淡的微光照射在宮毓流的臉上,雖將他的臉色襯托得蒼白異常,可仍舊無法改變他眸子裡的堅定。
水清澈看着眼前的宮毓流,再瞥了一眼已經露出老態的水止蔓,半晌,她突然對着宮毓流沉聲一呵!
“宮毓流,你可知錯?!”
宮毓流表情平靜:“宮毓流知錯。”
“……”水清澈本來針對‘宮毓流’知錯的事情,準備了無數個反感來反駁他,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老實就知錯了。這還真的很是出乎水清澈的意料之外,這令得水清澈一時語竭,竟沉默了好半晌。
然後她這才低低咳嗽了一聲,以緩解自己的尷尬,繼續道:“按理來說,你乃是逍遙宮外門弟子,身爲外門弟子,卻無護逍遙宮成員的自覺,如今導致霄雲慘死,宮毓流,你不僅有錯,而且犯了大錯!”
水清澈乃是逍遙宮宮主,她不需要去解釋自己爲什麼知道霄雲已死,更不用去解釋宮毓流爲什麼必須護着霄雲。
對於她來說,她就是逍遙宮的理。
她想懲罰宮毓流,便是隨便胡編亂造一百個理由都可以!
至於她爲什麼要懲罰宮毓流?
原因很簡單。
月迦侵入霄雲身體之事,可能瞞得過逍遙宮所有的人,卻瞞不過她這位實力第一的逍遙宮宮主。
她所以替月迦隱瞞此事,乃是因爲月迦承諾她,事成之後,便會將可以永垂不朽,靈魂永遠不滅的法子告訴她。
可是讓水清澈沒想到的事,月迦還沒有把法子告訴自己呢,他卻已經徹底死了。
這天下,或許有許多不畏懼死亡的靈脩者,但是有不畏懼死亡的靈脩者,便有畏懼死亡的靈脩者。
尤其是實力越強,年齡越大,便會越發畏懼死亡。
水清澈顯然就屬於這畏懼者的行列之中。
在她看來,她原本擁有可以長生不死的機會,但是卻都被雪靈月,被維護雪靈月的那個男人給破壞了。而宮毓流也屬於雪靈月這一方,所以他,也算是幫兇——即使當時那個情況下,他是昏迷的狀態。
更何況,水清澈對宮毓流動了手,她本身也害怕這件事情會暴露,所以懲罰宮毓流,顯然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