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杯酒了?”胖子獨自坐在昏暗的角落裡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飲,他這樣問自己,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他不會醉,多久沒有醉過了?自從那一次聽到老大出事兒,自從那一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醉過。
“老大,你現在在哪?還好嗎?”
仰頭,一杯酒盡。
“芮兒還好嗎?”
又一杯相思酒,澆出了想思情,那個倩影,有多久沒見了?她還是那般霸道嗎?那些陪她練武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卻怎麼也觸摸不到。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回首,她的飄舞……
“想家了。”
酒吧的重金屬音樂聲震耳欲聾,男男女女好是熱鬧,胖子卻覺得更是孤單,“後悔嗎?後悔走上這條路,後悔跟着老大,後悔來到上海,後悔當了白馬幫的老大……”
答案是:不!
酒杯又空了,胖子拿酒再次倒滿杯,“我怎麼會後悔?沒有老大,哪來今天的我,或許會接老爸的班,當一個工人吧,那樣,年紀一天比一天大的爸媽還要終日裡爲生活發愁,肯定不會有今日的優閒,也享不了清福。沒有走上這條路,哪能看到現在的風景;沒有到上海,坐上白馬幫的老大,怎麼爲老大使盡一臂之力……”
“挺想念和老大在一起的日子,開開玩笑,並肩作戰,不管戰鬥有多艱難,勝利永遠是屬於自己這一方,強大如蜀幫木幫川幫,也全部倒在了龍門的刀下。”
“那一羣龍門的兄弟,樂海,瘋旋,龍烈,唐奇……”
“一起喝酒的日子……”
胖子正思念着,突地有幾個混混往他坐的角落裡走來,有四男有四女,不管是男是女,特別是女的,穿着打扮都相當暴露,該露的一點也沒少,不該露的也露的差不多了,四肢和爆炸頭,一刻也不停的搖擺,他們全然沒注意到角落裡坐着的胖子,很隨便的坐了下來,嘴裡還說着一些很挑逗的話,有一對男女甚至用嘴喂着酒,那手也在女的身上四處遊蕩,其他三對也差不多,而且看那狀況,似乎還有將戰鬥繼續到底的趨勢,也許當場就要做他們愛做的事兒……
這些人,打斷了胖子的思念,看到這一幕,胖子皺了皺眉,這家酒吧雖然是白馬幫的場子,可他很少來,今天是剛好走到這裡,然後想喝酒了,正好這家酒吧就在眼前,才隨意走進來的。胖子灌下手中的那杯酒,便要走人。等酒杯放在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那些人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將手頓住,他們可沒想到,這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居然還有人。然後,他們看到胖子只是一個人,四個男的對視了一眼,接着點了點頭,不知有何企圖。
胖子站了走來,向前跨出兩步,一個耳朵上戴着個大鐵圈的混混擋住了他的路,不懷好意的笑着,“哥們,這樣就想走了,有點不夠意思吧?”
胖子沒說話,只是輕蔑的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喂,不把事情解決掉,就別想走!”前面那個小混混可能也感覺到了胖子的蔑視,心裡感覺很不爽,大聲喝吼起來,其他三個也站起來,將胖子圍在了中間,他們的女友全都滿臉的興奮,準備在一邊看戲。
“哦,什麼事情?”胖子忽然覺得玩玩他們也不錯,也就不慌着走了,反而笑着問來。
“剛纔我們的動作,我們的表演,你都看到了吧?”
“不錯,看到了。”胖子說到這兒,扭頭看了眼坐在一起的四個小太妹,嘖嘖嘴,不屑的說道:“不過,都太平了。”
胖子這句話,可犯了衆怒,男的不答應,女的更不答應了,一個女的甚至操起了桌子上胖子剛喝光酒的酒瓶,嘴裡還叼了一根菸,走到胖子面前道:“帥哥,說話可要負責任哦,別以爲長得帥,老孃就不敢打你!”這小飛女說話的時候,還把那胸前那兩座雙峰努力擠的高高。
“沒事兒,就借我一條路。”胖子看着小飛女的動作,搖了搖頭,嘴角帶着的仍然是輕視,這小飛女更火了,瓶子就要往胖子頭上砸去,胖子聲音一冷,“我不喜歡打女人,別逼我動手。”
一個小混混拉回了小飛女,附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小飛女一口吐掉嘴裡的煙,道:“那按你們說的做,整死他,讓他做不成男人。”
攔着胖子的路的小混混,笑道:“哥們,咱們接着先前的話題。”胖子沒有回答,等着他說下文,“你承認你看到了,對吧?”
“看到了又怎樣?”
“看到了就要給錢啊!”
“給錢?”胖子笑了,現在的小混混可真是什麼都能想得出來,和歷史上那個聞了燒餅香就要人家給錢的有得一拼了。
混混沒管胖子的表情,反而很有耐心的講了起來,“哥們兒,你說去電影院看電影要給錢吧?”胖子沒有否認,用看小丑的目光,看他們怎麼將戲演下去,那混混接着說來,“既然看電影要給錢,我們這可是現場表演,你說是不是也應該給錢啊?”
“這個邏輯還有點道理!”
“當然有道理了,我們從不欺負老實人。”
聽到這句話,胖子笑了,那些小混混也全都笑了,大笑而特笑。
笑聲頓了一下,胖子又道:“那你們要多少錢啊?”
“不多,四千塊就夠了!”那混混渾然不自覺的說道。
“四千?”胖子驚訝了一聲。
“很驚訝?怎麼,覺得多了嗎?我覺得很合理啊!你看我們這兒是四對給你表演,一對一千,剛好合適。”混混很有條理性的分析道。
“是有點驚訝,不過不是因爲多了,而是少了。”
“少了?”這下換這些混混們發愣了。
“我覺得四萬才合適,或者四十萬也行,一人十萬,不是很不錯嗎?真是沒出息,只要四千。”胖子的話讓他們愣上加愣,一個小混混跟着念道:“四十萬?四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