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月微笑着摸着彌雅的腦袋,道:“姐姐餓了,彌雅給姐姐準備些吃的可好?”
彌雅不疑有他,使勁點頭,道:“我這就去燒火做飯,做姐姐愛吃的!”
彌雅顛顛的跑去廚房,蘇泠月看着他的背影,長嘆一聲,坐在竹屋前的臺階上。
納蘭澈雪在她身邊坐下,霸道的將她握劍的手捏在手裡,替她揉捏,道:“你悟性不錯,方纔你做的很好。這天下,能同時在我和彌雅手下走過百招的人,沒有幾個。”
蘇泠月已經習慣了納蘭澈雪替她按摩手,就隨他將自己的手捏來揉去,搖頭道:“你和彌雅都放水了,未盡全力……況且方纔,你們用的是竹劍,而我用的是師父送我的紫電。若是你們也用劍,拿出十成實力,我怕是連十招都走不過。”
納蘭澈雪看着她憂心的側臉,道:“凡事欲速則不達。”
“嗯,我明白,是我太心急了。”蘇泠月將頭埋在膝蓋裡,只露出雙眼睛,“距離南域攝政王叔大婚的日子越近,我的心裡就越不安。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宛卿啊宛卿,你到底在哪?你還活着麼……澈雪,你還記得彌雅被南宮媛抓走的那次麼……我們去救彌雅,等我們找到彌雅的時候,他已經自絕了心脈……我很怕這次也像上次一樣,來遲一步……”
納蘭澈雪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會的,宮谷主心性堅韌,無論發生什麼,他一定會想辦法活下去,絕對不會放棄生機。”
“嗯……”蘇泠月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納蘭澈雪一聲嘆息,捧起她的臉頰,看着她的雙眸籠罩着憂愁的迷霧,納蘭澈雪一陣心疼,半是逗趣道:“月兒,女人操心太多,會老的很快的。”
蘇泠月脫口而出:“反正我又不會老……”
說完方纔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用血之契約燃五十陽壽,最多隻能活到三十歲之事,並不想被納蘭澈雪知道。
“我去廚房看看飯好了沒有。”蘇泠月故作鎮
靜的起身,希望納蘭澈雪沒有將方纔那句話放在心上。
蘇泠月一路小跑朝廚房跑去,納蘭澈雪目送她,眸中化不開的憂傷又濃重了幾分:“月兒,我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我會和你,白頭到老,相信我……”
蘇泠月剛進了廚房,就聞見一股肉香。
竈臺上架着一口鍋,咕噥咕噥冒着濃濃的肉香,彌雅蹲在地上拿個小扇子扇風,單獨的小爐子上支着小砂鍋,蒸着米飯。
“好香啊!”蘇泠月深吸一口氣,覺得滿肚子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彌雅笑嘻嘻道:“姐姐,我早早就將紅燒肉燉上了,這會燉的又爛又入味!”
說着,彌雅掀開鍋蓋,彌雅看見鍋裡晶亮亮的紅燒肉,咕噥咕噥冒着熱氣,香氣撲鼻。
“好手藝!”蘇泠月捏了捏彌雅的小臉蛋,笑的眉眼彎彎,“我們彌雅這麼俊,廚藝這麼好,不知以後要便宜哪家的姑娘了。”
彌雅的小臉紅撲撲的,從蘇泠月的魔爪下掙脫出來,嘟囔道:“彌雅纔要不娶媳婦,彌雅要一輩子守着姐姐。”
“傻瓜,等以後你遇見心愛的姑娘,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蘇泠月笑呵呵的抓了彌雅過來,繼續蹂,小臉蛋真是又滑又嫩啊!
彌雅眼神有些黯淡,忽地張開胳膊,摟住蘇泠月的腰,紅撲撲的臉蛋埋進蘇泠月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彌雅不是小孩了……姐姐,彌雅剩下的時光,想都陪着姐姐……”
蘇泠月的眼神瞬間瀰漫着憂傷,她一直刻意讓自己遺忘和忽視一個事實:彌雅只能活到三十歲,他已經九歲了,只剩下二十一歲的壽命。
“……心愛的姑娘是什麼?是不是像澈雪哥哥對姐姐那樣?”彌雅擡頭看着蘇泠月,“彌雅不想要什麼心愛的姑娘,彌雅不想、害人……如果有心愛的姑娘,一定會希望她快快樂樂,想和她白頭到老。可是彌雅做不到啊,彌雅只能活到三十歲。既然不能陪伴她一生,註定徒留她一人在這荒茫世界裡,伴着無窮
無盡的憂傷度過餘生,那麼又何必開始呢?彌雅就陪着姐姐,好不好?”
蘇泠月啞然,她沒有想到小小的彌雅,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隨即又釋然了,一個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十歲的孩子,他的心智必定會極爲早熟。
可是……彌雅那句的話,卻重重的敲擊着蘇泠月的心。
“既然不能陪伴她一生,註定徒留她一人在這荒茫世界裡,伴着無窮無盡的憂傷度過餘生,那麼又何必開始呢?”
蘇泠月的心,像被什麼重重的捶打着,苦澀在嘴角蔓延。
她知道自己只能活到三十歲,她今年十七歲了,只剩下十三年的壽命,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她連相伴都做不到啊!
深吸一口氣,蘇泠月捧着彌雅的小臉蛋,寵溺的在他漂亮的額頭輕輕親了一口,笑盈盈道:“好,彌雅陪着姐姐,多久都行。”
彌雅,雖然,姐姐會比你先死,但是姐姐願意在短暫的餘生裡,與你相依爲命。
蘇泠月轉頭看向窗外,納蘭澈雪站在雪地裡,如青松一般筆挺,在蒼茫的雪原間,顯得寂寞又孤傲。
“澈雪……我、我不是不懂你的心意,只是我不能迴應你,對不起……就讓我依舊做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吧。”蘇泠月心裡默默的念,心彷彿被什麼鈍器,一下一下的割裂。
住在山谷裡的日子很平靜,蘇泠月彷彿一個武癡一般,每天除了例行處理天機閣送來的消息的之外,剩下的時間都用來練武。
彌雅也被她抓來當陪練,在當世兩大高手的陪練之下,蘇泠月的劍法以驚人的速度進步着。
“我想試試雙手劍。”蘇泠月氣喘吁吁,忽地想起曾經看過什麼電視劇,裡頭的一個高手可以左右手使用不同的劍法,等同於雙劍合璧。
納蘭澈雪微微皺眉,她這是怎麼了?這些天蘇泠月就跟着了魔一樣,瘋狂癡迷武學,而她整個人的氣質又恢復成原先的冷漠,就猶如納蘭澈雪剛認識她時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