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很快就將方子交給太醫查驗,確實是對症的解毒方子無誤,蘇泠月立刻命人在城中儘快救治百姓。
然而端木良一直悠然坐着,淡定的喝茶,似乎所有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眼下救治百姓是頭等大事,蘇泠月叫左護法看着端木良,自己跟烈如風通宵忙了一個徹夜,第二天一早,盯着滿眼的血絲,蘇泠月臉色十分不好,走進端木良的寢宮。
端木良倒是睡了個好覺,看見蘇泠月,笑笑道:“月帝心繫百姓,真真令本王佩服。”
“你心裡若有一絲一毫念着北漠的子民,就不會做出這種下毒害人之事!”蘇泠月怒不可喝,她命人去查毒是如何下的,可是始終一無所獲,蘇泠月壓根就不知道端木良到底是用什麼法子,讓這麼多居民接二連三的中毒!
誰知端木良竟然無所謂的笑笑,道:“本王原本就不關心那些人的死活。”
“你、你好歹是端木皇族的人,那些人都是你們端木家昔日的子民!”蘇泠月怒火中燒,一掌將端木良面前的桌子劈了個四分五裂,血紅的眼睛瞪着他:“你心中對天對地對神明沒有一絲敬畏,你這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
端木良搖搖頭,眉頭忽的皺起來:“端木皇族,呵……端木皇族算什麼東西,本王根本不屑一顧!月底可知本王爲何十年前突然消失?那是因爲本王的親生父皇,爲了給他最愛的兒子掃清道路,派人暗殺我這個最年幼卻實力最強的兒子!哼,那時候本王就看清了,什麼端木皇族,本王根本不屑姓端木!不過這個姓氏,也不是全無好處的,至少能矇騙那些愚昧的百姓,給月帝制造點麻煩,不是麼?”
蘇泠月盯着端木良的眸子,端木良笑着繼續道:“其實本王對皇位根本沒有興趣,十年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你回來,不是爲了奪位?”蘇泠月不信。
端木良搖搖頭:“本王對當皇帝,沒有興趣。”
“那你爲何而來?”蘇泠月眸如沉
水。
“爲了……你,月帝大人。”端木良笑的高深莫測,“我師父想見你,所以本王就來,想請月帝隨我,見我師父。”
“你師父是誰?你弄出這麼大動靜,就是爲了逼我同你去見你師父!?”蘇泠月覺得眼前這人壓根就是個瘋子。
端木良道:“月帝大人猜對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逼你跟我走。至於我師父是誰,月帝大人見了就知道了。”
“哼!”蘇泠月一甩袖子,“你以爲你給藍月城百姓下一次毒,就能逼我離開藍月城跟你見你的師父?”
端木良微微一笑:“月帝以爲本王會這麼蠢?”
蘇泠月瞳孔鎖緊,她當然不認爲端木良會這麼蠢,這個傢伙有備而來,心機深沉,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月帝可知,我是如何讓藍月城這麼多百姓同時中毒的?”端木良悠然道。
蘇泠月臉色越來越不好,因爲她確實不知道,也查不出來。
端木良微笑:“北漠草原遼闊,牧民追逐水草定居,百年之前,我端木皇族一位先輩,花了四十年時間,帶着堪輿的能人異士,考察了北漠所有的水源和地下河,繪製了一副水脈堪輿圖。而這圖乃是北漠的最高機密,只有北漠皇族的人才知道……而本王,就是端木皇族唯一倖存的人。藍月城的前身,乃是北漠的王都,藍月城下水脈交錯,地下河縱橫八達,本王正是讓我的人在特定的水脈下毒,而這毒則會沿着水脈,流入藍月城的每一處水井……”
蘇泠月的臉色蒼白如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良,怪不得她查不出毒是怎麼下的,原來是地下河水脈!這個瘋子居然在水脈裡下毒!
端木良看着蘇泠月的臉色,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北漠草原的所有地脈水源,本王都瞭若指掌,本王已經派了上千人,潛入各處水脈,只要本王一聲令下,各種不同種類的毒就會被下到水脈之中……只要本王願意,可讓北漠草原所有牧草枯萎,整個大地寸草不生,可以讓
北漠的所有子民看不到明早的太陽。”
蘇泠月怒火攻心,渾身發抖:“你的意思是,如果孤不和你走,你就會讓你的人下毒,污染北漠草原所有的水脈,對不對?而毒藥的種類繁多,中毒涉及的地域遼闊,孤的人根本就無法救治那麼多百姓!”
端木良優雅的點點頭:“月帝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心省力,月帝若是不跟我走,就等着看着北漠草原寸草不生屍骸遍地吧。”
蘇泠月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端木良道:“孤答應與你同行。只是,我要你親自去取消你與百姓的初一十五之約,孤不想再橫生枝節。”
“好。”端木良笑着起身,由左護法看着他,去解決那個初一十五之約。
事已至此,顯然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蘇泠月深吸一口氣,派人叫來烈如風。
“……月帝,不可!那賊人狡詐,你若去了……”烈如風抓着蘇泠月的肩膀,心痛如絞,爲什麼,爲什麼他還是護不住她,還是眼睜睜看着她以身犯險!
“烈將軍……我若不去,會死很多無辜的百姓。”蘇泠月笑的慘淡,“帝王真心不是好當的,我倒是懷念起從前那不管不顧的日子,想殺就殺,想走就走,哪像今天,擡個胳膊都得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烈如風深吸一口氣,是他將她推上這帝王之座的,他本想將這天下最好的東西統統給她,可沒想到卻是將她束縛的那樣深。
“烈將軍,三十萬烈家軍鎮守新月王朝,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守護這片土地。”蘇泠月深吸一口氣。
蘇泠月坐下,手撐着額頭,一件一件事的回憶交代,烈如風安靜的站在她身邊,心疼的看着她。
“臣……遵旨……”烈如風看着她蒼白的面孔,單薄的身影,恨不得一把將她攔在懷裡揉碎,帶她遠走高飛。
可惜……他不能……他知道,她心裡有別人。而他所能爲她做的一切,就是照着她的話做,守護她的江山她的子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