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請殺死我
莊明歌震驚的一塌糊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結果啊。”哈蒂絲呵呵笑着說道：“人類追求者永生，但從來都不知道永生的痛苦，他們無法承受永生給他們帶來的絕對的痛苦。”
“身體的身體雖然保持着青春時的姿態，但靈魂會逐漸老去，你根本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麼，失去了一切的慾望，失去了一切的渴望，老去的靈魂沒有夢想，沒有希望，沒有快樂，沒有悲傷，如同一塊石頭，看盡人世界的一切，所有的情感都會失去……”
“而且在失去了一切感情的路上，這些人就會變得偏激，變得無法理喻，如果當某人率先失去了慈悲，正義這樣的感情，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哈蒂絲注視着莊明歌說道。
她的語言彷彿一張無形的恐怖之網，將莊明歌緊緊的束縛，莊明歌發現自己彷彿一隻撞在了蜘蛛網上的蝴蝶，即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扎開。
一步一步的看着名爲恐懼的蜘蛛向自己走來，露出鋒利的獠牙，一口一口的吃掉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放聲大叫，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吶，人類，如同你說的一樣，你將來一定會後悔，靈魂的腐朽會讓你忘記了今天的感覺，就好像那個辛巴達一樣，什麼不死的奇蹟，七海的霸王，當他的靈魂腐朽後，想要保護自己國家的感情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
莊明歌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齒，聽着哈蒂絲的話。
“你也一樣啊。”她說道：“總有一天，你也會失去今天這樣的感情，你會把熱愛聖羅蘭的所有感情忘得一乾二淨，然後不停的後悔，後悔。後悔，後悔，想要祈求我的原諒，走上辛巴達的老路。”
哈蒂絲如此斷言，彷彿看穿了時間的長河，看到了未來的情況。
“因爲你們是如此的……相似啊！”
哈蒂絲的話終於講完了，她開心的大笑起來，欣賞着莊明歌變換不停的臉色。恐懼，驚呼，駭人，絕望……
人類。還真是有趣的物種了。
“現在，你還要拒絕我的要求嗎？”哈蒂絲問道。
莊明歌張開嘴巴“是的，我拒絕”幾個字突然卡在了咽喉的地方，他低下頭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他無法說出這幾個字，彷彿一旦說出來，自己就會萬劫不復。
“我……”他瘋狂的掙扎着，臉色不停的變化，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了一個字。但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不出口。
不能說出來，不能說出來……
他告訴自己，一旦說出來就無法挽回了，一旦說出來就會……
“啊啊啊啊啊……”
最終，莊明歌咆哮了起來，將無盡的憤怒，無盡的恐懼。無盡的不安，驚慌，絕望全部透過咆哮全部發泄了出來。
澎湃的神力如同山崩海嘯一樣橫掃學生會，厚厚的牆壁也無法阻擋這股強大的力量，牆壁外面的空氣彷彿被看不見的大手催動，一圈圈環形的漣漪向四面八方散發出去。
風雲激盪，星空變色。
莊明歌吼叫過後，頓時覺得全身上下舒服了許多。彷彿有什麼沉重的大山從自己的心口搬開，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會後悔，自己的將來一定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抱着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這樣的想法，不去想，不去思考。
今天哈蒂絲突然將未來的事情擺放在莊明歌的面前，壓迫下。擠兌他，控制他，讓他恐懼，絕望……
“果然很可怕吧，這樣的未來。”莊明歌輕輕的笑了起來。
哈蒂絲饒有興趣的望着這個人類，“你想到了什麼？”她作爲冥王，認識太多的人類了，莊明歌這樣輕鬆的笑容，無疑是想通了什麼之外，纔會有的笑容。
這讓她提起了興趣，這個普通的人類，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莊明歌環視了辦公室一圈，突然朝着虛空大叫道：“吶，你再看吧，魔王！”
……
“如果再看的話可不可以出來，我有話對你說，當然，是那一位魔王出來我都無所謂，只要是魔王就好，不如說只有魔王纔可以。”莊明歌這麼說着。
於是，一位天使出現了。
六對羽翼展開，周圍纏繞着星空，俊美的面孔讓所有的人類都沉迷。
他如同史詩，他就是神話，他站在莊明歌的面前，彷彿世界萬物的中心，這一刻，漫天的星辰也成爲了他的背景。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襯托他而存在的，失去了他，世界萬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莊明歌不得不承認，這個有着六對潔白羽翼的男子，是在太可怕了。
僅僅是一個沒有絲毫力量的投影，卻可以讓莊明歌產生這樣的感覺。
果然，魔王都是不可理喻的存在啊。
“這應該是第一次正是見面吧，勇者。”這位魔王說道。
“即使墮落地獄，潔白的羽翼也不曾染上任何的灰塵。”莊明歌喃喃的說道：“果然你很偉大啊，路西法大人。”
“你來幹什麼，路西菲爾！”哈蒂絲不悅的說道，“而且還是這種敷衍的外表。”
路西法苦笑着說道：“如果我露出真實面孔，你應該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哈蒂絲不由切了一聲，她當然知道這個魔王露出了原本的面孔，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也是讓她羨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
不過她指着莊明歌說道：“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人，而且這個傢伙也不能說是人了，我可不想和你這樣的敷衍的外表說話。”
路西法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那麼我就變回來吧。”
說話的同時，他的身高突然從兩米變成了一米八，寬大的肩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纖細，胸部如同充氣的皮球快速鼓起，腰部變得更加纖細，皮膚變得越發白嫩，寬厚的手指也變得纖細，修長。
一張男性威嚴的面孔，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變成了女性的臉孔。
眨眼間，一個不比哈蒂絲遜色的絕世佳人出現在莊明歌的面前。
“換上自己真是的面孔果然十分清爽，那麼再一次認識吧，勇者，我是晨曦天使，路西菲爾。”
“女……女的。”莊明歌不由大叫起來。
哈蒂絲呵呵笑着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對於神祗來說，性別並沒有特殊的寒意，而且天使都是一羣沒有性別的存在，你面前的這一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天使啊，而且還是出資與上帝那個傢伙最滿意的傑作。”
就算她這麼說，莊明歌還是覺得很奇妙啊，有胸部，無喉結，絕世美貌，不管怎麼看都是一位女人吧。
“別聽她胡說，我只是中意現在這個樣子而已。”路西菲爾說道。
莊明歌倒是聽說過，路西法的本名叫做路西菲爾，墮落地獄後才改名叫做路西法的。
“那麼勇者，你叫魔王，有什麼事情嗎？”
“是的，我有一點事情想要拜託你，路西菲爾大人。”莊明歌緩緩俯下身，跪在了路西菲爾的面前，“明天的戰鬥，我會竭盡全力，壓榨每一份力氣，只要還能夠站起來，絕對不會認輸，我會拼命的獲得勝利，直到化作虛無爲止。所以……”
莊明歌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所以有一天，等我忘記了愛，忘記了今天這種深愛聖羅蘭的感覺時，就請路西菲爾大人……殺掉我吧！”
“我盜取了冥王大人的神力，受到了她的詛咒，三界之內，能夠殺掉我的，也只有魔王大人了。”
哈蒂絲不由撲哧的笑了起來，指着莊明歌哈哈大笑，“果然你很有趣，人類，你叫做莊明歌吧，你太有趣了，不錯，魔王確實可以殺掉你，不過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莊明歌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哈蒂絲。
“三界有着規定，盜取了我的力量，你就是我的人，我看隨意的處決你，而其他的神祗無法插手，一旦插手，就會被視爲破壞協議，你知道那樣的後果是什麼嗎？”
不等莊明歌搖頭，哈蒂絲就說道：“是神魔之戰啊，一旦路西菲爾殺掉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討伐路西菲爾，率領大軍攻入地獄，引發新一輪的神魔之戰。”
路西菲爾冷哼一聲，強勢的說道：“討伐我，你說的真是有趣呢，哈蒂絲，你真的可以討伐我嗎？”
“我爲什麼不能。”哈蒂絲一點也不示弱，同樣強勢的說道：“只要你敢殺掉他，我就敢率領大軍攻入地獄，殺一個地覆天翻，別忘記了，我是冥王，掌握着死亡的神祗，我的力量可不是區區一個魔王就可以比擬的。”
“諸天星辰都是我的力量，想要殺掉我，可以，只要打碎着滿天星辰就可以了，不過哈蒂絲，你可以做到這一點嗎？”
路西菲爾冷笑起來，天空中的星辰頓時發生了神秘的變化，齊齊大放光芒。
哈蒂絲輕聲說道：“那麼，路西菲爾，你決定了嗎，要因爲一個人類，引發神魔大戰，即使你願意，其他魔王也不會願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