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心跳快得好似隨時都要從心口蹦了出來,但是安恬卻堅定的搖搖頭。
“很好。”烈夜點頭,低沉的聲音暗如鬼魅般透着絲絲嗜血的嘶啞,這樣的事情,未來還會有很多很多,本來他只想讓她生活在陽光下,在他的羽翼下笑靨如花,但是既然她選擇了進來地牢,那麼他尊重她的決定。
安恬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好奇,便進來了,卻不想烈夜已經當成了她的選擇,並已經決定要開始訓練她。
深吸了一口氣,安恬視線緩緩的移動到那個男人的臉上,那個男人好似有所感應一般,也偏頭向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頓時皆是齊齊一愣,一個錯愕,一個大喜!
“是你!”安恬站了起來,驚訝的看着那渾身上下都是血的男人。
他怎麼會被烈家抓了?
那男人原本強忍着疼痛面無表情的臉,在看到安恬一愣過後,霎時扭曲了起來,湛藍色的眼眸瞬間閃着水光,俊美得像極了妖孽的臉上變臉似的從冰冷異常到可憐兮兮的轉換:“小恬恬,我快痛死了!!”
隨着安恬和男人的表現,審訊室中的其他人都怪異的看着兩人,看着安恬的視線更加的怪異,烈家的當家主母,怎麼會認識敵人?
“阿斯加!”安恬心驚,趕緊上前將他手臂上被劃下來的一塊肉小心的給安了回去,卻依舊阻止不了往下流的鮮血,不由着急的看着烈夜:“夜,讓醫生過來一下吧。”
“不行!”莫爾神色冷峻的上前擋住了安恬看着烈夜的視線:“少夫人,這個人動了烈家的東西,絕對不能輕饒。”
安恬看了莫爾一眼,從他喊她“少夫人”的語氣中已經聽出了他態度中對她是烈家女主人的不認同,但是這個問題她顯然並不在乎,看着阿斯加越加委屈的神色,不由道:“找醫生治他,我能得到你們想要的消息。”
沉默,審訊室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烈夜,包括安恬,都在等着他的答覆。
視線緊緊的盯着安恬緊握着那個男人手臂的手,烈夜周身的怒意隱隱散發而出,透着炙熱的溫度,咬牙道:“恬兒,過來。”
誒?又吃醋?
安恬無奈,猶豫了下,爲了阿斯加的性命着想,還是乖乖的鬆手向烈夜走去。
對安恬的態度很滿意,烈夜終於點頭,頓時審訊室外的醫生快速的將阿斯加給擡了出去。
擁着安恬往醫務室轉移的烈夜,眉宇間的疑惑越發的濃重起來,心中隱隱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他一直以爲恬兒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富家千金,可是一個正常的富家千金,怎麼會認識阿斯加這樣的國際大盜?
看來,錯過了那麼多年,讓他還不能完全的瞭解他的恬兒呢!
安恬自然是不知道烈夜的想法,看着阿斯加在病牀上不斷喊痛的樣子,心中略顯焦急。
“讓他閉嘴。”烈夜眼角注意到懷中人兒的情緒,越發的不滿起來,這個男人,竟然會引得恬兒擔心,該死。
一聽烈夜的命令,莫爾很心領神會的拿過旁邊還染着血的抹布往阿斯加的嘴巴塞了進去,成功的堵住了阿斯加故意誇張了的吃痛聲。
“夜,別這樣,他是我朋友。”安恬無奈,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醋都吃的呀!當下沒好氣上前把阿斯加嘴裡的抹布給拿了出來。
烈夜瞪着安恬,見她完全不怕他,心中無奈卻又愉悅,愉悅的是,恬兒終於恢復了本性,不再怕他的,無奈的自然是她竟然當着他的面關心別的男人,還那麼理直氣壯!
湛藍的眼眸只需一掃,阿斯加已經將烈夜對安恬的態度攬在了眼中,當下越發大膽的摟着安恬的手臂不放,笑嘻嘻的調笑道:“小恬恬你真棒,這麼快就打入了敵人內部!”
那熟捻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友。
烈夜的眼瞬間深了,盯着阿斯加的手殺氣四溢,讓人覺得只怕下一刻,那雙握着安恬的手就要被斬斷。
“誒,你總是這副樣子,真是!”安恬沒好氣的掐他的耳朵,她和他也真是很久不見了,此時見面,心中難免很是開心。
可她這麼一個親暱的舉動,倒是將烈夜的底線給觸碰到了,直接大手一撈將她給拉回了懷中,面無表情的看着阿斯加:“國際大盜阿斯加,危險人物,恬兒不要靠得太近。”
“他是我朋友,不會傷害我的。”安恬捂嘴輕笑,實在是被烈夜這副妒夫的樣子給逗得不行,當下捏了捏他的手心,轉頭問道:“阿斯加,把你能說的告訴我吧,他是我老公呢!”
“老公!!”阿斯加瞪大了眼睛一副驚悚的模樣,繼而嘖嘖嘴很是可惜的搖頭碎碎念:“小恬恬這麼溫柔美麗善良可愛的女孩子,竟然找了烈夜這樣殘暴可惡絕情冷漠的人當老公!啊!這個世界是腫麼了!”
“你……”
“安拉安拉,他只是嘴巴比較碎。”安恬趕緊安撫要暴走的烈夜,頭疼的看向阿斯加:“你趕緊把能說的說出來拉,要不我可救不了你。”
注意到安恬用的字眼是“能說的”而不是“知道的”,烈夜低垂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狹光,他的恬兒,真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呢。
“他們是用郵件給我發的任務邀請函。”阿斯加不滿的撇撇嘴,卻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不由大怒:“阿爹的!老子要是毀容了和你們沒完!”
“這種郵件必定是看完就粉碎,查不到。”莫爾冷靜的分析。
“查不到是你能力不行!”阿斯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看向安恬的時候臉上帶上又迅速的帶上了媚笑:“小恬恬你肯定行的!”
什麼意思?
衆人都看向了安恬,阿斯加說她能行是什麼意思?
莫爾臉色也極其難看的看向安恬,他可沒有莫毅那麼好說話,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認同安恬是烈家的女主人,更不會認爲一個手不能握的富家千金能做什麼事情。
“恬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烈夜在安恬的耳邊輕輕吐出幾個字,帶着絲絲的危險氣息:“忘記我說過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許瞞我嗎?”
“額……這事太久了,一時間記不起來嘛!”安恬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轉移話題:“走吧,先找到給阿斯加發任務函的是誰。”
說罷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有些心虛的拉着烈夜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例外,只是她的秘密牽扯到太多的人,而且烈夜身份特殊,她還不想告訴他。
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烈夜眼中的冰寒染上了一絲暖意,脣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詔示着他心情的愉悅,深色的眼眸中滿是寵溺。
他願意等,總有一天,她會將事情都告訴他。
因爲怕自己控制不住,烈夜允許安恬有自己單獨的臥室,此時安恬帶着烈夜過來的,就是安恬單獨居住的臥室。
這是烈夜第一次進安恬的臥室,白色的羊毛地毯乾淨而整潔,淡紫色的牀上透着馨甜之感,不同於他臥室的硬朗,反倒多了絲女兒家的柔軟。
安恬扔下烈夜,轉身從自己的牀下拉出一個箱子,這是搬過來烈家時她唯一帶着的東西。
從箱子中,安恬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打開,然後接口處插進去了一個東西。
坐在電腦前,安恬沒有避開跟着進來看的莫爾等人,聚精會神的盯着屏幕,手指飛速的在鍵盤上敲擊着令人眼花繚亂的字符。
只是看到屏幕上快速演變的畫面,原本不以爲意的莫爾臉色忽然正了起來,整個人都站得筆直。
輕鬆的破開阿斯加的郵箱,獲取代碼,然後開始帶入自己設計的數據軟件中分析破解,無數的光線匯聚交錯,繚亂飛速的在眼前閃過,安恬只是冷靜的盯着,手指不時的在屏幕上面劃過,縮移。
無數的數字由下而上滾動着,拼湊,分離,讓周圍的人看得頭昏腦脹,眼前一片模糊。
“銀色玫瑰!”莫爾大駭,看着電腦上一閃而過的由數字組成的銀色玫瑰花瓣,臉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你竟然是銀色玫瑰!”
銀色玫瑰!三年前破開某國防禦系統將玫瑰病毒注入選舉大會的操控系統中,導致選舉大會期間系統完全坍塌,讓幾十個核心技術人員歷時一個星期都沒有辦法挽救的駭客鬼才!
聽到這聲稱呼,烈夜一愣,看着安恬的眼眸已然深不見底,怪不得他的恬兒認識阿斯加,他的恬兒,隱藏得如此之深嗎?
“噓!”看到莫爾竟然看得懂自己操作的東西,安恬當下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太大聲了。”
她一直是知法守法的公民,當時會攻擊某國的防禦系統,完全是個誤會,大誤會,爲此她嚇得三年來一直都沒敢再碰電腦上的東西,這要是被抓到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的身份特殊,若是被人知道她就是銀色玫瑰,只怕會有不少人想打她的主意,不僅是她,恐怕她的家人都要因此而受到牽連。
“今天的事,決不允許透露出去半句!”一直沉默着的烈夜忽然出聲,猶如揮舞着鐮刀的死神般,吐出的話語如纏上蛇般冷入骨髓,在場的人都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繼而識相的低垂下眼眸。
沒有人懷疑烈夜所說的話是否具有真實性,若是今天的事情敢透露出去半句,下一秒他們將死無全屍。
聽見烈夜的話,安恬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無常的看着她,沒有貪婪,平靜無波,滿含寵溺和縱容的看着她,不由心中忽的一暖,不管怎麼樣,這個人,是真的寵着她的呢!
回頭,手指飛快的動作,安恬將發出邀請函的人信息索引了出來拷貝,將u盤丟了給莫爾。
“好了?”烈夜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替她擦拭掉額角的汗珠。
“好了。”安恬輕笑,心情大好,沒有了將自己一直隱藏着的身份泄漏出來的不安。
“去吃點東西。”寵溺的在她額間吻了一記,烈夜摟着懷中的人兒向餐廳走去。
已經過了初秋的天氣,樹葉也稀稀拉拉的掉了不少,紅色的楓葉漫天起舞,將兩人相擁的背影襯得格外融和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