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些溼潤,安恬微微低頭掩蓋住發紅的雙眼,將手搭了上去。
烈夜大手握住手心的小手,柔軟無骨的觸感讓他心中的保護欲更盛,愛憐的將她摟入懷中,輕聲道:“不許怕我。”
他已經是刻意放柔的聲音,卻依舊硬朗無比。
安恬苦笑着點點頭,這個男人,連她的情緒都要接管了嗎?
看着懷中人兒嘴角的苦笑,烈夜眉頭微擰,將她的下巴擡了起來,讓她看着自己,卻見她雙眼都是水霧,不由得心中一滯,有些手無足措的微惱:“該死的!別哭!”
一出口,又不自覺的帶上了命令的語氣。
眼見安恬眼中的霧氣更甚,烈夜只覺得從來沒有的無措過,微微擰眉,想也沒想的低頭吻了上去。
脣瓣相接,轟的一聲,安恬腦中似炸過一道天雷,一股酥麻從脣瓣上傳過,掠遍全身,一瞬間讓她僵立在地,大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她的初吻啊!
眸中倒映着懷中人兒呆滯的表情,烈夜緩緩擡頭,眼中噙上了一抹笑意,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愛呢!
周圍的賓客見此,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安恬,這個女人到底是憑的什麼,竟然能夠得到烈夜的垂涎,要知道,烈夜身邊從來沒有女人,可如今一回國,就立刻結婚,這速度,也太快了!
伴娘席上的安媚見此,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線,卻又很快的被盈盈的笑意所代替,任誰看,都是她爲自己的姐姐感到高興的樣子。
站在烈夜身後的烈家二把手莫毅看到自家老大這幅樣子,心中欣慰,老大終於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了,不由高興得嘴巴都咧起來了,催促神父道:“快開始吧!”
神父微微一笑,宣讀起了古老而冗長的誓文,宣告着這對戀人的婚禮正在進行。
許久,神父扭頭看向烈夜:“烈夜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是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沒有絲毫猶豫,烈夜環着懷中的人兒,心中升騰起的是無比的滿足感。
神父點頭,看向了安恬:“安恬女士,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士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是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耳邊聽着神父的話,身邊的男人目光正極盡溫柔的看着自己,安恬眼前卻飛速的閃過另外一張臉,俊逸而乾淨的臉龐,不似身邊這個男人的凜冽和霸氣,卻格外的令人溫暖。
疼痛,一瞬間就在胸口處泛開了,疼得無法開交。
她愛他愛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大的掙扎,才終於下定決心回來找他,卻莫名其妙的成了聯姻的對象,嫁給了一個她不愛的人。
這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人生,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呢?即便再痛,再無奈,現在她也已經走入了婚禮的殿堂,她和他,終究是要錯過了!
想到這裡,安恬只覺得鼻子酸得疼了起來,苦澀在嘴角怎麼也散不過去,眼前一片模糊,身邊白色的裝飾和周圍喜氣洋洋的氣氛,讓她越發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久久都沒有聽到安恬的回答,神父又再度問了一遍,卻發現安恬臉上已經染上了淚痕,不由得頓住了,看着這個哭泣着的美麗新娘遲遲沒有說話。
能進入婚禮殿堂的人,大都是烈氏本家的人和安家的人,在看到安恬的反應之後,都齊齊沉默了,在婚禮現場上安恬這樣以沉默對抗,難道她不願意嫁給烈夜?
烈夜眉頭微擰,摟着懷中人兒的手臂動了動。
難道他和她沒有聯繫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嗎?
回過神的安恬忽的擡頭,正好撞見了烈夜眉頭緊皺的樣子,他本就嚴謹的五官因着皺眉,越發的駭人了,安恬趕緊低頭,卻發現自己臉上溼了一大片,趕緊伸出手輕輕擦掉。
嘆了口氣,安恬咬了咬脣,她不能再這樣了,如果被烈夜發現她有什麼異心,這樣恐怖的男人,恐怕生氣起來,會拿安氏開刀吧!
罷了罷了,就犧牲她一個吧,只是結婚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深深吸了口氣,安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好似要用光了全身的勇氣:“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