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麼!”
“當然是你的項上人頭,一命換一命,你看如何?”言罷,不緊不慢地壓了一口茶,同時透過手掌的指縫偷偷觀察這小北的反應。
卻見小北一臉的氣淡神定,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裡,不免有些微怒,然而微怒之餘卻是沒由來的心慌。
“一命換一命,在下當然願意,只是這換命的人,不知殿下覺得柳州的太守如何,聽聞是太子一派的人呢。”小北懶洋洋的說道,眉宇間,一股不曾有過的氣度和魄力漸漸隱現。
聽聞柳州太守,南宮瑾的瞳孔驟然一縮,繼而絲絲寒氣迸射。
柳州太守顧長野,名義上是太子一方的人,實際上卻是他安插在太子身邊的重要眼線,這麼多年下來,沒少幫他的忙。而現在,居然被這樣的無名小卒有意無意地給拆穿了。真是可怕!
熟不知小北早已成爲太子暗衛,加之和南宮謙儼然相認,自是知無不言。
“柳州太守?呵,謀殺朝廷命官,你膽子可真夠大的!”不過還是面不改色地說着,試圖擾亂對方的心神,好細思對策。
“那是!”極度的自信與倨傲,修長的眉眼亦是微微上挑,露出衣服睥睨的姿態,“若是柳州太守不行,還有皇城軍的副首領,北雁關的廖都督,西城府的”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爆喝打斷。
“住口!”南宮瑾猛然開口道,望向北凌烽的目光越發的森然陰冷,“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知道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哦不,只要一想到自己多年來精心籌謀的一切,居然這麼輕易地就被人識破,真是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才能平怒!
“我是誰你不是知道麼。至於我爲什麼知道這些,拜託,南宮瑾,人在做天在看,沒有一件事情,能夠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小北慢悠悠地應道,直呼南宮瑾其名,典型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態。
事實上,這些可能南宮謙都
不知道,可南宮謙不知道,有人卻一清二楚。那就是林若茵。
至於他,無非是偶然間發現了林若茵列在紙上的一些名字,順便記下來稍稍打聽了一下罷了。後來當得知林若茵靠近南宮瑾的真正目的時,才覺得必要時可以拿出來一用,卻沒想到機會來的這樣早。
南宮謙沉默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心虛了。毫不隱瞞地講,他確實曾經一度以爲,那些暗地裡的動作,沒有人會知道。可是現在,當被這樣一個此前半點都不起眼的小人物,這般光鮮亮麗地說出來,讓他瞬間覺得自己不過是舞臺上自作聰明的小丑,既可悲又可笑。
不過差點忘了,他手裡還握着一個重要砝碼呢。
“好好好,不愧是我姑姑的兒子,我還當真是小看了你。可是,畢竟你養母還在我手裡,你這麼說,就不怕我”
“我既然敢說,自是不怕。你若按耐不住殺了我的養母,我最多冠以不孝之名,可你所損失了那幾位,失去的沒準就是整個江山!”言罷稍稍一頓,瞥一眼南宮瑾愈發陰沉的臉,嘴角揚起輕微的笑意。“孰輕孰重,我相信三皇子殿下自有分辨。”
哼,南宮瑾悶聲道,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臉色陡然間由陰轉晴,“可,我若是搶先一步將你真實身份公諸於世,你以爲你還會有活路麼!”
是啊,剛剛怎麼沒想到,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啊。
豈料小北聽後卻是笑的越發歡暢了,“南宮瑾啊南宮瑾,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難道你是以爲我死了,你做的那些事就沒人知道了麼!”
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再次打破了南宮瑾的美好幻想。
“你!”南宮瑾怒聲道,縱然神色猙獰,卻也沒有再接着說下去,因爲小北說的,全都太對了,他甚至可以下一秒便殺人滅口,可誰又能擔保,在來之前,小北沒有事先告訴別人呢。
真是可恨!然而就算心裡有再多的怒火,表面上也要能端就端着。
“好,你且等着,我去帶人來!”最後還是無奈妥協,只能默默
祈禱小北說話算話守口如瓶,至少在他沒有想到治根的解決辦法前。語畢怒步返回後堂。
而一旁,默不作聲了許久的老管家也連連跟了上去。見已經離開了一段距離,才小碎步蹭上前去,輕聲道“三皇子請留步,老奴有話要說。”
“什麼?”語氣依舊有些低沉。
“這個,這.”老管家訕訕迴應,卻是支支吾吾個沒完。
見狀南宮瑾更加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口不擇言道,“有話就說,拖拖拉拉的信不信我即刻逐你出王府!”
嚇得老管家連連下跪,一口一個“三皇子息怒三皇子息怒”,末了瞥了眼南宮瑾稍稍緩和一點兒的臉色纔敢接着道,卻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稟三皇子,那個女人不知爲何死了。”
“哪個女人?”
“就,就是您剛抓回來的那個。”
“什麼?”南宮瑾瞬間不淡定了,一把揪起老管家的衣領,竟是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死了,怎麼死的!”
然而不等老管家開口,又氣急敗壞道,“廢物,你們一幫廢物!不是叫你們好好看管着嗎!”
隨即雙手一鬆,任由老管家摔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嗚咽。
這下該如何是好?
南宮瑾也是上了頭,這邊小北正豁出命要人,那邊卻告訴他那女人死了,這不是存心給他出難題?
算了,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佯裝鎮定的返回前堂,不等小北詢問便率先開口道,“真是的,差點就着了你的道。呵,我若放人與你,萬一你反咬一口,我豈不是什麼也得不到?”
語畢,察覺到小北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了。見其目光微閃,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趕忙再度出聲,接着冷笑道,“所以人我不會放,他們你愛怎樣怎樣,要知道他們沒了,我再培養便是,可那女人卻是隻有一個。你若覺得能用他們威脅到我,儘管放馬過來,看我南宮瑾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