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樣一個滿是傷心的地方,再待下去也只是徒添感傷。且這一路走來,該瞭解到的他也已經心中有數,若是再耽擱下去,萬一皇城裡再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隨即下令,不日起班師回朝。
卻不想雖然他不想留,但是有些人還不能走,尤其是儼然有了滿腹計劃的某些人,所謂的目的都還沒有達到,又怎麼可能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
故而幾乎是在收到風聲的下一秒,林若茵便不管不顧地跑到了皇帝面前,以若要回京,須得等到太后下葬,再齋戒沐浴三日,並用心朝拜後,方可離去。否則必然有損南國日後的氣運。
按理說,這種怪力亂神的話,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應該是不相信的。可偏偏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所謂繼承了林若茵預言能力的“水玲瓏”,加上聽得人也不是別人,而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隨便拿一個國家日後運程開玩笑的一國之主。
於是乎皇帝還真就收回了成命,卻難免流露出幾分不滿,畢竟君無戲言,如此輕易的就收了回來,有傷皇家威嚴。
而林若茵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順勢提出了黃山有一處靈地,若是能夠將太后安葬在那裡,不僅能夠確保太后的世後無憂,還能爲子孫後代積攢福氣,實乃一舉兩得。
皇帝聞言,亦是來了興趣,就連心中的憤懣也不由得消散了大半。連連將相關事宜問了個一清二楚,且絲毫不掩飾眼神中的渴望和貪婪,看得人不禁心底一涼。
當得知靈地之處,便位於黃山西面的一處山谷中時,更是隨即下令,挑選了一對先鋒營裡的精英侍衛,又帶了幾位皇子和北凌烽,二話不說動身前往。嘴上說要實地考察一番才能確定,可實際上也算是一場變形的踏春散心,好舒緩一下這些天來積攢下來的沉悶。
林
若茵自然沒有意見,雖然自己也是被欽點的隨行人員之一,不過那處地方是的真的去過的。有靈氣也不假,至於適不適合葬人,那就得讓風水大師去說了。
然而一路上,縱然鳥語花香春光無限,可還是好像處在一片低氣壓裡,哪怕是皇帝主動緩解着氣氛,也還是覺得頗有幾分怪異,更多時候已經成了一個人的自娛自樂。
意識到這一點,皇帝也不再多言,卻是使得氣氛更加的低沉了。
等到好不容易到達了靈氣充裕之地,還以爲能夠就此放鬆一番,卻不想都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突然倒戈相向的先鋒營侍衛團團圍住,且各個手持利器,擺明了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
皇帝頓時心下一慌,臉上亦是更加的陰沉了,絲絲的盯着先鋒營裡明顯的頭頭,目光狠戾而又陰冷。
可頭頭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就連幾個手下也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搞得幾位皇子縱然有心反抗,也不得不壓制了下來,靜觀其變。畢竟他們心知身邊的都是高手,他們恐怕充其量也只能自保。
“劉副將,有什麼話不妨好好說,這樣舞刀弄槍的,萬一傷了人可就不好了。”南宮謙第一個出聲道,一貫的溫柔語氣,一貫的懷柔政策,一如往常的淺笑神秘,讓人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緊張。
“太子殿下,不是微臣願意,只是微臣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被稱爲劉副將,亦是一行人中明顯頭頭的人聞聲連連回道,倒是言辭真誠,想來卻是有什麼難以言明的苦衷。
見狀皇帝不由得雙眼一眯,緩緩開口:“你在朕身邊也有多年。不管你有什麼苦衷,儘管說出來便可,朕答應一定會爲你做主就是!”
聽得這句承諾,劉副將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可之後又是深深的猶豫,隨即滿是複雜地望了南宮決一眼,方纔狠狠心說道:“啓稟皇上,其實不是微臣有冤。而是實在不忍好兄弟無故慘死還沒有交
代,所以纔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皇上青天在上,能爲小的的好兄弟主持公道!”
言罷更是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皇帝面前。而隨着他的下跪,其餘的先鋒營侍衛也都一併跪了下來,齊聲道“還望皇上主持公道!”一時間,真可謂氣氛悲壯。不過手中的武器卻是半分沒有收回,逼得衆人依舊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好,但說無妨。朕答應,一定會主持公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樣頗爲壯觀的氣氛所感染,這一句話說得亦是鏗鏘有力。只是末了卻是下意識的朝着南宮決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裡毅然帶着幾分猜疑。
南宮決募地一怔,正打算開口辯解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北凌烽及時制止住了:“不要解釋,此時容易越描越黑。”但聞其這樣小聲在耳邊說道,而後投以一個迷之自信的笑容。
不知怎麼,看到這樣的笑容,南宮決真的也就絲毫不覺得慌亂了,心道真是怪哉。
“回皇上,小的要爲地方前先鋒營將領劉成國伸冤,而欲狀告之人,便是當朝的林傅成林大學士!”既然都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劉副將也就沒有什麼擔憂了,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將林傅成供了出來。
“稟皇上,劉成國是小的胞弟,雖沒有和小的一同守護在皇上身邊,可也在黃山衷心值守。前些日子家裡傳來噩耗,說劉成國他……在林大學士府上被……殺了。”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聽的皇帝也不禁一陣難過。
此話一出,除卻南宮瑾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不解模樣。就連林若茵也是下意識的有些疑惑,劉成國她是認識的,林傅成就更不用說了,可是這分明就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啊,又怎麼會牽扯在一起呢?
疑惑間,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在場所有人的神情,有的和她一樣一臉大寫的懵幣,有的卻是神色淡淡好似根本無關緊要,而有的則是含着不爲人知的異樣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