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暢臉上心急如焚,焦急對於村說道:“清妖大兵到了太平縣,我不能不顧磐石寨吧?”
說着,柳暢已經催馬向前,整個部隊的行進步伐也一下子加快起來,於村倒是說道:“檢點不用急,從瑞安回磐石寨也是一天兩天功夫罷了俄跟檢點說實話吧。”
他貼着柳暢的馬壓低了聲音:“趙大哥與胡佐龍已經開始動手了,下一步就是拿下泰順和福鼎!”
但是這與柳暢沒什麼關係,柳暢仍是十分焦急地說道:“我現在實在是有心無力,清妖馬上就到磐石寨了,你總不能讓連自己的老窩都不顧吧?再說了,以趙大哥和胡佐龍手上的兵馬,拿兩個小縣城還不是輕輕鬆鬆。”
於村苦口婆心地說道:“拿泰順,拿福鼎,即使不用胡佐龍來幫忙,就憑藉我們趙大哥自己的力量也夠了!”
趙起平時是及時雨宋江那樣的角色,他的名字不但在飛雲江南北管用,就是在閩北報出他的字號,也能混到幾頓飯,這次經略閩北,他準備把自己的舊關係都用上,到時候可以事半功倍,只是於村接下去說:“只是想要全取閩北,兵進福州,那非得檢點龍槍營不可。”
雖然現在翟振漢已經購買了五十多杆洋槍,而柳暢龍槍營這次渡江帶來的洋槍也不過是一百八十杆而已,翟振漢財大氣粗,既然下了決…”購買洋槍,把洋槍隊擴充到百來杆是遲早的事,但是於村心底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次攻略閩北。是萬萬不能缺了柳暢的龍槍營。
他現在能理解這次兵進瑞安之前,紅巾軍那些將領焦急苦等柳暢渡江的那種心情,只是紅巾軍打下了瑞安,無論是翟振漢還是其它人,都認爲自己有了自己的洋槍隊,戰鬥力也不比龍槍營差多少,離開了龍槍營他們照樣能打勝仗。
可是雨村卻比紅巾軍這些局中人看得更深一些:“檢點,前次那一萬兩白銀出了點問題。這是於某我個人的責任,但是您這次南下,我以人格向你擔保,上次的一萬兩白銀,加上這次趙大哥允許的一萬兩白銀。都給你第一時間準備好洳果現在現在要顧及磐石寨,等打退清妖牛德順再南下也不遲。”
兩萬兩白銀是筆鉅款,但是柳暢手下的款子也不少,別的不說,光是現在龍槍營攜帶北上的白銀黃金就價值五萬兩白銀之多,因此柳暢只能說聲對不起了:“那也要打退了南下樂清的清妖再說”
於村有些失望,又跟了柳暢說了幾句,才找翟傑問話去。想試探一下他的意見。
等他離開了,柳暢朝着報訊的使者掃了一眼,報訊的信使立即催馬貼了過來,而旁邊的親兵知趣地散了開來,柳暢詢問道:“出了什麼大事?周秀英讓我立即趕回去。”
報訊的信使壓低了聲音:“德蒙斯帶了一船的武器過來了,但是檢點不在,周哨長不敢做主,請檢點快點回去。”
德蒙斯的武器到了?這真是一場及時雨。柳暢一心想着北進,德蒙斯運來的這一船武器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德蒙斯運了多少武器過來?”
“他不肯說”使者告訴柳暢:“只是說比前兩次加起來還多些!”
那就好,前兩次柳暢從德蒙斯那裡購買了兩百一十杆洋槍,那麼這次至少就有兩百杆洋槍,足夠裝備兩個步哨了:“有洋炮沒有?”
“他沒說,只說檢點到了肯定會有意外的驚喜,他信不過我們這些下面辦事。一定要同檢點交易!”
即使他信得過周秀英他們這些連一級的小軍官,但是周秀英也沒有用款的權限,因此柳暢歸心似箭:“讓大家加緊了,對了,那個清妖總兵牛德順是怎麼回事?真的假的?”
“是從寧波府過來的。據說帶了兩千多清妖過來,現在前鋒剛到太平縣。檢點放心,這羣清妖就是打到磐石寨來,周哨長也有信心守住磐石寨三天!”
周秀英說這話是有底氣的,磐石寨有兩個有戰鬥力的步哨,還有兩個排的洋槍,還有不少留守部隊和輔助部隊,甚至可以再動員幾百人上城牆,在這種情況,她絕對有信心守住磐石寨三天時間。
“那好!”柳暢當即說道:“你回去報告德蒙斯,讓他稍等幾個小時,我第一時間渡江去和他交易!”
因爲德蒙斯這個意外,行軍速度提升了不少,但受炮隊拖累,最後還是走了一天半時間才趕到了既江邊上,早有快船等在那裡,柳暢一到江邊就把他接過江去,而整個龍槍營則在瞿傑的率領下開始渡江。
柳暢甚至沒回磐石寨,他只能瞅了一眼磐石寨,周秀英她們似乎幹得不錯,整個磐石營都顯得生機勃勃,人來人往,他暗暗高興起來。
江面的風輕輕吹過柳暢的臉龐,江浪很有節奏地拍打着柳暢乘坐的輕舟,有一種詩的韻律,雖然經歷過了一場戰爭,但歐江口的船隻一點也沒有減少,時不時能看到一艘又一艘中冇國式帆船向外駛去,旁邊的小兵告訴柳暢:“新茶馬上要上市,到時候來的船更多。”
往年茶葉的出口只能從府城的港口出口,但是今年的戰爭導致這一格局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任何處於紅巾軍下控制的港口,都可以自冇由地向外出口茶葉、竹子、木材和其它有利可圖的貨物。
很快柳暢看到了德蒙斯的那艘帆船,那是一艘漂亮的西式帆船,簡潔而帶有美感的船帆、繩索和桅杆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但是德蒙斯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等着柳暢從前線回來已經等了將近七十二個小時,因此柳暢踏上甲板的時候就受到他的強烈擁抱:“親愛的柳將軍,聽說你的部隊攻克了瑞安縣?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柳暢和他熱烈地進行握手:“我的部隊率先進入了瑞安縣,俘虜了上千名清軍,還有許多官員,現在整個溫州府都飄揚着我們的黃旗。”
“okok!”德蒙斯讚揚道:“這是我聽到最好的消息,我祝賀您的偉大勝利。”
只是柳暢話鋒一轉:“我需要大量的西式火炮,在這次戰鬥中,我只能使用一些舊式的中冇國火炮,質量很差,爲此我不得不鑄造了一些青銅火炮,但那是極大的資源浪費。”
德蒙斯的臉上帶着笑容:“將軍閣下,我這次帶來了比西式火炮更好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換句話說?”柳暢的臉色嚴肅起來:“你這次沒有帶來我最需要的西洋火炮。”
“受小刀會事冇件的持續影響,租界董事局在短時間的拒絕任何火炮的出口與交剔”德蒙斯的臉上帶着真誠:“現在不管是誰,在上海租界都無法購買到火炮。”
“真是可惜!”柳暢決定暫時不追究這個問題:“如果沒有火炮的話,我必須重新考慮你的軍冇火代理人資格。”
“我帶來了比火炮更好的東西。”德蒙斯十分熱情地說道:“您一定會喜歡的小,
柳暢看了一眼德蒙斯,就直接說道:“那我們開始交易蚓”
德蒙斯拿着銀製的燭臺,小心翼翼地走在柳暢的前面,一邊訴說着自己的努力:“您應當知道,雖然出售軍冇火能賺取那麼一點點利潤,但是風險很大,前年有一位美國高級外交官,旗昌銀行的高級經理,準備把一艘輪船,還有船上的武器出售給太平軍,結果被他的對手發現了,結果一切都毀了。”
他說的是旗昌洋銀商人駐美國駐上海副領事金能亨,他把一艘輪船和大量的槍枝彈冇藥出售給太平軍,結果被清軍偵知,在上海租界引起了一場喧然大波。
柳暢卻看了眼德蒙斯手中的燭臺,問了一句:“如果我採購一艘輪船,你有辦法辦到嗎?”。
“輪船?”德蒙斯反應過來了:“您是說蒸汽船?將軍你想組建海軍?”
“是的,價格不成問題,有辦法嗎?”。
德蒙斯告訴柳暢一個令人灰心的答冇案:“我認爲將軍你還是組建一隻武裝帆船組成的船隊比較現實,據我所知,浙江並不出產煤礦,如果您採購了一艘蒸汽船,那麼您必須保證在任何時候都能進口足夠的鍋爐煤。”
不管是哪一個時空,煤礦始終是浙江的一個發展瓶頸,建國後特意把安徽的長廣煤礦劃給了浙江,柳暢也爲這個問題頭痛。
在這個以蒸汽機爲主要動力來源的時代,怎麼解決煤的來源問題,是擺在柳暢面前最重要的問題之一,而德蒙斯也告訴了柳暢另一個壞消息:“將軍閣下,您建立一支武裝船隊的建議是正確的,我們在經過舟山附近的時候,曾經遭遇了水師船的攔截,幸虧我們懸掛着英國國旗,而且跑得比他們快了五節,所以才幸冇運地把您需要的武器送到您的手上。”
能十分順利直接進口武器、彈冇藥和其它軍用物資的好日子即將過去,接下去龍槍營必須準備好面對着清軍水師的海上封冇鎖,不過柳暢決定先不管這個問題。
“那好廣柳暢檢查了一下德蒙斯帶來的燧發槍:“你這次給我送來了多少武器?”
“首先是三百杆燧發槍。”
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