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主府的大廳中,因爲端木磊的匆匆離開,柳城主有些着急,但也是毫無辦法,看着手中沾着自己兒子鮮血的劍,幾乎不由得老淚縱橫。
慕容傾城也站了起來,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從慕容傾月的身邊走過,“哼!還不退下,在這裡做什麼?等着丟我慕容家的臉面麼?”
慕容傾月沒有發怒,面上是長久不變的冷淡,轉過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而,慕容傾月越是這般慕容傾城便越是怒火中燒,這個小賤人,如今一點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竟然敢這般對自己,莫不是看聖上對她的態度稍有變化,便又打着巴上聖上的目的?自己是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的!慕容傾城捏緊了拳頭,憤恨的想着。
“紫星,你可能看出凌辰的身體好些了麼?”慕容傾月猶豫了下,還是不放心的在心底問道。
環在慕容傾月手腕上的紫星緩緩揚起小腦袋,吐了吐猩紅的信子,擺了擺小腦袋,在心底默默想到,“本聖與那邪王也並沒有什麼關係,哪裡能看出他的身體好了沒有?何況,即便是能看出,也要自己的實力高過那人才行,到現在爲止,自己還是看不出邪王的實力,那個男人的實力,怕是已經超出常人的想象了。”
“還沒好?若是還沒有好,倒是有些麻煩,怕是上次的餘毒未清,看來,我這血倒也不是萬能。”慕容傾月自嘲的彎起脣角,輕輕的呢喃道。
紫星愣了下,接着又擺了擺小腦袋,“傾月,你的血可以解毒不假,但卻解不得內傷,被白孃的身體擊中,怕是內傷不可避免。”
“內傷?”慕容傾月立刻便停下了腳步,緊緊地鎖着眉頭,沒錯,那個時候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好藥,所以百里凌辰的傷勢恐怕還沒有解。
既然這般……
慕容傾月嘆了口氣,在心底對自己說道,這件事總是因爲自己,他是爲自己受了傷,煉些藥,日後自己也能用到,所以,她還是去煉些藥纔好。
這麼想着,慕容傾月便加快了步子,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
夜半的時候,慕容傾月才一臉疲憊的託着手中的小瓷瓶,將瓷瓶拿到紫星的面前,小聲的問道,“紫星,這藥品級如何?”
紫星的小腦袋朝着那小瓷瓶靠近了些,又很快移開,十分自然的說道,“傾月煉製的藥,自然是上等。”
上等麼?慕容傾月抿了抿脣,上等的傷藥倒也夠了,將那瓷瓶裡的藥倒出兩粒放在另外的瓷瓶中,又拿出另外一瓶藥來,捏在手裡,一邊朝着百里凌辰的廂房而去,一邊遲疑着問紫星道,“紫星,我問你,你可知道獸王的存在?”
“獸王?”紫星的小腦袋一抖,不大但卻有些幽亮的光,在這樣的月光下,倒是顯得分外的好看,只見紫星似乎是偏着小腦袋想了一下,接着小聲的說道,“有些印象,不過……”
見紫星遲疑,慕容傾月便嘆了口氣,接着低下頭,看了紫星一眼,又說道,“怎麼?可是難以啓齒?若是不想說,便不必說了。”
紫星再次甩了甩小腦袋,接着便環在了慕容傾月的手腕上,低低的,帶着些委屈的聲音傳出來,“本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傳承,有些東西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讓本聖說,倒是有些說不清。”
慕容傾月抿了抿脣,竟還有記憶傳承這東西,不過,記憶傳承不都
是出生便有的麼?紫星沉睡了那麼久,莫不會並沒有傳承麼?不過,慕容傾月明白,紫星不會做任何對她不利的事情,因爲,她和紫星生死與共,連靈魂都是相連的,紫星不會害他自己。
“這也沒有什麼關係。”慕容傾月輕聲說道,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開口問道,“不過,那一日你去裡面,可探到了什麼?”
那一日,在赤炎之林中,白娘攻擊她的時候,若不是紫星不在身邊,白娘也不會那般放肆,紫星那個時候便是入了那山洞,回來之後慕容傾月一時之間倒是忘記了詢問,此一番說道獸王纔想起來。
紫星將已經眯起來的小眼睛又睜開,搖頭晃腦的說道,“那塊玉不錯。”
“哦?你碰到了七星古玉?”慕容傾月挑眉問道,那塊玉不是不能碰麼?若是紫星碰到了那塊玉,倒是有趣。
紫星的小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絲壓抑着的憤怒,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但還是軟軟的童音,配着紫星的模樣,着實是有趣極了,“沒有,那玉竟然不讓本聖碰!”
慕容傾月嘴角的笑意稍退,眼睛閃了一下,接着輕聲說道,“這麼說,的確是有封印了。”
便是連紫星也都不能接近麼?
紫星點了點小腦袋,當然是有封印的,若是沒有封印,豈不是早就落入了別人的手裡?那封印如今倒是有些鬆動了,他這次可是費了不少的靈力纔將那封印又重新加固了些,希望可以再撐些日子吧!依慕容傾月如今的實力怕是不行。
“確有封印不錯,只不過,也並非是什麼厲害的封印,只是一個擇主的印子罷了,但這擇主的印子倒是也很特別。”紫星說的倒是容易的很,但慕容傾月卻是知道,並非是這麼簡單,若是當真那麼簡單,霸天學院的兩個長老也不會那麼狼狽的被七星古玉反彈的靈力擊傷。
雖然她暫時並沒有接觸什麼厲害的陣法,但一些簡單的陣法,她倒是都知道些了,這還要歸功於慕容家的已經毀掉了的思過閣。
“擇主……”慕容傾月輕輕的重複道,接着又停下了步子,將手腕舉到了眼前,看着小小的紫星,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那兩個審判者倒是看着熟悉,只不過,倒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見過?傾月若是覺得見過,那大概便是見過了,不過,想必不是見到的化形的樣子。
紫星似乎稍微回憶了一下,這才略顯不屑的說道,“兩隻外強內乾的千年靈獸罷了。”只不過,說到這話的時候,紫星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悲傷和一點難以察覺的恨鐵不成鋼。
“紫星,你的意思是說……”慕容傾月蹙眉,外強內幹?難怪她覺得那兩隻靈獸的氣息有些不穩,原來,竟然是這樣,這麼說,倒是有很多事情可以解釋的清楚了,至少她知道,那兩隻靈獸對她並沒有惡意,所以,她倒是並不希望看到那兩隻靈獸受什麼傷害。
紫星又盤迴去,並且咬住了自己的小尾巴,僞裝成一隻紫色的漂亮的鐲子,聲音出現在慕容傾月的腦海中,“嗯,這兩隻千年靈獸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但是,只氣息來看,似乎已經受傷很久了。”
受傷很久了……那麼,傷了他們的,又是何方神聖?不管如何,至少有一點很確定,能傷的了那兩隻靈獸的,勢必也是十分厲害的人物或者靈獸吧!
手指
輕輕的在紫星的光滑的身體上撫過,傾月的帶着笑意的聲音也傳到了紫星的耳中,“所以,你才留下了兩顆靈果給他們罷!”
她之前還詫異紫星爲何這般做,原來,竟然是這樣!
不管紫星爲何這般做,哪怕是爲了同類的惺惺相惜也好,她也只不過是想知道原因罷了。
“傾月……”紫星在慕容傾月的手腕上扭動了一下,像是被發現了秘密的孩子,有些不安。
慕容傾月立刻便安撫紫星道,“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畢竟若是我,怕是也會這般做。”
這個時候,紫星似乎才發現慕容傾月是朝着百里凌辰的廂房走的,便有些詫異的問道,“傾月,你這是……”
慕容傾月輕笑一聲,接着說道,“凌辰受了傷,畢竟也是爲了救我,這傷藥,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百里凌辰……”紫星猶豫了一下,其實,百里凌辰身上的傷到底好沒好他真的不知道,但他知道,百里凌辰絕非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因爲……“他身上的氣息讓本聖很舒服……”
氣息?很舒服?慕容傾月的步子停頓了一下,但稍微想了想,便也就釋然了,當初紫星能夠順利孵化出來也是全靠的百里凌辰,紫星覺得百里凌辰身上的氣息舒服也是正常之事。
這麼想着便已經到了百里凌辰休息的廂房,疾風正守在門口,看到慕容傾月的影子立刻便有些詫異的上前道,“傾月小姐?”
要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主子去尋傾月小姐,傾月小姐可從未主動來找過主子,今日這般,怕是有什麼要緊事了,可……可端木少將軍還在裡面,這個時候若是傾月小姐進去了,怕是……
“疾風,邪王殿下可在?”慕容傾月看疾風有些猶豫,還以爲百里凌辰出了什麼事情,一想到他本來就受了傷,還未好,便有些着急。
疾風搖了搖頭,再如何,他也是不敢騙傾月小姐的,主子可是說過了,待傾月小姐便如同待主子,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回慕容小姐,殿下在裡面休息,不過……”
“怎麼?可是不方便?”見疾風欲言又止,慕容傾月更是着急了,但她並沒有硬闖,因爲此刻,她感受到了廂房內的氣息,除了百里凌辰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這……”疾風的額頭上因爲着急,已經急出了冷汗,不自覺的朝着廂房裡面望去……
突然,端木磊的聲音變大了些,滿是急切,“殿下,就算是你不顧我端木家其他人的生死,好歹也要顧及彩兒,彩兒是未來的邪王妃,若是端木家有什麼閃失,彩兒定會傷痛欲絕,難道邪王殿下就不能爲了彩兒再幫我端木家一次麼?”
慕容傾月一怔,端木彩?邪王妃?
手下意識的一鬆,手中捏着的瓷瓶便猛然掉到了地上,在地上滾了兩下之後,最後滾到了疾風的腳邊。
與此同時,一道清脆的瓷器碰撞青石板的聲音也傳到了廂房內的兩人的耳朵裡。
疾風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端木磊在胡說什麼?趕忙朝着慕容傾月看了過去,準備解釋,“慕容小姐,你聽我說……”
卻見慕容傾月一臉的蒼白之色,神色恍惚的轉過身,腳下一動,人便已經到了幾步之外,還來不及給疾風爲他家主子解釋的機會,慕容傾月便已經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