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絕到底還是來了,如果是商婷慕容子瑜等人跑來這裡,她根本沒什麼好愁的。唯獨御君絕,他身邊三米內鬥不留人的話,本來就擁擠的地方,就更站不下人了。
可是,等了許久也未見御君絕上來,蕭薄湘反倒覺得古怪。
“凌玉,你再去幫我看看你口中的黑衣人此刻在做什麼。”蕭薄湘又對凌玉道。
“行是行……不過,考官姐姐爲什麼突然對一個黑衣人感興趣?”凌玉年紀雖小,可還機靈着。
“因爲很可能是我的熟人。”蕭薄湘答。
“考官姐姐認識這麼古怪的人啊……那好吧,我去看看。”凌玉擠出人羣,不用下樓,光是從走廊上看下去,便能一眼看清底下的狀況。
一羣光頭男子硬是在擁擠的大堂裡開闢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來,一身黑衣的男子正要上樓,卻被一身白衣一頭藍髮的少女追上。
“這位公子,我覺得你甚是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將御君絕攔下來的人正是去而復返的舒玉菱。
舒玉菱離開酒樓之時,曾與御君絕一行人擦肩而過,起初只覺得這排場熟悉,再一想心中便冒出一個自覺不可能的念頭來,就讓其他同行的人先離開,自己一個人折了回來找御君絕。
御君絕停下步子,不答,也不曾多看舒玉菱一眼,他身後的達摩寺弟子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將舒玉菱拉到了一旁。
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對待聖女的,也就只有御君絕。聖女地位何其高,就算是聖子也不會這般撕破臉皮,可是在御君絕這裡,舒玉菱只是個路人,所謂玄帝的實力,還不及與他一起來的達摩寺後輩們。
被直接推進人羣裡的舒玉菱臉色難看,卻不能發火。可是此刻她也更篤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常年穿黑衣戴黑帽,身後跟着一衆光頭的男子,有着不許人接近的古怪規矩。他是蒼茫大陸達摩寺的佛子御君絕。這個名字,在蒼茫大陸相當有名!
她舒玉菱在寰宇大陸能夠耀武揚威,但在蒼茫大陸,那不是她的天下。而御君絕卻是站在蒼茫大陸頂端的人之一!
這樣的御君絕,竟然出現在寰宇大陸上,其中原因實在令人好奇!
“佛子大人,小女有些事想問你,可否聽小女說幾句?”舒玉菱在御君絕的面前不敢擺架子,連自稱都變了。
聖女這般恭敬的態度,令得所有人都驚訝不已。光明聖子都還不足以讓聖女用謙語,這古怪的佛子莫不是地位與兩大神殿的教皇相當?
御君絕不會爲自己不感興趣的人與事而停步,只管走自己的路,任由舒玉菱嚷嚷。
舒玉菱見御君絕無視自己無視到了這個地步,心中不甘,“佛子大人,我只想問,你不留在蒼茫大陸,降臨寰宇大陸所爲何事!”
舒玉菱是在向御君絕表明自己同爲蒼茫大陸之人的事,企圖引起御君絕的主意。她舒玉菱在蒼茫大陸不是最風光的人物,但也是一方勢力的長
女,自小成就也算不凡。換做御君絕以外的人,多少都該能認出她來,可御君絕可是凌雲榜第一的人物,她也不指望御君絕能對她有印象。
“淨真,是不是有人影響到這裡的招生之事了?我可不想讓薄湘覺得苦惱,快將吵吵鬧鬧的人扔出去。”御君絕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跟班下了命令。
最讓夫人苦惱的可不就是主子你嗎……淨真雖然心中這樣想着,不過還是乖乖地衝到舒玉菱面前,拽着舒玉菱的衣領,就將人拖出了酒樓。
舒玉菱哪裡能容忍丟這樣的臉,當即便以玄力反抗。淨真手中白色玄力一閃,便將舒玉菱的紫色玄力輕描淡寫地化去了。
“舒家的長女,別說你此刻被壓制了好幾成的實力,就是在蒼茫大陸上碰到,也不是我的對手,少浪費力氣掙扎了。不過,你可別以爲你也是蒼茫大陸的,就可以跟主子套近乎了!”淨真將舒玉菱扔出酒樓後,站在門檻上,雙手叉腰,毫不給面子地大聲對舒玉菱道。
舒玉菱以爲她當衆曝光御君絕的身份,就能引得御君絕的注意。可其實他們壓根不怕自己的身份被寰宇大陸上的人知道。
御君絕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來到寰宇大陸,又不是爲了躲避什麼追殺,他來時,可半點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從天而降時,也任由旁人看着,不要太顯眼。
“再說,你想接近主子,不會是想讓主子注意你吧。主子都有心上人了,你趁早打消那點不切實際的念頭吧!”淨真又補充道。
這不是他替他主子自戀,御君絕雖然被百曉風雲榜推上了凌雲榜的榜首,被認定爲最難以接近的人物,可是蒼茫大陸從來不缺對佛子義無反顧飛蛾撲火的人。
只不過結果是,這些人都沒能成功走近佛子,只不過是反覆驗證了佛子的遙不可及罷了。
聽得淨真所言,舒玉菱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佛子大人有心上人……難道是……”
她想起御君絕方纔口中提到的那個名字來,她本以爲是自己幻聽了,可此刻若是再一細想,便會發覺御君絕無緣無故跑來這裡,還直接上了樓,就是朝着蕭薄湘那裡去了啊……
淨真雖然向舒玉菱透露了御君絕有喜歡的人一事,但不會直接將蕭薄湘的名字告訴舒玉菱。主子的事,他再多說,便是他的不對了。
“好好收拾收拾你那頭亂髮吧,難看死了。”淨真說完,便一邊摸着自己的光頭,一邊轉身回了酒樓,口中呢喃着,“果然還是光頭好啊。”
舒玉菱趕緊去摸自己的頭髮,淨真不是騙她,方纔她又是被粗魯地推進人羣裡,又是被淨真拎着衣領拖了出來,早就被折騰得一身狼狽了。
站在走廊上目睹了一切的凌玉面上的神色又驚訝又幸災樂禍,這位考官姐姐口中的朋友,可真是了不得。
“考官姐姐,你的那位朋友好像朝着這裡來了。”凌玉看完好戲後,趕緊跑回蕭薄湘面前,道。
“從樓下到這裡,本不需要那麼久,是發生了什
麼事嗎?”蕭薄湘順口問道。
“這正是我想與你說的。聖女好像認識你那位熟人,都已經走了還折回來找人,結果反倒被你朋友的跟班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真沒想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怪胎,有這麼大的本事。”凌玉開開心心地向蕭薄湘描述了方纔樓下發生的事。
蕭薄湘倒是沒想到,舒玉菱會認識御君絕,甚至折回來找御君絕。
“不過,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聖女說她自己和你的熟人都是蒼茫大陸的人,聖女分明是寰宇大陸黑暗神殿的聖女,是寰宇大陸衆人的信仰,如何能變成所謂蒼茫大陸的人?”
自魔獸暴動之後,寰宇大陸上知道蒼茫大陸的存在的人便更多了,而凌玉也恰好聽說過。
正是因爲她知道蒼茫大陸是什麼,纔會覺得舒玉菱是蒼茫大陸的人一事太過可疑。如果這是真的,便意味着寰宇大陸的人一直被黑暗神殿欺騙了。
“聖女的事,自然應該去問聖女本人。”蕭薄湘剛應付完凌玉,御君絕便來了。
可是他卻沒有進來,只是遠遠地站在門外。
對此,蕭薄湘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果真如先前在宿舍裡御君絕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來,但是他遠遠地看着,不打擾她。
御君絕這個樣子,蕭薄湘真不好要求他走人。便只有繼續剩下的活兒,當作御君絕不存在。
凌玉看看御君絕,又看看蕭薄湘,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這小姑娘卻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考官姐姐,說是熟人,可那人分明就是喜歡你啊。”雖然黑帽遮擋下,根本看不清其人的容貌,更別提他的神色與眼神。可是他站在門口又非排隊的行爲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
聽得凌玉此言,蕭薄湘拿筆的手一頓,“你該回去了。黑暗神殿的人,到底還想在中州學員的地盤上待多久。”
“你這麼說也太無情了吧。我還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又要趕我走。”凌玉撒嬌道,其實沒把蕭薄湘冷淡的話語放在心上。
她有自己的好惡,所以舒玉菱再怎麼裝得和善,她一看就不喜歡,蕭薄湘對她而言有些陰晴不定,但是她就是喜歡。
“如果你現在決定叛出黑暗神殿,報名中州學院,就可以繼續留下來了。”蕭薄湘道。
即便凌玉和舒玉菱不對盤,但是黑暗神殿終究要成爲舒玉菱的劍,凌玉也不會例外。如果舒玉菱要動用黑暗神殿的力量取她性命,讓凌玉在黑暗神殿和她之間選一個,凌玉定會選黑暗神殿。
淺薄的友誼哪裡及得上自己的師門,所以,她和黑暗神殿的人沒有交好的意義。
“這還是算了……黑暗神殿雖然有聖女和師姐那樣的人,但是也有許多其他的我的好友。可是,黑暗神殿不能成爲考官姐姐你討厭我的理由吧?”凌玉不會因爲蕭薄湘的冷言冷語而灰心。
她天生樂觀,也善於與人交往。開朗積極,說得大概就是她這樣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