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終於乖乖地鬆開了手,站直了身子。
“師父,從今天開始,我來向您學藝了。請您教我製毒之術!”
“新手哪裡製得了毒,你就先從試毒開始吧。”蕭薄湘並沒有鄭重地對待這師父關係,只希望洛德能知難而退。
“師父,試毒就交給我吧!不過請您手下留情,別把我毒死!”洛德誠懇地道。
蕭薄湘撫額,所謂中州學院玄力分院院長,大陸聞名的強者,都是瞎扯的吧,她看着就是個腦袋缺筋的傻貨!
雖然修爲高的人,毒藥可能對他們起不了作用,可以身試毒這種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應該答應。
“毒不死你,藥材有限,制不出太厲害的毒藥。”洛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蕭薄湘也拿他沒了辦法。
“師父,開始吧!給我毒藥,我迫切地想要成爲毒師!”洛德樂呵呵地道。
這個……蠢德。
“藥材認得怎麼樣了?”蕭薄湘靠譜地問了一個問題。
“十餘載遊歷大陸,遍識天下藥草,已瞭解到許多藥草的藥性。”洛德答。即便之前一直沒能尋到存活於世的毒師,他也在爲成爲毒師做各種準備,不敢懈怠。
世人皆贊他修爲高深,他卻把毒師當作真正的夢想,他有毒的天賦,他嚮往毒的奇妙與強大。如今的毒藥已然沒落,因爲傷不到實力強大的修行者。
而煉藥師卻成爲大陸上人人嚮往的職業,古時煉藥師與毒師地位平等,兩者都只是研磨藥粉配置毒藥,其實毒師比煉藥師強大,只是毒師們的名聲總是不太好。
然而後來煉藥師發展出了丹爐煉藥,毒師又被當作邪惡的一派,也就迅速地消亡。
毒藥若是能像煉藥一般用上丹爐,必定會創造出更強大的毒藥,到時,毒藥會成爲最致命的武器!
“可曾自己動手配置過毒藥?”蕭薄湘問。
她出生於杏林之家,自幼通曉醫理。可是毒,卻全憑個人摸索。
洛德欲拜她爲師,而她其實不曾有過師父,一切自學,失敗過上百次,也未必能成功一次,她就是這樣過來的。
“試過,但不曾成功過。”洛德如實回答。
“那就繼續試,等至少成功了一次之後再來找我!”蕭薄湘對毒藥的愛好絕對不輸於洛德,她對毒藥的態度很認真。
洛德聽得蕭薄湘這話,頓時垮了臉,不過卻沒有半分怨言。在毒藥方面,這位小師父是真有本事,他完全信任她的實力。
“師父,對了,這個!”洛德忽然想起來,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深藍色的令牌來。
“什麼東西?”蕭薄湘並不急着把東西接過來。
“S班入學證明。”洛德一臉期待地看着蕭薄湘。能把師父拐到學院裡,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中州學院?太遠了,暫且不打算離開東啓國。”蕭薄湘拒絕。
“師父,你先接受吧。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這是玄力分院的班級,我說了算。”洛德干脆主動把令牌塞進了蕭薄湘的手裡,又忽然笑眯眯地改口:“我錯了,以後當然是師父你說了算。”
“洛德,你就這麼想成毒師?不惜放下高手架子,如此尊重我這樣一個實力渺小的玄士?”
蕭薄湘從未遇到過
像洛德這樣的人,分明是大陸主流的強者,卻更執着於毒師一職。
洛德認真地點了點頭,“師父,這片大陸上,強者無數,大陸之外是否還有別的天地,也無人知曉。我想做的,不是因循守舊,而是革新這個世界!”
蕭薄湘看着洛德不說話,好一會兒,才道:“正派勢力強大,求新需謹慎。異端會遭到整個世界的圍攻。”
前世的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世人不懂她,只是一味的憎惡她。
洛德歪歪腦袋,看着蕭薄湘的眉眼帶着笑意,“師父,真的只有十六歲嗎?”
在她面前,他這個活了上百年的老人,聽得她的話,也覺得很受教。
洛德這問題問得還算有水準,不過蕭薄湘自然不會回答他。
“你走吧,等什麼時候靠自己的力量配置出一份毒藥了,再來找我!”蕭薄湘朝着洛德揮揮手,示意他走人。
“是,師父!師父,再見!”洛德和慕容子瑜可不一樣,他是真心學藝,師父的話當然要聽。
日子過得飛快,隨着東啓學院招生的日子越來越接近,蕭家也越來越熱鬧。
蕭薄湘伸了個攔腰,從牀上坐了起來,就這一剎那,下丹田處那團橙色的玄力忽然飛快地轉動起來,漸漸凝聚。
最後,變成了黃色!
又突破了,這一個月來,每天早上她都能發現自己的玄力在增漲,到今天,竟突破了玄士。
一星玄師!
目光移向坐在一旁打坐的御君絕。御君絕只是閉眸修煉,彷彿沒感受到蕭薄湘突破。
“御君絕。”蕭薄湘心中的疑心終於累積到了一定程度,即便那日冥火重塑了她的筋骨,即便有聖元陰陽訣助她修煉,她也不太相信靠這兩項就能助她一個月從玄士到玄師!
當初蕭韻柔對外宣稱的,都是在九星玄士上停留了半年才突破。
御君絕睜開眼,溫柔地看向蕭薄湘。
“薄湘,何事?”
“這一個月來,我夜夜都能感受到有暖流流遍我的全身,和你有關?”蕭薄湘問。
“薄湘一定睡暈了。”御君絕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如融化的冰雪。
睡暈了……難道真是睡暈了?
也是,御君絕沒道理爲她做到那個份上,夜夜助她。她於他,撐死也就是收留之恩。
“薄湘,怎麼了?”御君絕關切地問。
“無事,你修煉吧。”蕭薄湘擺擺手,一邊起牀。
做着擴胸運動走出房門時,突然聽得空中迴盪着一抹淡淡的聲響。
“救我……救我……”
蕭薄湘眯起眸子,又仔細聽了聽,忽然猛地轉頭看向蕭家最高的建築——藏寶閣。
蕭家是個大家族,家族自然有一定的底蘊。藏寶閣藏着蕭家歷代來的寶物,是整個蕭家防守得最嚴密的地方。
她可以肯定,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就是從那藏寶閣裡傳出來的。只是,爲何她會聽到?爲何是此刻聽到?蕭家有其他人聽到嗎?
蕭薄湘帶着疑惑又走回了房間。
“御君絕,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蕭薄湘問。
御君絕又停下了修煉,睜開眼,“什麼聲音?風聲?”
很顯然,御君
絕沒聽到。
御君絕的修爲,整個蕭家都沒人比得上他,他沒聽見,便證明那聲音是有選擇性的讓她聽到了!
會是誰在呼喚她,而且那聲音偏偏是從藏寶閣傳來的。
當然,她很樂意洗劫蕭家的藏寶閣!
蕭薄湘想着,正欲轉身離開房間,卻忽然瞥見御君絕那隻白皙修長的右手上,黑色的戒指寶石表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御君絕低頭看着戒指,眉頭漸鎖。
好一會兒,那寶石表面終於恢復了平靜。
蕭薄湘什麼也沒問,只是安靜地轉身走了。
夜裡,蕭薄湘剛蓋好被子躺好,立刻就有另一個身影躥了過來。
一身寒氣的男子在蕭薄湘身旁躺好,側身摟蕭薄湘進懷裡。
蕭薄湘黑了臉,睡了一個月的地板,今天突然怎麼了?
“御君絕,地板纔是你的歸宿。”蕭薄湘也不浪費力氣推開御君絕,反正她是肯定推不開的。
“今夜,允許我抱着你睡好嗎?”御君絕聲音低低的,卻不同以往,有分憂愁。
蕭薄湘忽然想起半天那泛波紋的黑戒,蕭薄湘隱約猜測出,那枚戒指應該是給御君絕傳遞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睡牀上可以,但鬆開你的手。”蕭薄湘退了一步,她,有點擔心了。
“薄湘……”御君絕並未放手,而是湊近了蕭薄湘的耳朵,“我派遭邪門圍攻,師父被擄,生死不明。”
蕭薄湘一怔,她想起了前世的家人,家人離世之時,她不過只是十歲的小女孩,她幾欲崩潰。她至今猶記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別擔心……”蕭薄湘第一次伸出手去,環住了御君絕的腰,安慰道。
“薄湘……”
“嗯?”
“我可不可以吻你一下?”御君絕的聲音裡壓抑着一絲難過的情緒。
“這個……不行。”
“自幼入佛門,師父是我至親。”
蕭薄湘又一怔,沒有血緣,其實卻是最親近的人。如果是她,如果父母還在世,有一日他們被擄,下落不明,她會如何?
蕭薄湘伸手攬住御君絕的脖子,主動吻上了御君絕的脣。
這一刻,他的脣一點也不涼。
蕭薄湘正欲離開,御君絕卻飛快地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霸道的入侵掠奪她舌尖的美好,御君絕比之前要熟練很多。當御君絕放開她時,她聽得他道:“薄湘最溫暖。”
轉天早上起來時,御君絕已經離開了。蕭薄湘卻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御君絕昨天早上就已經收到消息了,如果真是至親的師父生死不明,爲什麼他拖到今早才走?其實他不急,也就是說,根本沒那麼一回事!
御君絕那廝……坑了她!
今年五大學院共同招生,招生點統一設在了皇家廣場。
偌大的廣場上,南雲學院、西楚學院、北辰學院的導師和學員們無聊地閒談,東啓學院的招生處前排了長長的隊伍,前去參加測試的少年少女們有喜有憂。
而觀中州學院,隊伍更爲壯觀,這麼久下來,還沒有一個成功被錄取的,參加完測試的少年們卻每一個垂頭喪氣的,紛紛趕緊排到了東啓學院的隊伍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