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中,鳳九歌至少還是被安排在了最好的牢房,沒有老鼠來咬她的腳,只是旁邊一間牢房裡,已經死掉的犯人屍體發出腐臭的味道,鳳九歌是在是有些受不了。
“你恨我,你可以殺了我,你何必折磨我呢?對你和對我,都沒有好處。”鳳九歌嘆了口氣,王狐擋在她前面,對炎玉倫吱牙咧嘴。
炎玉倫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的笑容:“九歌,你和我在一起,對誰都有好處。你不是愛我的麼?爲什麼又忽然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一定是你身邊的人使壞,我要一個一個找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了狂熱,把鳳九歌嚇了一跳,難道炎玉倫的愛已經到了這般的瘋魔地步了麼?
“當初一紙退婚的人是你,現在要我回到你身邊的人也是你,我是人,我是有感情的。不是你叫我回來我就會回來的,炎玉倫,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呢。”鳳九歌不會再給炎玉倫任何機會的,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了。
“好!好!”炎玉倫皺眉,帶着滿臉的絕望對鳳九歌說道:“既然如此,你到時候後悔了,我再來找你,到時候我要看你這個高傲的鳳九歌,卑躬屈膝地求我。”
鳳九歌果斷搖頭:“我絕對不會求你的。”鳳九歌不會求任何人。
炎玉倫獰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安排在牢房裡?其實我哪裡捨得?你是我的心頭肉,我巴不得一生一世都好好對你。可是不行,因爲只有在這裡,你才能看到你的族人在受苦,只有這樣,你纔會來求我。好了,你現在看着你哥哥一點點死去吧,好好想想,要不要在他死前來找我。”
鳳九歌聞言一驚,然後看到她旁邊的牢房們被打開,鳳柒麟被人擡了進來,他的胸口只是做了最簡單的包紮,鮮血已經穿透出來染紅了他的身體。
“你說過要救他的!”鳳九歌咬牙切齒。
“你還說過要嫁給我呢。你說一次謊,我便也說一次謊,直到你願意兌現你的諾言,我就也兌現我的諾言,你慢慢想,反正我時間還有的是,就怕鳳柒麟已經撐不住了。”
鳳柒麟恢復了一點意識,但是他臉色還是一片蒼白,鳳九歌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悠悠地沒有落下來,但是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哥。對不起,我該怎麼辦?”
炎玉倫已經帶着人離開,王狐舔舐着鳳九歌的掌心,想要安慰她,可是鳳九歌越哭越傷心。她到底還只是個孩,這一刻,她不是鳳九歌,也不是將要鳳族的族長,她只是一個將要失去哥哥的孩。
一個大手穿過牢籠撫上鳳九歌的腦袋:“好了,別哭了,哭得哥哥心都亂了。我還不會死,你這麼早就爲我哭,等到我死了,你豈不是哭不出來了?”
鳳九歌抱住鳳柒麟的大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哥,我該怎麼辦?”
鳳柒麟的眼中皆是寵溺之色:“按照你想的那樣做就好了,我們的九歌,不就是這樣灑脫的性麼?要是你被任何人束縛了,這纔不像是我的妹妹呢。”
鳳九歌越聽越傷心:“哥,我不想看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我要救你。”
“我從小就想要保護你,可是等到你長大了之後,你的實力遠遠在我之上,我才發現,我原來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你了。漸漸地,你不開心,我發現了,卻不能問,你有壓力,我也不能爲你分擔。九歌啊,哥哥想要保護你,這算是一回,也許是最後一回。”說完這些話,鳳柒麟的臉上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勉力深呼吸了幾口之後,才你繼續說道,“九歌,別哭了,笑一個給哥哥看看。”
鳳九歌哪裡笑的出來?
她擠出一個笑容,可是淚水還掛在臉上。
鳳柒麟促狹道:“別笑了,比哭還難看,哥都差點被你給嚇死。你先別急着哭,就算是我死了,炎玉倫也不會輕易繞過你的,他能威脅你的東西多了。”
“他只能拿你來威脅我,在我的心裡,除了你,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了。”鳳九歌傷心難停,原來的日爲何一去不復返,是不是因爲她做錯了選擇。
牢房裡陰冷冰溼,過了一會兒,鳳柒麟就堅持不住了,他兩眼發白,不再說話,鳳九歌心裡咯噔一跳,難道哥哥死了麼?
用手嘆了下他的脈搏,還有輕微的跳動,鳳九歌的心才放下來,可是鳳柒麟的情況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否則死亡是遲早的事情。
鳳九歌沒有向炎玉倫求饒,可是炎玉倫對鳳九歌的逼迫卻一秒鐘都沒有停止過。
中午的時候,炎玉倫讓人送來了兩份罪狀書,和幾個人頭。
這幾個人頭都睜着眼睛,狠狠地瞪天空,但是鳳九歌感覺這幾個人頭都是在瞪着自己,是在責怪她這個做族長的額,把他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打開罪狀書,罪名和炎玉倫說的一樣,是亂賊同黨,但是不是越童的同黨,而是龍戰天的同黨。
鳳九歌心寒下去,炎玉倫是打算把越童的責任都推到龍戰天的頭上了。
如果青峰說得沒錯,那麼皇室很早已經就開始設計龍戰天了,沒有想到這麼長的設計裡面卻出了至關重要的一個錯誤,那就是,公主竟然愛上了龍戰天。
如果找不到公主,那麼這個罪名就難以成立,而炎玉倫現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龍戰天身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鳳九歌雙手顫抖,把罪狀書放回到托盤裡,然後她退後幾步,對那幾個人頭磕了個響頭。
“鳳姑娘,說了,你要是想通了,隨時可以去找他。”侍衛見鳳九歌這樣,便趕緊說道。讓鳳九歌屈服纔是給他們的任務,而不是嚇鳳九歌一跳。
鳳九歌笑着說道:“多謝好意,九歌知道了。但是九歌也已經想通了。”
那侍衛一聽她這麼說,眉開眼笑,這樁大事在他的手上辦成了,說不得肯定是要賞他的啊!
“既然姑娘你想通了,那麼真是再好不過了,請姑娘跟着我來,我帶你去見。”說着,侍衛就打開了牢門。
鳳九歌一言未發,對王狐看了一眼,王狐聽得懂她心裡的話,便對他點點頭。
跟着侍衛一直到炎玉倫的住處,現在他住在行宮裡,府出了那麼大的事,肯定是不能再住的了。
“你來了?是相通了麼?”炎玉倫看到鳳九歌低眉順眼地來了,心裡又激動,又感慨。
“我想通了,我不該認識你,我不該救你,你讓我覺得後悔。”鳳九歌開門見山說道,“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你可以直接殺了我,不用再等了,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的。”
哐,炎玉倫手中的杯被捏得粉碎,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了下來:“好,好,你很好!我不會殺你,我要殺光你的族人。”
說吧,炎玉倫命人押着剩下的幾個鳳族人到廣場上候命。
烈日當空,據說這個時候殺的人,連靈魂都會灰飛煙滅。
四個鳳族人,當日鳳九歌當選鳳族族長的時候,他們還熱烈地歡呼過,現在他們看鳳九歌的眼神中都充滿了仇恨和後悔。
“呸!”鳳九歌走到那四人面前,忽然有一人對鳳九歌啐了一口,罵道,“當初就該看出來你不中用,現在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鳳族都毀在你手上了。”
其實鳳族人在得知龍戰天出事的時候,就走的走,逃得逃,已經不剩幾個了,這幾個被抓住的,就是因爲跑得晚了。
但是另外一個人卻拼命地往鳳九歌的身上湊:“九歌,九歌,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九歌,你是族長,可不能看着我們死啊。”
鳳九歌閉上眼睛,心像是墜入了我窮的冰窖:“炎玉倫,你是想要他們來威脅我?”
“不是威脅你,只是幫你做下決定。”炎玉倫笑道。
鳳九歌重新睜開眼,她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了剛纔那股痛不欲生的表情,而是變得更堅忍。
“你放他們走,我和你的事情,我們兩個慢慢解決。”鳳九歌說。
炎玉倫卻笑着搖搖頭:“誰不知道九歌你狡猾多端,我要是放他們走了,你又反悔了,那我不是虧大了?而且他們是皇室的欽犯,我就是放他們走了,他們能走到哪裡去呢?”
“炎玉倫,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放過所有的鳳族人。要不然我發誓,你絕對得不到我。”鳳九歌斬釘截鐵地說。
炎玉倫卻笑起來,湊到鳳九歌的耳邊,正要說話,卻聞到鳳九歌身上的香味。
“九歌,你好香啊。我怎麼捨得傷害你呢,既然你要我放他們走,我放便是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如果你想逃走,我希望你記住,殺這些逃犯,對我來說,比殺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雖然是一個大活人說的話,可是鳳九歌卻比墜入了冰窖還要寒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