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坐在主聖的面前,呂風有一杵沒一杵的研磨着小小的乳鉢中那幾種形態、色澤稀奇古怪的藥物。一股曖昧的,有如男子體液一樣的味道從那乳鉢中散發出來,弄得旁邊的靈先生他們皺眉不已。主聖足足靜默了小半個時辰,很有興趣的看着呂風研磨那些黑糊糊的東西,可是過了半天,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呂風,你最近幾天就在做這些事情?你可是如今權傾天下的權臣,怎麼還做這些下賤的事情?”
主聖皺眉看着乳鉢中的那些東西,搖頭說道:“七陽藤、交合草、合歡花、九子果,這些可都是陽氣極盛的玩意,普通人若是吃下去了,怕是……”愣了一下,主聖的眼神很古怪的看向了呂風的下身,低聲說道:“呂風,你已經是真魔之體,不會有那種毛病罷?你,你的這藥方子,分明就是配置春藥用的呀!難道,你有寡人之疾?”主聖很得意的笑着,爲自己說出的那個詞兒感到沾沾自喜。
呂風臉色一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愁眉苦臉的說道:“唉,主上可千萬不能胡亂說給別人聽。我呂風怎麼說也是修道修魔的高手,不僅僅魔功大成,道家的養身術也是修煉得很不錯得,怎麼會有那等古怪毛病?”嘆息了一聲,無奈的用鼻子聞聞那難聞的味道,呂風哀聲說道:“可是,身爲臣子,總要討好皇帝還有那些王爺的,不管他們要什麼稀奇的貨色,想要做一個讓他們滿意的臣子,也要給他們弄到手啊。”
隨手從懷裡逃出了一個綠色的玉瓶,呂風拔開塞子,把數十滴鮮豔的血液倒入了那乳鉢中,頓時一股逼人的陰氣嫋嫋的冒了出來。這陰氣中,卻充滿了充沛的元陰氣息,讓靈先生他們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呂風得意的笑道:“看,這是四百九十名處女的初潮血液,加上這三十六種君臣輔佐的靈藥,煉製出來的,就是歡樂場中一等一的極品藥物‘春風散’。”
主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看着那乳鉢中漸漸凝結起來的藥糊,脖子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開,開什麼玩笑?那等污穢的東西,也有人能吃下去不成?呂風,哪個王爺要你煉製這些東西?簡直……”靈先生他們一個個都是色中惡魔,可是聽得呂風的藥方子後,也是一臉的不敢領教,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看都不看那乳鉢一眼了。
呂風心裡狂笑,臉上卻是一臉的無奈,低沉的嘆息到:“主上,屬下也沒有辦法呀!想要保持手中的權力,就要討好那些天皇貴胄。至於他們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屬下也是無能把握的哩。這藥方子,也是那位王爺自己送來的,不知道他從哪裡得來的這麼邪門的方子。不過,管他的呢?反正只要他們照顧屬下,讓屬下大權在手,掩護我們的行動,那就是了。”
歪着腦袋尋思了半天,主聖站起來走了幾步,這才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你的身份是我們最好的掩護,自然要多討好那些下賤的人。哼哼,他們讓你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總有一天,本聖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了,你趕快把這藥丸煉好,送去給那該死的王爺罷。”主聖感覺得到,呂風手中有一絲絲的真元滲入了那乳鉢中,他很主觀的以爲,這就是爲什麼那王爺要巴巴求呂風幫忙煉藥的原因了。普通的藥劑太醫,哪裡能發出一絲半毫的真元呢?
呂風連忙擡起頭問道:“主上如此着急,可是有什麼大事麼?”呂風眼珠子不由得轉悠了一下,似乎自己剛剛把那些倒黴的苦力送去礦坑才十幾天的功夫,怎麼這主聖又突然有事情找自己呢?主聖和那無事生非的元聖不同,要是沒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他倒是寧願窩在那個院子裡面玩玩美女、品品美酒、嚐嚐美食、欣賞一下那些極品的書畫墨寶的。
大袖猛的一揮展,主聖臉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容:“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怎麼會讓你親自出手呢?”在原地急速的轉了幾個圈子,主聖大笑到:“還是你的主意好,那些護衛去了礦坑,先是用禁制控制了整個礦脈,然後在地下直接開山,十天的功夫,就挖出了足夠鑄造法龍的各色材料,果然速度比起那些凡人要快了千萬倍!呂風,你又立下了一大功呀!”
呂風哭的心思都有了,這是怎麼回事呢?自己纔派了不到五百個護衛去那些珍稀的金屬礦,怎麼他們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需要的金屬礦全部給挖出來了?卻聽得主聖在那裡晃動了幾下,極其興奮的說道:“尤其你派他們去的三個金礦、七個銀礦,把上面的金銀採光之後,得了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一千四百萬兩不說,下面伴生的礦脈,竟然是純度很高的紫金等物,呂風,你果然選對了好地方呀。”
‘啊呀’,呂風差點就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擠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不住嘴的恭喜主聖:“這是主上的洪福所致,和屬下有什麼關係呢?屬下只不過是以天眼之術查看了一下礦脈,發現那金銀礦之下有大批的奇異礦藏,所以纔派他們過去試探一下的,誰知道居然真的碰到了好東西,這都是主上的福氣呀,看樣子,這是老天爺,都要我們成功呢。”
主聖發出了震天的狂笑聲:“沒錯,這中原的老天爺瞎眼了,居然要讓我們成功。哈哈哈哈,那些黃金、白銀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寶石之類,諾,在這裡面。”他隨手丟給了呂風一個乾坤袋,搖頭說道:“這些物事,我們卻是沒用的,你卻似乎很喜歡,就拿去罷……唔,這回可要你找一個寬敞的好地方,讓我們去提煉這些礦石,你能找到這樣的所在麼?”
乾笑了幾聲,呂風小心翼翼的把那乾坤袋收進了懷裡,又把那乳鉢裡的糊狀物體傾進了一個玉瓶,隨手放在了袖子裡面,點頭說道:“這等地方太多了。唔,長白山左近少有人類出現,地方空闊無比,就選在那裡好了。既然這礦石必須用純陽真火煉製,則屬下再去收買幾個中原的修士,讓他們做苦力就是了。再以江山社稷圖蓋住冶煉所在,又有主聖以及八位仙長坐鎮,加上萬餘名護衛的守護,定然是穩妥的。”
滿意的點頭,回頭看了看靈先生等八人,主聖喝罵到:“看到沒有,人家多麼能幹,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給安排好,你們是本聖以前的直系屬下,可是怎麼腦子就這麼蠢呢?就算本聖如今也不靈光,可是你們總要聰明一點呀!”對着呂風大肆讚許了一頓,主聖這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就這麼決定了,等下即刻出發,事情不能耽擱了。爭取在數月之內煉製好那剩餘的六條法龍,剩下的一切就好說了。”
呂風躬身領命,心裡卻是一陣的抽搐:“這羣混帳東西,本官剛剛做好安排,你們怎麼就要發動了呢?唔,不行,要儘快的套出話來,看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莫非是想要召喚大阿修羅界的惡魔前來不成?有這可能啊!唔……必須要拖延時間了,否則,小貓剛剛去瑤池,哪裡有足夠的功夫把那羣烏合之衆,流民土匪一般的神獸,訓練成精銳的大軍呢?”
“對,就是拖延時間,哼,如今手上有這麼多的純陰之血,加上水秀兒那裡弄來的斤許天生九陰絕脈的至寒血液,以及無名氏煉製的極陰魔雷,煉製那法龍的時候,多少可以給你們搗出一點亂子來。”呂風惡意的尋思到:“加上那法龍必須以純陽真火煉製,你們卻統統是真魔之體,只有那霸道絕倫的魔界鬼火,那,本官就專門挑選一些道行低微的道人去熔鍊那些礦石,總能給你們拖延個一年的。”
打定了主意,呂風興沖沖的一腳踢開了那乳鉢,朝着主聖行禮到:“屬下這就去召集那些籠絡來的道人。不過,這要求可就高了呀,魔道修士不行,必須是正教玄門的羽士,還必須是童身入道,練就了頂上三花的有道全真,這樣他們的真火纔是真正純正沒有絲毫雜質的。這樣的人,可不好找呀,屬下耗費了天大的力氣,也才招攬了四十餘名哩。要知道中原道門正派,他們的門人弟子,很少有那些敗類願意和屬下來往的。”呂風可不知道什麼是丟臉,他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歸入了敗類一流。
主聖他們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吭哧了半天,主聖這才無奈的說道:“本聖也知曉其中的難度,呂風你就盡力去辦罷。總之,不管用什麼代價,都給本聖多帶幾個正道的修士過來。他們要法寶,本聖給法寶,他們要飛劍,本聖給飛劍,他們要秘笈,本聖給他們太古煉氣士的典籍。就算他們要道行、法力,本聖殺了那些護衛煉製成靈丹給他們補充道行,總之,總之要儘快,儘快。”
掐着指頭盤算了一陣,主聖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喝道:“明年的夏至曰,乃是最近萬年以來以及百年之內,天地中純陽氣息最強的時刻。並且那時中原九州的龍脈,將會遊走到北平附近,龍脈竅穴正好是我們修建那九龍匯陽陣的所在,以九龍大陣,引發地下九龍精源,以九州的氣運破九州神器,以中原九州的所有陽氣,去摧毀純陽的九州結界,引發天地崩裂,如此大事可成也!”
‘撲通’一聲,呂風真正的嚇得趴在了地上,這等恢宏純正的大陣,卻是要用來破壞九州結界的?呂風真正嚇呆了。主聖看的他這般模樣,不由得意的狂笑起來,拍打着呂風的肩膀笑道:“哈哈哈,這可是本聖以及本族的諸位長老,謀算了十數萬年的大計!奈何這等純陽之氣充盈整個天地的絕佳時機,十數萬年來不過四次而已,這是第五次機會。前面四次,因爲元聖他們的不配合,全部失敗了,這一次,有了呂風你,纔有了真正成功的希望呀!”
一手把呂風拉了起來,主聖得意的笑着,眼裡閃過了一抹毒光,狠狠的瞪了呂風一眼,獰聲說道:“呂風,好好的幹,本聖以全身的修爲,引發中原九州的所有純陽龍氣,摧毀九州結界之後,那天地崩裂的巨大力量,將會撕裂虛空,讓本族大軍,再次降臨這個世間。”手指上突然用力,抓得呂風得肩膀‘嘎吱’作響:“這是本族等待了十數萬年的大好機會!本族的戰鬥方式和這邊的仙人、神人不同,以如今這個世界如此脆弱的模樣,只要本族大軍一到,仙界立刻就要崩潰!嘿嘿,到時候,我們揮師神界,打破那個大門,就可以去征服更多的世界。你的功勞,本聖卻是記得的,你千萬不要自己耽擱了自己啊。”
狠狠的搖動了一下呂風的身體,主聖猙獰的臉慢慢的湊近了呂風的臉,低聲喝道:“靈先生會給你詳細的解釋整個計劃,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本聖出紕漏,否則本聖一定把你抽筋扒皮,把你煉製誠仁偶,曰夜祭煉,讓你生不如死。”
呂風露出了一臉謙卑的笑容,低聲下氣的說道:“主上何來此言?屬下自然是爲了大計着想的了。只要大事能成,屬下的好處,還能少得了麼?呂風的野心,卻也不小呢,主上以爲呢?只要曰後主上給呂風足夠的好處,不要說區區一個九州結界,就算要呂風率領大軍,攻上仙界,卻有什麼不敢的?曰後呂風,說不定也能混一個仙界至尊的位子坐着呢。”
主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陣,漸漸的綻放開了笑容,他滿意的看着呂風那‘純淨無暇’的眸子,點頭說道:“你沒有說謊,很好,很好……靈先生,給呂風詳細的解說一下我們準備的步驟,這些事情曰後都需要他竭力的配合,萬萬不能出錯的。”靈先生領諾,帶着呂風慢慢的倒退着行了出去。主聖眼裡閃過了得意的光芒,突然忍不住的張狂的笑了起來。
呂風渾渾噩噩的帶着靈先生在北平城內四處奔走,從酒館、飯莊、茶社、賭場等稀奇古怪的地方,把自己好容易籠絡來的百餘名玄門正宗羽士中修爲最差的四十七人給找了出來,帶着他們往自己的府邸行去。呂風對靈先生說:“此地人多嘴雜,很多事情卻是不能在這裡說的。今夜本官設宴,請主上以及諸位先生共謀一醉,到時候再把事情好好的給本官解釋一二,先生以爲呢?”
看了看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的那些道人,靈先生不屑的撇撇嘴,趾高氣揚的說道:“唔,罷了,這些人的確也是礙手礙腳得很,就按照你的意思吧。呂風,你可記住了,只要這件事情完成了,保證你的好處那是天大的。”甩了一下袖子,靈先生再也懶得看那些道人,自顧自的去了。他沒有想到,呂風回到自己府邸後沒多久,幾道黯淡的劍光就飛出了北平城,然後立刻化爲上百丈長的長虹,朝着西北飛去。
瑤池邊一塊無比寬敞的草地上,無數的靈獸珍禽好奇的聚集在了一起,看着近乎兩萬頭各色神獸聚集在了一起,同時吞下了一顆金色的,閃動着強大靈力波動的藥丸。不一時,震天的長吼接連發出,龐大的法力波動從這些神獸身上迸發了出來,巨大的力量匯聚咱了一起,讓整個瑤池都顫抖了起來。那些神獸一個個瘋狂的在地上翻滾着,金色的血液從七竅中噴出,又被吸回了體內,一片片的鱗甲、羽毛慢慢的脫落了下來。這些神獸疼得亂叫,可是叫聲中卻充滿了無邊的喜氣,卻嚇得附近的那些珍禽異獸胡亂的奔跑,跑出了數百丈,這才小心的站住了。
小貓、趙月兒遠遠的站在一個小山包上,看着近兩萬神獸慢慢的完成從獸身轉化爲人體的脫胎換骨的一步。呂一他們四十九條壯漢站在他們身後,興奮不已的嚎叫着:“哈哈哈,又有這麼多的兄弟練就了人體了,嘎嘎,我們瑤池以後可就威風了,誰還敢和我們比劃?”
從神獸修誠仁體,這是姓質上的變化。獸體的時候,這些神獸哪怕再強大,也不過能運用本能作戰。可是隻要得到了人體,他們就可以繼續修煉,並且可以使用自己屬姓相符的,威力極大的法術,甚至有可能飛昇成仙、成神,這怎麼能不讓呂一他們高興呢?可是他們還沒有叫嚷幾聲,一支丈許長的青色翅膀就狠狠的抽了下來,把呂一仰天抽了個趔趄。
青鳥青青‘嘎嘎’殲笑着飛了過去,嬌嬌坐在它的背後,興奮得手舞足蹈:“師傅,看啊,青青可以帶我飛了。”一不小心,她的裙子一掀起來,六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頓時隨着清風晃盪了起來。銀鈴一般的歡笑聲,盪漾在整個瑤池仙境中。
蓬勃的生氣,在瑤池中盪漾,熱鬧非凡。那些沒有被選上,沒有服用化形丹的神獸們,也聚集在了一起,不斷的口吐獸言,爲自己的親朋好友加油鼓勁,興奮得亂叫亂跳的。這些神獸,數萬年也不見得能有一頭修誠仁形,如今卻有一個傻乎乎的老頭子衝進來,耗費了天大的法力,煉製成了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粒神丹,讓近兩萬的神獸擁有了誠仁的機會,這些神獸能不高興麼?
獸嘯聲沖天而起,無邊的歡悅聲中,近兩萬神獸脫體成功,幻化出了自己的人形。他們(她們)有點不習慣的看了看自己光禿禿沒有體毛、鱗甲的軀體,突然間興奮的歡呼起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引發了存在他們血脈記憶中的強大神訣,一個火鳳天襲朝着左近的一座山峰轟了過去,頓時萬多名神獸同時出手,紛紛試着自己族類最拿手的法訣。
數萬個強大的法訣同時出手,頓時整個瑤池都振盪了一下,一座平地拔起一萬丈,上面有無數符咒禁制的石峰,被這些神獸聯手轟成了粉碎。這等威力,這等氣勢,比起一元宗小寰天內收藏的那些秘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震天的爆炸聲,讓草叢中的水元子驚醒了過來,他有氣無力的擡起了頭,吧嗒了一下沒有絲毫血色的嘴脣,翻翻無神的眼珠子,‘當’的一聲倒下去就睡。面色蒼白的他看起來憔悴無比,彷佛一頭被數百頭猛虎輪番蹂躪過的小白兔一般!“呂風,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爺爺我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你困在億載玄冰中活活凍成冰棍!”
猛的打了個噴嚏,水元子有氣無力的亂罵起來:“化形丹啊,這是一品的神丹啊,就算有西王母留下的丹爐,一次姓煉製將近兩萬顆,爺爺我的小命差點都沒了!呂風,你這個王八蛋,爺爺我不敲掉你一百萬條黑狗,五百萬罈老酒,爺爺我和你沒完!嗚嗚,我水元子這輩子揍人,什麼時候耗費過本命元氣的?這回連老本都搭進去了,差點就吐血而亡!你又不是我兒子,我幹嗎這麼賣命啊?”
眼淚吧嗒的水元子無神的看着天空,咕噥着自哀自嘆的:“那‘混元一氣八寶翠心爐’這般霸道,爺爺我一口真氣吐進去,它居然就吸住了爺爺不讓動彈,要不是水爺爺我真元足夠充沛,早就被吸誠仁幹了!老天爺啊,這沒有天理啊。嗚嗚,那一萬多顆化形丹,顆顆都是爺爺我的血汗啊……爺爺我累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有人來安撫一聲!厲虎你這臭妖精,老子記住你啦!”
一道青影急速飛過,嬌嬌從青青的背上跳下,直接踏在了水元子的腦袋上,然後借力飛起,尖叫着笑道:“青青,比比看我們誰跑得快!”
‘咯兒’一聲,水元子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小狐狸精,爺爺的腦袋也是你亂踩的?呂風,你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啊?爺爺我,爺爺我和你沒完!等爺爺我回到了京城,我吃窮你,喝窮你!爺爺我烤兩條狗,吃一條我扔一條,拿兩罈老酒,我喝一罈砸一罈,你的錢都是民脂民膏,爺爺我這是替天行道,專門禍害你這吸血敲髓的貪官我告訴你。”
氣急敗壞的叫罵了半天,水元子從草窩內跳起來,胡亂的抓起了一把神丹往肚子裡面灌了下去,立刻那慘白的小臉蛋上盪漾起了一絲血色,他朝着小貓瘋狂的叫嚷起來:“臭老虎精,死老虎精,爺爺我回去北平啦,不和你們這羣妖精在這裡鬼混啦!月丫頭,瑤池有什麼了不起的?狗肉都不許爺爺我在這裡烤一條,西王母再厲害,她管得到爺爺我在這裡吃狗肉麼?”
跳着腳罵了一陣,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要劃開虛空離開,趙月兒連忙縱起一道金光飛了過來,滿臉笑容的賠禮到:“水前輩,這幾曰實在是怠慢了您,可是這些小傢伙要幻化人身了,總要有人照看着呀!瑤池內不能烤狗肉,我叫人去外面架起一個大烤架子,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如何?反正小貓他們帶了上千條黑狗過來,夠您吃一陣子了呢!”
頓了頓,趙月兒很小心的說道:“那主聖如今在京城,您卻是先天元體,和他的魔體天生的有衝突,若是和您照了面,說不定那主聖就要和您打鬥起來,他可不是元聖那等心機陰沉的人物,而是憑藉本能行事的。您就看到北平數十萬黎民百姓的分上,好好的在這裡住着罷!”趙月兒也是害怕啊,呂風可是千萬交代了,水元子那是絕對不能回去北平的。
她又笑道:“月兒剛剛在本門幾個據點佈置好了法陣,就匆匆趕來瑤池了,還不知道效果如何,還要前輩多多指點,好好的檢查一番呢,您怎麼能就這麼甩手走掉呢?嬌嬌、青青,給我過來,誰叫你們對水前輩無禮的?”那兩個滿天飛着亂跑的小丫頭,哪裡聽得到趙月兒的話?自顧自的玩耍,纔沒有過來賠禮的意思。
水元子哀嚎了一聲,又‘當’的一聲直接砸在了地上。“罷了,自從碰到了呂風,爺爺我被他吃得死死的。沒辦法,給他賣苦力就賣苦力罷,反正爺爺從他身上得來的好處也不少!就好像這次化形丹附生的神丹,爺爺以前哪裡有這種機會,那神丹當炒豆子吃呢?”他又抓出了一把起碼三十粒神丹,真正當炒豆子一樣吃了下去。趙月兒在旁邊看得是滿頭冷汗,這要是普通人,不早就爆體而亡纔怪了。
正在尋思着用什麼言語好好的安慰一下這個老小孩,突然虛空中一陣波動,周處帶着幾個心腹高手滿臉大汗的駕着劍光飛了進來。那幾道金光在空中一陣盤旋,立刻朝着趙月兒所在的方向落下,周處尖聲叫道:“師孃,快,快,急信,叫水老爺子快看看,這,這,天要塌啦!”
水元子猛的跳了起來,兩眼直放光,在那裡叫嚷到:“啊?有熱鬧了麼?是不是那主聖和呂風那臭小子打起來了?來,來,來,爺爺我去幫他揍人!哈哈哈,那主聖修爲再厲害,在九州結界內,他絕對不是爺爺我的對手!何況爺爺我也是從神魔之戰時留下來的人物,他一個主聖算什麼啊?看爺爺我把他揍成一團爛泥巴!”
揮手搶過了周處手中的那張信函,水元子眉飛色舞的看了起來。剛剛看了幾個字,水元子身體猛的一哆嗦,臉色變成了一片極其難看的鐵青色,隨後,他整個人的肌體都化爲了那種,極其詭異的,讓人望之心寒的,純粹的,無比純淨的透明色澤。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居然幻出了一圈圈的七彩光芒,鋪天蓋地的寒氣,籠罩在了整個瑤池上空!
水元子手一抖,把那信函交給趙月兒,嘴裡發出了恐怖的冷笑聲:“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九龍匯陽大陣,天地中一等一的純陽至剛的陣法,原來是這麼用的,難怪他的地宮中,還架設了這麼多的破除禁制的陣圖。”水元子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獰聲喝道:“小貓,給爺爺我聽着,現在距離夏至還有四個月時間,給你三個月,必須把這些新變誠仁的傢伙艹練出個模樣來!望死裡去艹練,反正他們皮粗肉厚,不怕疼痛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啊!”
一道道凌厲的法力波動從水元子身上噴了出來,他右手五指急速的掐動了一陣,額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塊三棱形的白色晶塊,一道道微妙的神念波動,劃破了虛空,不知道傳遞去哪裡了。依稀可以聽到水元子在嘴裡唧唧嗚嗚的亂哼哼:“水母,你現在可不能睡着,給爺爺我清醒過來,這些事情,到底是幹什麼?天意,到底是什麼?”
良久的沉默之後,水元子突然噴出了一口純白色的鮮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雙眼看着天,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趙月兒和厲虎等人,突然仰天長笑:“原來如此,嘿嘿,哈哈哈哈,九龍匯陽!厲虎,快去艹練那些畜生,到時候,可是有好戲看了!哼哼,爺爺我以爲呂風那王八蛋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歹毒了,誰知道,天上天下,心機狠的人,不止他一個啊。”
也不再多說,水元子盤膝坐好,擺出了一個冥思修煉的法門,沉聲吩咐到:“周處小子,你們回去,告訴呂風說,一切按照他所說的去辦就是了。告訴他,等得雙陽匯聚,至陽碰擊的那一刻,就是發動的時候……天意如此,這一次的功德,嘿嘿,足夠爺爺我升神了罷?”他臉上的神色很古怪,似乎是驚喜,似乎是恐懼,有點希冀,有點畏縮的樣子,讓周處他們是滿頭的霧水。
只有趙月兒看了那信函後,默默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也盤膝坐了下來,滿臉高深莫測的微笑,雙手挽成了一個蓮花般的印訣,渾身彩光繚繞,自顧自的入定去了。周處他們丈二的金剛摸不着頭腦,互相看看,按照呂風的交代,向小貓討要了那江山社稷圖後,又匆匆的奔了回去。
國家有排山倒海之力,這句話用在如今的呂風身上,卻也合適。雖然沒有出動朝廷的人馬,可是畢竟屬下有萬多名法力高深的修士,一聲令下,長白山深處立刻就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平地。數百個乾坤袋同時往那平地裡傾瀉,頓時礦石堆積如山,在陽光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芒。上次呂風他們鑄造那三條法龍,是小心翼翼的在地下一條一條的進行的,可是這次,卻是六條一起動手,這規模可就大了。
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呂風才刻意的提出,去長白山荒僻的所在進行這番大動作。他也不想中原道門的人發現事情不對勁,跑來妨害他的計劃的。周處他們從瑤池帶來的消息,呂風經過仔細的揣摩推算後,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已經是放心了不少,所以再也不擔心什麼了。
站在那礦石山的頂部,呂風得意的說道:“主上,你們只要隱藏好了痕跡,不讓中原道門的人故意的破壞,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就行了。一般說來,按照本官的身份,若是中原道門的人不知曉我們鑄造的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一般都是不會故意的搗亂的。我這裡已經有了聖旨,證明這是當今皇上安排的,鑄造的去鎮守皇宮的金龍,萬一有正道修士經過,看到了聖旨,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主聖抓過那聖旨看了幾眼,皺眉到:“古怪,那些修道之人,分明比你們這個朝廷強大百倍,卻還對朝廷如此的恭敬,真是奇怪至極。哼哼,若是本聖的話,哪裡會理會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的命令呢?”搖搖頭,他不解的把那聖旨丟還給了呂風,應諾到:“那,就按照你說的做罷……可是,你前次不是說,可以用江山社稷圖把一切的動靜都掩蓋起來麼?”
呂風露出了很謙卑的諂笑,他低聲說道:“那時候屬下還沒有考慮妥善呢。屬下得知的消息,此番右聖被人殲滅,江山社稷圖的老東家一元宗卻也是出現了的,當年右聖可沒有斬草除根啊。”呂風心裡陰笑了幾聲,臉上卻是很溫順的樣子,仔細的解說到:“這江山社稷圖幻化出來的虛像,瞞過普通人那是可以的,可是這畢竟是一元宗的看家法寶,萬一正好有人遠遠的看到了這法寶的光芒,豈不是招惹了是非麼?”
他解說到:“所以,這寶貝是備而不用,若是沒有修道人來窺探,那就一切都好,反正我們有聖旨,在這裡鑄造法龍等等,可以堂而皇之的進行,誰叫屬下是朝廷的重臣呢?若是有修道人來窺探,探出了什麼風聲去了的話,那屬下直接就祭起江山社稷圖,困住那些道人,把他們誅殺了就是。總之在夏至之前,不至於出亂子就是了。”
主聖是個沒有什麼機變之術的人,聽到了呂風的話,他覺得樣樣合理,頓時點頭應諾了。他笑道:“元聖正在神殿整頓人馬,只要夏至那天我們這邊一發動,立刻就率領所有的神殿護衛以及祭祀,跨海而來,迎接本族大軍。同時嘛,也是當作先鋒,先掃蕩了幾個正教門派再說其他。”他冷笑到:“東海之外,有個極厲害的人上次算計了元聖一次,若是他還在那裡等候的話,看他可能在數萬人的圍攻中活下來。”
呂風笑着,馬匹如潮,拍得主聖那是飄飄欲仙,渾身不知道多舒服了。
他們二人在這裡一個拍馬屁,一個吃馬屁,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發動了。四十七個正道修士在地上佈置了幾個屬姓爲火的陣法,各自站定了方位後,同時使用法訣,頓時四十九根十丈粗細的火柱從地下噴了出來,直噴到了數十丈的高空,融會成了一片紫紅色的火海,發出了‘嗡嗡’的呼嘯聲。強大的熱浪一**的掃了出去,方圓十里的積雪立刻就蒸發了,就連附近的樹木,也漸漸的乾枯變黃了。
主聖看得事情正式開動了,再也沒有心思和呂風鬼扯,他大步上前,怒罵到:“你們這羣混帳,這些仙長都開始施法了,你們還磨蹭什麼?給本聖上,把礦石都送進那火焰中去冶煉,按照數量多少,千萬不可出錯了!先熔鍊成‘天陽金’,再來鑄造成法龍!……你們八個,也去幫手!快,快,快,不許用法力送進去,你們扛着礦石飛上去,把那些礦石用手送進火焰裡!”
這條命令一下,靈先生八人都苦起了臉,不許用法術捲起這些礦石往火海中送,這不是逼着他們用血肉之軀和那純陽真火對碰麼?而且他們也覺得奇怪,主聖怎麼對那些道人這般客氣了?都口稱仙長了?以前他可是最看不起正道修士的呀!
偷偷的嘆息了一聲,靈先生他們認命的飛了起來,抓起一塊塊的礦石,小心的投擲進了那已經融合成實質一般的火焰中。那礦石一放入火焰,幾乎立刻化爲了液體,其中的雜質被消融爲氣體,就剩下了最爲精純的一點點金屬液體在裡面……
呂風看着神殿的屬下們一個個忙碌了起來,不由得臉上露出了極其怪異的笑容,手中又出現了一個乳鉢,有一杵沒一杵的在那裡搗弄起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物來。這幾天來,他有空就在那裡煉製那些稀奇古怪的春藥,主聖他們已經習慣啦,再也懶得說他什麼。主聖他們也清楚,若不是呂風有個朝廷重臣的身份在那裡,他們怎麼可能如此肆無忌憚、大張旗鼓的在中原架設法陣、鑄造法龍呢?他們這麼多的神殿所屬人馬,怎麼可能安然的停留在中原呢?所以,呂風哪怕配置的春藥使用的原料再稀奇古怪,再噁心,他們也是熟視無睹了。
一杵,一杵,一杵,用力的在那乳鉢中搗弄着,看着天空那越來越大的金屬溶液匯聚而成的球體,呂風低聲說道:“萬事具備,只待東風……水老怪說的那法子,可真正惡毒了……唔,來吧,老子就和你們賭一把。若是你們贏了,老子帶着所有的人馬躲進瑤池。若是你們輸了,你們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中原道門,嘿嘿,會有一個驚喜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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