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頤樓出來的時候,蘇州府的守備大人帶着百多名士兵快步的走了過來,對着一臉醉意的古蒼月打了個手勢。厲風立刻迎了上去,一張銀票塞進了守備大人的袖子裡面,低聲笑着說到:“那夥賊子的事情,還要靠守備大人做主了。”
守備就着路邊的燈火看了一下銀票上的數字,嘴巴頓時張大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他嘿嘿的笑起來:“這位兄弟實在是太客氣了,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呢?那羣匪人,現在就在金龍幫的堂口裡面,我已經調集了五百衛卒用強攻硬弩守住了四周的高樓,就看諸位何時下手了。”
古蒼月的臉上一股青氣一閃而逝,身上冒出了一股濃濃的酒氣,他已經是用內勁逼出了方纔喝下去的烈酒。他冷笑着摩擦自己的雙手,陰聲說到:“這次我們幹掉了白帝門三老之一,白帝門不會就此罷休的,那就乾脆把他在這裡的高手全部都給剷除了,日後對付起來也容易得多。我現在手下還有蒼風堡的好手三十二人,蘇州府的得力捕快五十九人,就是出衆的高手太少了些。”
厲風指了一下身後的六個滿臉鬱悶的老太監笑道:“這六位大人,個個都是一流好手,對付那些白帝門的門人,沒有問題的。”
喝得醉醺醺的,身上衣服凌亂不堪的任天麟嘿嘿笑起來:“兩位老爺子,你們也幫忙去收拾掉白帝門的人罷。嘿嘿,前年我們在四川做生意的時候,他們不也是攔中插了我們一刀麼?再去給爹說,調十三血手修羅過來,殺了這些白帝門的混蛋。”他的手指了一下沙山、沙水兩兄弟,笑道:“我們這兩位長老,可都是先天級的高手,對付幾個白帝門的小輩,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一下子,那六個老太監看沙山沙水的眼神可就變了,先天級的高手,那可是絕對值得尊重的人。
阿竹也興致勃勃的說到:“金龍幫的那三個堂主還有牛老大,就讓我來對付,我手下的兄弟,也可以對付那些跟着白帝門走的幫衆,加上強弓硬弩的幫主,全殲他們根本就不是問題的。”
古蒼月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了春頤樓的圍牆上,陰笑到:“那麼,就動手罷。現在正是深夜,殺人放火的好時候啊。白帝門的人,估計不到我會和他們徹底的撕破臉皮罷?我已經送出飛鴿信,要老大派遣幾個兄弟過來幫我鎮守蘇州府了,日後就算他們白帝門來報復,也沒有關係的。海捕文書一下,他們還敢來蘇州,我就佩服死他們了。”
厲風撫摸着剛剛配上了劍鞘的青冥劍,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那牛老大怎麼辦呢?他現在可是守備大人的下屬啊?”
那守備一臉豪氣干雲、義薄雲天的模樣:“這也顧不得了,他雖然是我的下屬,當初也受了他的好處,奈何我和古大人是好朋友,也就顧不得他了。尤其他結交匪類,這就是死罪,我拿下他,剝奪了他的功名,廢掉他的武功,這也就是額外的開恩了。”他在心裡冷笑連連:“那牛老大用了一千兩銀子捐了一個小武官而已,你現在出手就是兩千兩,我自然幫你啊。。。不撈點外快,就憑我的餉銀,怎麼養得起五房小妾?”
那古蒼月舔舐了一下嘴脣,揮手到:“那就去罷,還在這裡商量什麼呢?衝進去殺光裡面的人,一切都了結了。任家兄弟,你要去調集人手的話,現在就去吧,等過了兩刻鐘,我們在金龍幫的堂口門口會合吧。”
任天麟腳步虛晃了幾下,嘻笑着點頭,帶着沙山、沙水去了。厲風則也不不多說,一馬當先的帶着這一批人先到了蒼風堡在蘇州府的舵口,會合了古蒼月的一批下屬後,一行兩百多人快步的順着小巷急行,不一時就已經到了金龍幫總堂口隔壁的一家大宅子裡面。那宅子的主人是蘇州府一有名的富商,此刻他的院子已經被守備用衛所的名義徵用了,裡面的高樓上埋伏了三十幾個弓弩手,富商的家人已經全部被趕了出去。
厲風他們幾個頭目級別的人也上了後花園的高樓,正好可以看到燈火通明的金龍幫大院。厲風皺眉到:“這白家的小子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麼?剛剛和我們結仇,明知道我們是地頭蛇,居然還敢留在金龍幫?”
那守備大人笑嘻嘻的說到:“這倒是有講究的,他們白帝門通過牛皋給我送了兩百兩銀子,就說是他孝敬我的。嘿嘿,不就是讓我不要出兵麼?可是我偏偏和古大人是好朋友了,這一點小忙,我還是要幫的。而且他們白帝門在天南威名赫赫,一次就送兩百兩而已,也太小氣了些。說實話,如果沒有衛所的士兵出動,這些江湖賊子,倒還真的很難抓的。”
這個守備倒是很不客氣,他收了厲風的銀子,開始在這裡說明他的功勞了,證明厲風的這兩千兩銀子沒有白花。同時,他也是在告訴古蒼月:“不是我不講究朋友義氣,非要收你的錢,而是那牛皋牛老大已經送了銀子上門了,我如果不收厲風的一點點的銀子,我怎麼向手下的兄弟們交代呢?靠一點點的軍餉,沒有好日子過啊。”
古蒼月冷漠的笑着:“這羣王八蛋,他們是認爲,他們現在的實力遠超我們,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吧?今兒個要不是厲兄弟突然殺到,我可就徹底的栽在蘇州府了。按照我的估計,他們雖然在府衙內損失了幾十人,但是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傷到元氣,他們是絕對不會害怕我和厲兄弟聯手的實力的。只要衛所不出動,他們就沒有必要離開蘇州城,所以,自然是樂得在這裡享受了。”
阿竹陰笑起來:“誰知道,阿風的福氣是大得嚇人啊,出去打個轉兒,就招攬了幽冥宮的高手,這可就出乎他們白帝門的意料了罷?”
厲風得意洋洋的拱拱手:“我的福氣麼,比你們是大一點點的了,不用太羨慕我的。”他的話聽得旁邊的守備是直翻白眼,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他可不知道厲風和那六個老太監的身份是什麼,就把厲風他們當成普通的江湖浪人了。
在高樓上觀察了一陣,厲風他們下了樓去,臨行古蒼月吩咐到:“張守備,這上面的事情,可就交給你了,你的手下衛卒,已經包圍了這院子吧?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要有人從高處逃走了,你就射他們,這就是幫兄弟我天大的忙了。等忙完了這一趟,我古某人一定還有一份心意送上,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也不用講究太多客氣吧?”
守備大人滿臉笑容,連聲應是了。他看得極準,那蒼風堡武士的頭目歐陽至尊在朝廷裡面可是高級武將,他小小一個守備,是動不了蒼風堡分毫的,所以,只有和蒼風堡打好關係,一起對抗外來的江湖勢力。如果那蒼風堡再派兩三個‘天罡星’、‘地煞星’級別的高手來蘇州府坐鎮的話,這蘇州府的黑道利益可就是被蒼風堡給霸佔了,他的好處,那是多得不能再說了。所以,今天晚上一個白帝門的人都別想溜走。
他看了看身邊樓子裡面那些手持勁弩的精銳戰士,臉上浮現起了得意的笑容。
厲風他們到了金龍幫大門的時候,吃過了解酒丹,清醒了不少的任天麟已經帶着六十多名幽冥宮的屬下快步到了。沙山、沙水兩個老頭身後,緊跟着的是五個渾身陰氣沖天的中年人,再後面纔是十三個手掌成硃紅色,散發着淡淡腥味的蒙面人。任天麟得意的介紹到:“厲大人,這五位是我們幽冥宮的五方煞神,後面的十三位是十三血手修羅,是我們幽冥宮的中堅啊。對付區區白帝門的一批高手,這是足夠了。”
厲風拱手,恭敬的向那什麼五方煞神、十三修羅打了招呼。這些幽冥宮的高手早就明瞭了厲風的身份,一個個也不敢失禮,連忙回了幾句客氣話。厲風低聲說到:“我們是直接打進去呢,還是偷偷摸摸的摸進去?。。。我說實話,可從來沒有指揮過別人的經驗,參加過的打鬥,也從來沒有超過二十人的,這可要靠諸位出注意了。”
任天麟是個草包,除了喝酒玩女人,他還會什麼?聞言他只能是看向了身後的屬下。而這些幽冥宮的人還沒有說話,陰老太監已經是尖聲尖氣的喝令起來:“厲大人,還用考慮這麼多麼?幽冥宮的各位朋友,就請發揮老本行吧?你們先從四周潛入院子,能夠暗殺的人,就全部殺掉,然後躲藏在他們的議事大廳外面,等得我們衝進去開打了,就用我們的暗器從背後下手,這不就了結了麼?你們的人手先進去半刻鐘,然後我們直接從大門衝進去,我們的實力可比他們的強吧?那還用太細緻的計劃麼?”
任天麟覺得有道理,他向那五方煞神看了一下,那五個中年人也不作聲,就彷佛是一溜兒鬼影子一樣的貼着院牆溜了進去。而十三血手修羅則是快步的到了後方的院牆處,輕輕的跳了進去。他們對於陰老太監的暗器沒有興趣,陰老太監很是不爽的沉下了臉。沙山老頭兒點頭笑道:“這就足夠了,五方煞神的功力我老頭子可是知道得清楚,一般的一流高手,不堪他們一擊啊。”
沒有人迴應他,沙山只能有點惱火的閉上了嘴巴。厲風看得他不高興了,立刻就笑着說到:“那是自然,幽冥宮的潛殺手段天下第一,晚輩可是早就知曉了。。。唉,還真的有點緊張啊,第一次參加大規模的火拼呢。下午的時候在府衙,倒還沒有感覺,現在可就有點。。。嘿嘿。”
一行人輕笑,過了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後,古蒼月大步上前,一掌劈向了那金龍幫的大門。陰柔的掌力讓大門無聲無息的變成了碎片,‘噹啷’一聲巨響,厲風已經拔出青冥,一道青光直衝了進去。那沙山沙水兩個老頭子哪甘示弱?兩道湛藍色的光芒帶着絲絲寒氣,電光一般的射了進去。古蒼月低喝了一聲:“衝,殺光這些混蛋。”也緊跟着衝殺進了大門。
任天麟吞了口口水,笑着說到:“兄弟們,你們進去吧,留下幾個人陪着少宮主我。。。殺人,可不是我喜歡的事情。啊?”他手一揮,三十幾名幽冥宮的高手衝殺了出去,留下了足足二十人環繞在了他的四周。
阿竹看了看身後的兩百條忠於自己的金龍幫打手,低聲喝道:“兄弟們,衝進去,砍了那幫勾結外人的王八。蘇州府的生意,是我們金龍幫的,屬於我們的金龍幫的。他們,都是一羣叛徒,砍死他們。”他‘唰’的一聲拔出了一柄沉重的斧頭,那兩百條金龍幫打手低聲呵斥一聲,也都拔出了雪亮的手斧,跟着阿竹潮水一樣的涌了進去。
厲風根本沒有理會那些第一層院子裡面的大漢,因爲他們早就已經失去了生命,一個個躺在地上,都已經僵硬了。直到厲風衝到了最後一層院子裡面,他居然還沒有發現一個活人。等得厲風站定在了金龍幫的議事大廳前,他才終於聽到了活人的語聲。厲風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這幽冥宮的殺手,也實在是太厲害了一些吧?一路上起碼也要有百多號漢子,現在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不過,這一點是很容易理解的,一個二流的殺手,用暗殺的手段可以輕鬆的幹掉一個一流的高手,何況這些幽冥宮的屬下,個個都是特等的殺手呢?把這十八條煞神送進了這個院子,那些在外面守衛的金龍幫下屬以及白帝門的屬下,也就只有見閻王去了。
大廳內,吵得不亦樂乎,一個粗壯的聲音咆哮着:“大公子,老爺子就這麼被幹掉了,還有這麼多兄弟的性命,你是真的不去報復麼?”
白大公子溫和的聲音傳來:“我說過了,殺古蒼月的機會只有一次。這一次沒有殺了他,想殺他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老爺子的掌力居然也只能稍微的壓制住古蒼月,難道你們認爲在場的人中,有誰可以對付得了他麼?現在那厲風和古蒼月正在一起,加上那六個來歷不明的老傢伙,我們的頂尖高手的數目,不見得能夠應付得了啊。如果古蒼月根本就不和我們動手,他轉身就逃跑,你們誰能圍死他?我們如果沒有損失這麼多人,那還不是問題,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一個陰柔得聲音問到:“那麼大公子到底是做什麼打算?如果我們不進攻的話,那也應該換個落腳的地方,大公子已經說了,我們現在無法對付古蒼月了。古蒼月畢竟是蘇州府的總捕頭,如果他用官府的勢力來爲難我們,那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粗豪的聲音喝罵到:“老冷,你說什麼呢?躲?”
白大公子也冷笑到:“躲藏起來麼?爲什麼要躲藏?就古蒼月現在的人手,他就能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麼?他手下的捕快,幾個得意的鐵捕都受了傷,剩下的都是一羣廢物,動用官府的力量對付我們,如何對付?發海捕文書麼?可是在四川,官府不也是等於我們的人麼?。。。那張守備也收了我們的銀子,整個蘇州府,還有什麼可以對我們造成威脅的?爲什麼要躲開古蒼月?這不就是侮辱我們白帝門的威名麼?”
陰柔的聲音毫不客氣的置疑到:“那麼,大公子到底是做什麼打算?進攻也不進攻,躲藏也不躲藏,住在這裡,等古蒼月調集了蒼風堡的大批高手來對付我們麼?”
白大公子極其自信的說到:“你們怎麼知道我的計劃?哼哼,我現在就是要停留在這裡,告訴那古蒼月,我們白帝門的人就在這裡,我們沒有逃,我等着他古蒼月調集人手來圍殲我們呢。我已經接到了飛鴿傳書,門裡大援,青城、峨嵋、點蒼三個門派的盟友就要趕到蘇州府了,我等他們蒼風堡調集了人手,到時候我們把他們一網打盡,狠狠的讓這個北方的霸王在我們南方吃一個大虧。”
白大公子呵呵的笑起來:“我現在出道江湖,缺少的就是名氣,要是在我的組織下,能夠一舉幹掉三五個蒼風堡的‘天罡星’,嘿嘿,我們白帝門的名聲,豈不是又響亮了三分?。。。這麼好的計劃,我們爲什麼要躲開呢?讓那古蒼月認爲我們害怕了他們麼?哼,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都不許吵了,這一次我們居然有了這麼大的損失,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等得回去了,你們一個個都要被爹責怪,還不好好的配合我多立下一點功勞,我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交差。”
頓了一下,那白大公子繼續吹噓到:“如今我們根本沒有理由去繼續的襲擊他們。他們現在不是還在春頤樓喝酒麼?就讓他們高興吧,等我們大援到來,就要他們哭出來。。。牛老大,你的人手,可要勤快一點,蘇州府的風吹草動,你可都要看住了。”
厲風恍然了:“難怪這王八蛋還帶着人死守在金龍幫不肯離開,我還以爲他的膽子有多大,原來是把自己當成魚餌了在這裡釣魚啊?媽的,青城、峨嵋、點蒼三個門派的高手都要過來了?這傢伙就不怕請神容易送神難,那些傢伙要在蘇州府分一份利益麼?。。。媽的,那峨嵋派和烏神老道的峨嵋派,不知道有沒有關係。。。媽的,管他這麼多?誰叫他是‘峨嵋’的人呢?到時候一樣的殺光了。”
既然已經幸運的聽到了白大公子的計劃,厲風也就沒有興趣再浪費時間了,他手中長劍發出了一聲龍吟,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呼嘯着劈向了大廳大門。‘嗚嗚’的怪嘯聲震得人耳朵發麻,厲風已經一劍把那厚重的木門劈成了碎片,隨後,他大聲的叫嚷起來:“喂,裡面的,不用躲了,大爺我知道你們在裡面,識趣的都出來,獻上美女十名,黃金萬兩,白銀十萬兩,銅錢百萬貫,絲綢布匹十萬,小爺就放你們回去。”
他身後的沙山、山水兩老不由自主的向着後面退了一步,他們是殺手,並且是殺手中祖宗級別的人物。但是,“殺手也是有尊嚴的,殺手,是絕對不會做入門搶劫這樣的事情的。這叫做土匪,不是殺手。”
大廳內一陣大亂,六十幾人匆忙的從大堂內跳了出來,大廳兩側的廂房內,那些關着門向火、喝酒、休息的白帝門、金龍幫屬下也都紛紛衝出,足足有三百多人出現在了厲風他們面前。
白靈心一聲尖叫:“小賊,是你?你居然還敢來?”她一劍朝着厲風劈了過去。
沙山冷笑一聲:“這也叫劍法麼?”他的手腕隨意的一抖,一道湛藍色弧光‘啪’的一聲射了出去,白靈心手上的短劍粉碎,整個人彷佛被雷打一般,狼狽無比的扎丫着雙手飛了回去。那白大公子反應極快,掠上去一步,用手抓住了白靈心的右手,奈何那沙山劍氣實在強得變態,白靈心的身體去勢極大,硬還是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疼的尖叫起來。
厲風拍拍手,罵到:“媽的,也不看看小爺身後站着的是誰,也敢胡亂出手?喂,白家的大公子,我剛纔的條件,你要是答應了,現在就交出來,我保證你們可以安全的離開蘇州府,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令妹也算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嘿嘿,要是惹毛了我,等下就抓住了她先痛打三百大板子,把她屁股打開花後,送去男監牢。”
白大公子冷目凝視厲風,突然問到:“厲公子不是要離開蘇州府麼?那厲竹幫主不是也要和厲公子一起離開麼?怎麼突然又回來了呢?莫非你們認爲,憑藉着眼前這三人,就能把我們怎麼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