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封信 不煽情

親愛的LL:

晚上好!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二天,自然且寧靜。我發現商場放的歌曲與第一天相同,我有些失望,同樣也擔心着今後的每一天播放的歌曲是否都會與今天一樣。

店長又教了我一些注意事項,既昨天告訴我每款服飾的價格後更深入地瞭解了一些,比如服飾的產地,是哪位歷史名人的故鄉。客人來臨時的問候語離開的送別語,還有每件服飾該怎樣去介紹,總之就是挑選好聽的話說。

新建設的商場會有很多客人逛得暈頭轉向,以至於頻繁地會有客人來店裡問路,“您好,請問,謝謝”大概這樣的流程每天會不計其數地上演着。

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士指向我,示意我過去,我走到店面前時她說:“去取拖布把這些腳印拖掉。”我去貨倉找來了拖布,很認真地幹起活來,即使我也不太清楚剛剛命令我的人是誰。店長也找來了棉拖與我一起清理,我很快將手裡的工作忙完又接過店長的拖布繼續拖地。適者生存,人之常情,我想服務人員的態度該是我這個樣子。

午餐時與昨天吃的相同,一碗麪,一瓶純淨水,坐在僵硬的座位上卻感到異常舒服,大概是站久了的原因。

你給我發來了許多條短信,告訴我那些科目通過那些沒有,因爲一些原因我不方便了解的事情你統統告訴了我。親愛的,我很感動。喝了幾大口水後,我將電話打給了你,我們聊了一些關於我掛的科目,我們都覺得很不應該,我也是很難理解,但我還是覺得沒有關係,這些小事會很輕易地解決掉的。面很快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樣子使工作了一段時間後的我很有食慾,我一隻手舉着電話緊貼在耳邊與你暢聊,另一隻手拿起筷子狼吞虎嚥了起來,我感覺到了另一種充實,即使在外人眼裡看起來是辛酸。

親愛的,我也一直想爲你做點什麼,所以我要堅持下來。

因爲商場剛剛建立不久的原因,各個方面的規章制度都很嚴格,即使是假期做兼職工作的我也需要去什麼什麼防疫中心辦理健康證。好消息是從明天開始我就要成爲一名正式的員工了,只需要將我傻傻的一寸照片貼在工作證上再掛到胸前。壞消息是,明早我不可以吃早餐,因爲辦理健康證時需要抽血化驗。

下班後,我跟隨着人羣走過了車輛匆忙行駛的街口,一些店面霓虹斑斕着閃爍,一些店面早已拉下了閘門等候深夜的降臨。一路走走看看,發現這些天一直覺得無比陌生的地方其實也就這麼大,在幾千或是幾萬次步伐踏過後,一切就變爲了熟悉。廣場上稀鬆的人羣,但大部分都是大爺大媽,廣場舞依舊歡樂地進行着,這也許是唯一能叫他們感到輕鬆的事情,我越仔細看着,越是覺得他們年邁的笑臉像極了童真。

人在年老之後就會越來越像小孩子,這點我深信不疑。

到家之後我給你打了電話,匆忙聊了幾句後似乎覺得你不太開心,可我又擔心着問的多了你會覺得煩,掛下電話後,我只好發幾條短信給你。

下班後回到家裡,我會先換上睡衣在牀上躺一會,伸展一下疲憊不堪的身軀,等到媽媽將晚飯做好叫醒我吃飯,這些天我一直很有食慾。吃過晚飯後有時會打電話或是發短信給你,剛剛得知你也正在吃完飯,於是掛下了電話。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下班後的我無事可做,面對着窗外的無盡夜色,心裡就開始發悶,我害怕累積起來的絕望有一天會突然將我壓垮,而我卻連哭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看過最深情的書籍,你看過最悲傷的電影,你玩過最絢麗的遊戲,你購買過所有琳琅滿目的商品,你遇見過形形**的人,你聽過他們各自的故事,你度過了太多太多的黃金歲月,可你依舊沒能很好地生活。

某位作家在自己的小說上寫到:我們的人生,故事太多,結局太少。

我終是愛上了這種表達方式,在每個不知所措的夜裡盡情書寫着我對你所有想說的話。其實我很感謝你,能夠讓曾經性格無比暴躁的我靜下心來認真地說出我的心裡話。

親愛的,今晚的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種難過,我覺得這種難過經歷最多的人是我的父母。過去的我固執己見,覺得全天下的道理都是故作文人的屁話。可是今晚的我突然就想得很通透,過去我真的是做了一些錯誤的事情,包括說出了許多不應該對他們說出口的話,我能夠想象到當時他們的心情或是被掩蓋住的表情,那些日子裡他們的難過是我最深沉的罪孽。

所以啊,我該好好對待與家人在一起的生活。我不是很喜歡與家人溝通但是要做到認真傾聽他們說過的全部的話,我想讓他們的生活慢慢變得溫暖起來,即使我現在所能做的一切很有限。

今晚我還是沒能控制的說了好多,不知道看到這裡的你有沒有覺得煩。

夜晚真的是善於表達的時間,所以很多人會選擇在夜裡說出煽情的話,或是做出背叛感情的事,思想總是會覺得這些漆黑會掩蓋住一切,可思想是在無休止地涌動着,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它也在支配着我們。夜裡有太多謊話,也有太多真心的話,但是你知道的,思想永遠不會說謊。

就像以玩笑說出口的情話,往往都是用心的。

今晚我想睡得早一點,明天需要起早去****,但是又擔心自己翻來覆去會睡不着。

我究竟在過着怎樣的生活,愛我的人究竟在怎樣對待着我,我還應該怎樣做?

我越來越不確定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這變幻萬千的黑夜。

親愛的,這封信裡沒有很多煽情的文字,但是這裡的每一個文字都會如我一般深愛着你。

你的,文小翌。

20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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