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只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獨孤梟一雙眸子淬着濃濃的痛楚看着雉兒，他甚至不理會上官凌汐。
只是一味盯看着雉兒，他現在只想聽她說話。
如果你說沒有，我就信你！
就算全世界都誤會你，只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就算我已經眼見爲實，只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就算你真的移情別戀，只要你說沒有，我就信……
我只信你一個人……
那道目光灼熱炙人，狠狠地烤噬着雉兒的心，她多想衝口而出，這一切都是戲。
也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醒過來，一切能回到從前，她和獨孤梟還有孩子能幸福生活下去，儘管戰亂，但他們三人一命。
喉嚨有黏液粘住，她喉嚨嚥了咽，張了張口，發現無語凝噎。
都走到了這一步，拜託所有人，瞞着他，只是想留住他的命和孩子。她不能因爲一時意氣而破壞她所有的努力。
雉兒狠心一咬牙，將眸光強擰過去一直注視着她的上官凌汐身上，柔聲一笑，語氣嬌媚道：“凌汐，我累了。”
“雉兒！”在上官凌汐還沒有反應答話之時，獨孤梟衝口凌聲喝叫一句。
獨孤梟魅身一閃，捉起雉兒的手腕，一把將她從錦被下拉出來，衣衫凌亂，拉扯之間，露出香肩。
肩上那曖昧的紅印刺痛了獨孤梟的雙眼，一時難受得怔愣。
上官凌汐推開怔愣的獨孤梟，將雉兒連人帶被擁在懷中，沉聲指着獨孤梟道：“別拉扯雉兒，她現在身懷有孕，受不得你的力道！”
這不是做戲，上官凌汐是真的擔心獨孤梟的力道傷害到雉兒和她肚子的孩子。他答應過雉兒，如果雉兒離開獨孤梟，他會將孩子視如己出。
她做到了，那這孩子也是他上官凌汐的孩子了。
所以上官凌汐所流露出來的緊張是真情實意，獨孤梟看得分外清楚。
也許剛剛可以是一場戲，可是感情和眸中的光芒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誰又真的會緊張成這樣？
他可不相信上官凌汐是那種會把別人孩子視如己出的人。
一刀一刀剜割凌遲，到現在狠狠一箭穿心，獨孤梟已經痛得麻木，額間的汗珠聚集滑落，他咬牙忍住疼痛。
“我沒事，別緊張。”雉兒忍住要看獨孤梟的衝動，轉眸看向半攬她入懷的上官凌汐，柔聲細語。
心頭滴滴血，千蒼百孔。
看，原來我也是個戲子。
獨孤梟，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騙過自己，騙過你……
“雉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這孩子是誰的？”獨孤梟不甘願，不死心，不放棄，儘管他已經痛得心如刀割，死死忍住眼眸中的脹痛酸澀。
雉兒留着一個堅硬絕情的側臉給獨孤梟，可是與她四目相對的上官凌汐看得分外清楚。
她眸中含着濃得化不開的哀傷，一種要毀天滅地的悲涼，那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盤旋。
如她以往所做一樣，她堅強忍住流淚的衝動，一滴淚一心血嚥下，獨嘗苦澀傷痛。
上官凌汐的心被狠狠重擊。向來最愛她，最捨不得她有一點傷痛的凌哥哥，如今卻是親手傷她，逼迫她。
他曾想要護她一世幸福的溫柔，再也不復返，如今只剩下蒼涼的恨。
爲什麼你遇上的那人不是我，爲什麼你哀傷的那人不是我？
如果能先神子梟一步遇上你，我們之間是不是就能完滿呢？
早一步，遲一步的愛情，卻終敵不過剛好遇上的你。
“雉兒……”那話突然就這麼哽咽在喉，原來他也不是如他自己所想，能心狠若此。
但是……
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把話跟他說清楚，也好絕了他的念。安心待在我身邊。”上官凌汐輕輕撫過雉兒額前的碎髮，接住她欲流不流的淚。
那淚滴在他手背上，滾燙得灼人，燒灼着他的心。
雉兒勾起一抹適宜的微笑，垂眸，將所有悲傷掩下，從容地看着獨孤梟。
沒人知道她幾乎花費她所有的力量才能裝出這一份從容。
“這……孩子不是你的。”雉兒淡淡的說道。自此至終都不敢與獨孤梟有目光交流，她怕他目光太通透，將一切都看通看透。
獨孤梟三步並作兩步走，在上官凌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擒上雉兒的雙臂。
上官凌汐不禁愕然，就算獨孤梟纔剛醒來，如此衰弱，可是他身手都這般敏捷，不得不驚歎他武功之深不可測。
雉兒只是遞給上官凌汐一個眼神，上官凌汐明瞭，只堪堪停止要掰開獨孤梟的手。
“雉兒，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不是愛我的嗎？”獨孤梟衝着雉兒咆哮着，此時此刻他都不願意相信。
“你眼見的一切都是真的。愛，我怎麼還會愛你？當你親手將我送給凌汐之時，我對你再無愛。後來，因爲林夕，我失去我的孩子，我已經心如死灰。怎麼還有愛？”雉兒含淚控訴着一切。
其實早在她知道獨孤梟深愛她的時候，她已經把這過去種種都放下了，可是如今卻用這過去的一切折磨他和她。
“不是的……不是的……你愛我的，不然……你怎麼會……回來……”對於雉兒的指責，獨孤梟同樣心疼不已。
那三年，他何嘗不是這般恨過自己，如果一切能重來，他絕對不會將雉兒拱手送人，也會保住他們之間的孩子。
“不，我不愛你。”假話，誰比誰說得響亮真切？
“我會回來，只是要報復你。我愛的人，是凌汐。如今我有了凌汐的孩子，那我也會回到凌汐的身邊。”
“不！不是這樣的。你是愛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皇妃。你跟我走！”獨孤梟反手握上雉兒的手腕，將人強硬拉走。
“獨孤梟，把雉兒放開！”一直注視着事情發展的上官凌汐，見獨孤梟硬將雉兒拉走，也走了出來阻止。
“滾開！”獨孤梟一個提氣兒，一掌毫不留情打在上官凌汐的胸膛上。上官凌汐被打倒在地。
“我跟你走，你能讓我和凌汐說幾句話嗎？”雉兒對獨孤梟說道。
“不能！”獨孤梟鳳眸含着攝人的冷光，狠狠拒絕道。他的心已經痛得無以復加，聲聲凌汐，句句刺痛。
“凌汐，你等我。”最後，雉兒留下了這句話，被獨孤梟帶走。
上官凌汐想追上去之時，發現經脈鎮痛，獨孤梟這一掌好不狠啊。他有多痛恨他，這一掌就有多用力。
他知道雉兒那句話的意思，可是……
罷了罷了，何不，他也一賭？
賭雉兒會回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