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遇險
再說,以十一的身手,已經摸到了牀邊,要殺他,根本不能失
這個刺客比十一差得太遠。
所以這個刺客不可能是十一。
除去秋桃和十一,只剩下一個可能。
那就是越姬的人。
他和越姬各懷鬼胎,都想獨攬大權,他暗中培養的皇女繼承人被殺,他就知道已經激怒越姬。
這次越姬被劫,他雖然答應對方條件,換了越姬回來,但絲毫沒有打消越姬對他的猜忌。
反而更害怕他另外培養蛇皇,於是先下手爲強,將他除去。
就算殺不了他,也用蛇皇之毒傷他,令他不得不自行毀去手中那條幼蟒。
因爲蛇皇之毒,並非無解,而解藥卻是青蟒的膽。
如果不是迫不得己,誰會殺蛇取膽?
所以蛇皇之毒纔會無解。
毀去他手中幼蛇,他就無法再暗中培養皇女。
而越國一直是以女子爲皇,他不可能直接成爲帝王。
他培養不出新的皇女,就斷了他成爲皇上皇的路。
大巫師念頭產生,越想越覺得確實如此。
黝黑乾瘦的面龐陰森可怖,狠聲罵道:“賤人,你不給我活路,我豈能讓你好過?”
吩咐下人打來熱水,退去所有下人,打開暗室,取出一條青蟒幼蛇。
十一在窗外看得清楚,那條幼蛇正是那日小姑娘抱在懷裡的那一條。
大巫師將青蟒幼蛇懸吊起來,臉上神情越加陰沉似有千般不捨,但看過手臂上滲出的黑血,再沒遲疑,將青蟒幼蛇肚子破了開去,取出蛇膽,直接生吞嚥下。
過了不到一柱香時間,他手臂上滲出的黑血漸漸轉紅,直到完全變成了鮮紅之色,他才鬆了口氣擰着熱水巾子,拭去臂上污血,將傷口包裹起來。
十一看得明白,恍然大悟,原來青蟒的膽就是蛇皇之皇的解藥。
她記得清楚,在蛇皇寢宮小隔間裡,還有一條幼蛇。
只是不知平陽侯中毒已久,那條幼蛇的膽能不能解去他身上的蛇皇之毒。
但無論如何,總得一試。
這個時辰並非蛇皇沐浴休息的時候,要偷幼蛇得繞過蛇皇的大牀,十一光想想就頭皮發麻。
但她必須儘快趕回去,否則被人發現她不在馬車上,只怕又得節外生枝。
潛到蛇皇的屋外,硬着頭皮,撥開窗頁,翻身入內,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屋裡很黑,以十一的眼力,也只能勉強看清屋中物件。
大牀上傳出女子痛苦而又快活的呻-吟。
十一縮在牆根一動不動,等了一陣,確定蛇皇沒有察覺才貓着身子無聲地朝暗格方向潛行過去。
手碰到暗格,眉頭卻慢慢擰緊。
這黑燈瞎火的,蛇看得見她,她看不見蛇,怎麼抓蛇?
到處亂摸,被它咬了,到時見着平陽侯,真不知是誰化枯骨。
難道要枯骨對枯骨?
十一眼前彷彿出兩架骷髏白骨一同走在黃泉路上的情景。
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遲疑間突然暗格裡頭髮出‘咚,地一聲卻是裡面幼蛇發現了十一,撞向花格。
十一暗道了聲:“不好。”
果然大牀上傳來一陣細細索索地聲音,濛濛月光下見帳幔掀開,斗大的蛇頭從幔後探出,向這邊望來,直直地看向十一,雙眼在黑暗中發出陰森幽冷的光芒。
十一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後背緊貼着花格,一動不敢動。
蛇這東西,只要你一動,帶了風,即刻就會會隨風追來,將你纏住。
以蛇皇這等龐大的身驅,一旦被它纏住,就休想再脫出身去。
十一手腳冰冷,強作鎮定,不讓自己露出半點怯弱的神情,於黑暗中與蛇皇對視。
爲上獵者與被獵者之間的心理戰,只要被獵者稍微露出一點示弱的神情,獵者馬上就會做出最快的行動,將被獵者拿下。
被獵者只有足夠的氣勢,纔有可能讓獵者有所顧忌,甚至退縮。
與衆多野獸廝殺活下來的十一,深深懂得這個道理,知道今天要想脫身,就不能有絲毫示弱。
蛇皇向空中聞了聞,用動物自身的本能嗅覺能力,認出十一。
發出歡快地‘滋滋,叫聲。
那聲音落入十一耳中,卻嚇出一身冷汗。
大巫師受傷,宮裡上下都在捉拿她。
就算這惡蛇不動,將宮裡護衛引來,她同樣難以脫身。
最讓她頭痛的是,有這條惡蛇堵着出路,她想公然將幼蛇帶出去,實在難如登開。
但今晚是她唯一的機會。
事到如今,她只能放手一搏。
十一試着將手背到身後,摸索暗格開關,放幼蛇出來,設法拼着被幼蛇咬到,擒了它,靠着自己敏捷地身手,從蛇皇身邊逃竄離去。
手還沒碰到暗格,蛇皇卻象知道她心意一般,突然發難,閃電般向她暴射而來。
十一大驚失色,哪裡還顧得上開啓暗格,慌忙向旁邊閃躲。
黑夜中視物,人類的視力遠不如蛇類的嗅覺有用,十一剛剛落地,蛇重已經調轉方向,再次向她襲來。
而且蛇皇體型龐大,整個身體下地,竟將來路堵得死死的,唯有挨近大牀的地方,還有一些空隙。
生死之際,十一已經顧不上盜取幼蛇,瞅準位置,向大牀方向急躍而去,腳尖在牀沿上一點,只需撲到窗口,就能脫離蛇皇的包圍圈。
十一的心懸在嗓子眼上,能否脫身就看這一下。
不料·這時腳踝上一緊,生生地將她躍起的身體絆住。
腳邊傳來虛弱的聲音,“帶我一起走。”
十一低頭看去,竟是蛇皇大牀上的女子一時未死,神使鬼差地抓住了她的腳踝求救。
十一欲哭無淚,她自身難保,哪還能帶得了她?
回頭,見蛇皇巨大的身影向這邊撲射而來,偏偏那女子垂死之下·竟不知哪來的那麼大力氣,死死握着她的腳踝,竟令她一時掙不出腳來。
十一無奈,倒轉劍柄,向女子頸項擊去,將女子打昏,才抽了腳出來。
然這一停頓,已經失了時機。
繞是她避開蛇皇一撲之勢,硬生生將身形撥高,向窗口撲去·腰間一緊,卻是被蛇皇的蛇尾纏住,強拉了回去,粗大蛇身飛快地將她身體捲住。
十一的心往下沉去,緊握赤水劍,向蛇皇刺去,但手臂和身體被蛇身一同纏住,這一刺,刀鋒只是斜斜從蛇身上劃過,雖然傷得蛇皇皮肉·卻沒能傷到它的筋骨。
蛇皇吃痛,反而發了瘋,將纏着的十一的蛇身收緊·箍得十一險些窒息過去,手臂更是無法擡起絲毫。
十一哪肯就這麼放棄,拼命掙扎,然而她越掙,身體被纏得越緊。
就在這時,感覺粗壯的蛇尾擠進她兩腿之間,以她無法抗拒的力氣,生生將她的雙腿分開。
十一身體無法動彈·心一沉再沉·終究逃不過這一劫。
小臉迎着月光,絕美的面龐盡是絕望·悽然一笑,“因你·我落到這般死法,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十一閉上眼,等待着臨死前慘無人道地蹂躪。
忽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森然的劍芒閃過,直刺蛇皇閃着幽森綠光的眼眸。
那身手是十一再熟悉不過的,淚驀然颼出,脣哆嗦着,輕抖出聲,“夜。”
一直以爲他放棄了她,哪知在她絕境之時,來救她的,卻是他。
夜的身手豈是十一能比,加上蛇皇又全無防備,那一劍又快又狠,直刺進蛇皇的眼睛。
蛇皇痛得一聲嘶叫,纏着十一的蛇身一鬆,向夜反擊而去。
夜不但不閃,反而將劍往前更深地一送,低聲急叫,“快走。”
十一知道自己一走,夜能否脫得了身,實在難料。
夜拼死救她,她又豈能這麼舍了夜而去?
雙臂一得自由,將脣一咬,二話不說,緊握赤水劍向蛇皇七寸處狠狠刺下。
夜濃眉微蹙,心頭卻是百樣滋味,她此時不走,失了時機,就再難走得掉。
十一是他教出來的,當然知道十一最懂得時機之道。
她不但不走,反而與蛇皇相鬥,自是這丫頭不肯獨自離去。
有她這份心,他滿足了。
但蛇皇的皮肉非同一般蛇蟒,非一般刀劍能傷,就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十一這麼做,不過是平白陪着他搭上性命。
急喊出聲,“快走。”
十一擡頭,深看了夜一眼,仍不退不避,手中赤水劍,仍直直地刺下。
蛇皇感到危機,放棄攻擊夜,回頭過來,向十一咬去。
就在夜認爲十一必傷在蛇口之下,不忍再看之時。
十一手中赤水劍,竟如切豆腐一般,直沒進蛇皇七寸。
夜微微一愣,即刻反應過來,被雙頭蛟看守着的這把赤水劍,果然是件神器。
想通了這點,心定下來,越加用力將刺入蛇皇眼睛的窄劍緊緊抵住,不容蛇皇低頭吞咬十一,沉聲低道:“別被它纏住,開膛破肚,要快。”
巨蟒的纏合之力極大,即便是垂死前暴發出來的力氣,也足以將人的一身骨骼盡數勒斷。
十一從來沒有殺過蛇,更沒有對付過這樣龐大的巨蟒,一招得手,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夜的話,果然見蛇皇扭動身體,向她纏來。
忙放開劍柄,騰空躍起,避開卷掃而來的蛇尾,身體落下之時,雙手抓住劍柄,往下剖去。
蛇腹本是蛇身體最薄肉軟的部位,赤水劍又是吹毛斷髮的利器,當真將蛇皇的肚子破了開去,腥熱的血濺了十一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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