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山關月

“淑妃,淑妃,怎的又是淑妃!”揮手掃落宮女奉上的熱茶,錢嬪橫眉怒道。

小忠子低着頭不發一言,這些時日來對此種情況他早已習慣,也清楚越是這種時候,他便要儘可能的少說話。

斜目向戰戰兢兢地,垂首立於身側宮女遞了個眼色,後者如蒙大赦捂着被滾燙茶水濺到的手背,迅速退了出去。

一掌重啪案上,錢嬪緊皺着秀眉,睨着小忠子:“孫美人那邊怎麼樣了,可有傳來消息?”

小忠子擡頭看了錢嬪一眼,略有遲疑地道:“這孫美人等人被貴妃娘娘下了禁足令,奴才身份低賤,漫說是進去傳話了,就連靠近小主們的居所都不能”

緊接着撩起袍子,噗通跪在了地上,語氣中滿是歉疚與委屈:“娘娘恕罪。”

聽此,錢嬪驟然握起手掌,充斥着怒氣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別跪着了起來吧,說到底事情搞成這樣,也並非全是你的錯。”

“奴才謝娘娘恩典。”

小忠子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將那生活在繁華深宮處處都要看人眼色,心裡有苦卻又無處訴,只得生生忍着的苦悶樣兒,演了個十成十!

“再不甘心又能如何,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正二品貴妃娘娘,而你不過是個命如草芥的奴才,治你比踩死只螞蟻還要容易,這就是有權勢的好處。”錢嬪說的淡漠,臉上的神色卻不同於她話語的平靜,陰沉詭寂。

乍聽上去這番話好像是在說小忠子,實則,同時也是錢嬪長久以來的境遇。

低人一等就要俯首稱臣,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做出一副討好的狗腿兒樣,就算不情願,再厭惡,爲了生存都不得不深埋心中情緒陪着笑臉。

是苦是甜,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瞭解。

在宮裡不論位階高低,這爲主者身邊的宮僕,出了自己所屬的宮苑,所代表的就是自己所侍奉的主子。

俗話說的好,這打狗還要看主人,欺了她的人也就等於辱了她的臉面!

雖說這種事情早已屢見不鮮,但今時不同往日,她絕不會一聲不吭繼續受人欺壓折辱!

深吸一口氣舒緩心神,錢嬪咬了咬下脣,微眯的美目迸出一道冷光:“貴妃不是私自做主去了刑部麼,既然她執意要與李丞相對抗到底,那本嬪便幫她一把推波助瀾。”

德妃的死活她從來就不關心,真死了也好,省的她另作籌謀。

她可不像某人一樣,心心念唸的都是什麼以牙還牙,有了足夠震懾衆人力量,還愁沒有人自告奮勇的去出頭嗎?

可惡的不是德妃,是德妃背後的勢力,沒了雄厚家世的支撐,她什麼也不是。

她自知與李氏抗衡,勝算微乎其微,相比以悲慘的結局收場,她更樂意讓開道看別人去鬥去爭,若落得個兩敗俱傷就更好了。

錢嬪臉上怒色漸漸消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地猙獰,輕嗤一聲,眼底掠過恨色:“去找個可靠的人,大肆宣揚德妃的死訊,或許貴妃想要的就是這麼個結果,如此本嬪不介意成全了她!”

小忠子聞言面露不解:“娘娘此舉風險頗大,要知道眼下宮內四處無不是華熠宮的眼線,還請娘娘三思。”

錢嬪脣角勾起輕笑,於那瘮人神色的襯托下更添森冷:“本嬪就是要讓她們知道,是真是假一驗便知,屈屈流言怎會有損貴妃,還不如一刀斃命來的利落!”

她地位越是岌岌可危,她便越開心。

所以爲了她的將來,那些阻擋在她前行路途上的人,彼此身上都已浸染了對方的鮮血,就這樣互相仇恨着,撕咬着,都去死吧!

強佔了本屬莞辰的軟榻,指間輕提起泛着青光的白玉杯沿,羽凌歌笑得不羈,一雙桃花眼迷人地上挑,斜照屋內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更顯膚色瑩白,甚至連眼中浮動的陰蟄都變得柔和。

“臣是對那楚卿沒什麼好感,這是事實,但臣也沒理由就因此,擋着別人的路不是。”羽凌歌話說的輕緩。

“楚卿的事暫且拖着,朕今日召你來是爲了其他的事。”莞辰從案上拿起一本奏摺,扔向羽凌歌,眼無波瀾:“你覺着他這般做是爲了什麼。”

羽凌歌擡手接住直朝他飛來的奏摺,盛滿白玉杯的酒水溢出染了衣袖:“其實根本不必看,臣知道皇上所言爲何。”

輕笑着擱下酒杯,隨意拭去手上酒漬,語氣不鹹不淡:“臣與元君早已達成了共識,他的目的很明顯是針對皇上您,與臣可沒什麼關係。”

莞辰並沒有因羽凌歌的話而感到惱怒,仍舊沉靜淡漠,面上雖未顯露出來,可那話語間夾雜的不滿,任誰都聽得出:

“不是說爲防生出變數,攻下的城池需很多兵將駐守戒備麼,既是支援理應從元國邊城陲陽出發纔是,怎會平白繞來我楚嘉邊關原地駐紮,碰巧一說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羽凌歌雲淡風輕地笑道:“許是那君裕澤見皇上久無動靜,特意出兵相助也不可能。”

莞辰眉峰一擰,眸中掠過冰冷暗芒,眯起眼看着羽凌歌:“你說什麼?”

同爲國君,他豈會不知那人心中盤算,什麼相助,虎視眈眈纔是真!

察覺到莞辰身上所散發出的戾氣,以及那漆黑眼眸中漸漸濃郁的陰鷙,羽凌歌嘆了口氣:“臣不過是隨便說說倒惹得您不快了,微臣適才也說了交易已經做了,至於那元君因何如此,想必皇上該比臣更清楚纔是。”

頓了頓舉杯飲下口酒,眸光微轉:“國與國之間本就沒有永遠的盟友,任是戰事了平分所破城池,往後的路也不會順坦,眼下的平靜和睦只是假象,從始至終不論有無交易互惠,他的野心終是不變的,現在友好不動僅是欠缺恰當的時機。”

莞辰冷哼出聲,挑起眉梢眼底涌動着詭異深寒:“盛情難卻,他願意待着便待着吧,既駐留於我楚嘉關外,又給了朕一個驚喜,於情於理朕都當還他一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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