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把她難倒了?不可能!
沒什麼能難得了她,她一定要做好這頓飯。
於是挽起袖子,大有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火燒起來,乒乒乓乓菜切起來。
可是,這火是故意跟她做對來是咋的?這竈是認生麼?爲什麼總是掉鏈子?
拿着吹火筒使勁兒地吹了半天,整個廚房都被煙霧籠罩了。清楚的知道她在做飯,不清楚的還以爲鬧了火災。
聽見進來的腳步聲,她被嗆咳了兩聲,未回頭地擺擺手。
“乾孃,您先出去吧,這裡邊薰得慌,您放心,我一定能把這頓飯做好。”
直到瞥見走到近前的一雙皁靴,佟書瑤才擡起頭。
“乾孃讓我來幫你。”
煙霧裡,陸承淵說得很認真。
佟書瑤跳起來,一邊扇着嗆鼻的煙,一邊笑得有點誇張。
“哈哈,你?”
陸承淵將她拉到臉盆邊,拿着沾溼的毛巾給她擦着臉,語氣帶着半絲戲謔。
“爲了證明你是個好媳婦,也沒必要這麼拼?”
佟書瑤明白過來了,想必此刻自己的臉上一定很精彩。
她嘻嘻對他笑,“爺,爲了證明你來幫過忙,你是不是也得留下點兒證據?”
說着,趁其不備,她一隻黑呼呼的手就快速摸了一把那張俊俏的臉。
於是,一道黑灰印就留在了那張完美精緻的俊臉上。
“您看,這纔像是下過廚房的樣子嘛。”
看着自己的傑作,佟書瑤作死地還在笑,卻看見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興許是來到這個村莊之後,他太接地氣了,讓她忘記了他的身份。
怕真的惹怒了他,她嘿嘿乾笑兩聲,拿過他手中的帕子,踮着腳去替他擦。
“別生氣嘛,我不就開個玩笑,你這臉本來就黑,抹上也不怎麼看得出來。”
由於她要比他矮上大半個頭,所以她是仰着頭的。
說到後面那句作死的話,她的聲音很小,但絕對是可以讓他聽得到的音量。
所以,當她擦乾淨了以後,她看到他的臉更黑了。
而且,她發現,他們此刻的姿勢好曖昧。
微微紅了臉,她收回腳,走到一邊。
“你確定你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搗亂的?”
陸承淵踱過去,坐到了竈頭邊。
看得出來,他確實沒有燒過火,不過,他很聰明,摸索了一會兒後,很快火就旺了起來。
“嘿,還不錯嘛。”
佟書瑤拍了拍馬屁,趕緊洗淨了手,準備炒菜。
他燒火,她做飯。怎麼着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經過了一番折騰,飯菜終於上桌了。
雖說只是普通的食材,但口味做出來,也不算太差。
“阿瑤真是個能幹的姑娘,阿陸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老婦人由衷地讚賞。
聽着她的話,佟書瑤得意地瞅了陸承淵一眼,就見陸承淵拿着筷子淡淡盯着她,似對老婦的話很不以爲然。
佟書瑤撇撇嘴,看向老婦,笑道,“乾孃,其實我初來乍到,有點摸不着頭腦,還好阿陸來幫我,才能做好這頓飯。”
老婦笑着點點頭,
“這樣很好,小兩口就是要夫唱婦隨,才能過上好日子。”
佟書瑤忍着笑,再看陸承淵,他淡然地吃着菜,臉上也是似有若無的笑意。
因爲知道老婦看不見,所以佟書瑤也就比較肆無忌憚,朝他做着各種鬼臉。
有他乾孃在這裡坐陣,量他爲了維護自家好兒子的形象,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吃過晚飯,星星就出來了。
“阿陸啊,阿瑤她初次到我們東溪村來,你帶她四處去轉轉吧,我幫你們把牀鋪好,多玩一會兒再回來啊。”
他乾孃還真是一個細心周到的人呢!
不過,牀?佟書瑤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她是要給他們安排一張牀的意思?
走到鄉間小道上,散落的各家小院兒炊煙四起,雞鳴狗吠,還伴隨着孩子們的笑鬧聲。
鄉村的夜色,喧鬧中卻更有一股子寧靜,安祥。
在一個草垛子邊,幾個小孩兒正趴在草垛子上一動不動,不知在看什麼出了神。
佟書瑤和陸承淵走了過去。
有一個小孩扭頭看見了他們,叫起來。
“阿陸哥哥,阿瑤姐姐,你們來啦。”
“你們在看什麼呢?”佟書瑤好奇地問。
然而當他們走近,她便得到答案了。
草垛子另一邊,一隻公狗正趴在一隻母狗身上,在做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阿陸哥哥,它們是在做什麼呢?”
最小的小豆子滿臉疑惑,眨巴着天真的雙眼擡頭望着陸承淵。
佟書瑤忍着笑看過去。
陸承淵接到她的目光,低頭對小豆子淡淡一笑。
“它們這是在打架呢。”
“打架?”小豆子更加疑惑不解,“那爲什麼那隻母狗它不反抗呢?它已經打輸了嗎?”
“你不要誤導小朋友好嗎?”佟書瑤笑着發聲了。
“那阿瑤姐姐,它們這是在做什麼?”小虎子又問。
“它們啊……”這一下該換她尷尬了。
陸承淵抄起手盯着她,看她又有何解釋。
佟書瑤爲難地想了想,道,“它們在傳宗接代。”
這還是乾孃給她的靈感呢。
“哦,我知道了。”小虎子突然好像領悟了似的。
佟書瑤頗爲好奇,“你知道?你知道什麼?”
“聽大人們說,我們長大了也是要傳宗接代的。”小虎子一臉認真,好似這是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 WWW ◆ttκǎ n ◆C 〇
噗!
這些個小孩兒,人小鬼大的。
陸承淵摸摸小虎子的頭,“已經天黑了,你們還不回家嗎?待會兒小心捱打了。”
經他這一提醒,這羣孩子似乎才發覺天黑了這個問題。
小虎子叫道,“我要回家了,不然等會兒我娘又要打我屁股了。”
其它孩子也跟着緊張起來。
“阿陸哥哥,阿瑤姐姐,我們要回家了,明天出來跟你們玩。”
“好,你們快回去吧。”佟書瑤朝他們揮了揮手。
只有小豆子,還望着那兩隻小狗不肯走。
丫的,這兩隻狗傳宗接代也不挑個場合,純粹教壞小孩兒啊。
“小豆子,你也趕緊回家吧。”佟書瑤提醒
他。
“可是,我家大黃它還不肯走。”小豆子望着那兩隻狗。
佟書瑤明白了,原來那隻黃色的母狗是小豆子家裡的。
就這樣,兩個大人,一個小孩望着兩隻小狗。
這畫面怎麼這麼怪異呢?
終於,那隻公狗戀戀不捨地下來了。
佟書瑤只想感嘆一句,它還真是強。
小豆子終於帶着他家大黃與他們告別,然後往家的方向跑去。
“其實這村莊裡吧,雖然不如皇宮裡面繁華,不過呆着心裡舒暢。”
佟書瑤找了個話題,趕走了之前的尷尬。
陸承淵繼續沿着路走,佟書瑤繼續跟在後面。
“你什麼時候偷偷來過這裡?然後還認了一個乾孃的?”
“她是大寶的孃親趙氏。”陸承淵道。
佟書瑤愣了。
原來那個是尤大寶的母親。
“那又怎麼會成了你的乾孃呢?”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一個河邊。
陸承淵在一棵樹下躺下來,雙手交疊放在頭下。
“曾經和大寶來過一次,幼時,她母親突然眼睛看不見了,大寶爲了給他母親治病,才入宮做太監的,可是,最終,還是沒能治好她母親的眼睛。大寶不想讓他母親知道他現在做什麼,所以很少回來。”
當然了,誰想讓自己的母親知道自己在宮中做太監。
對老百姓來說,香火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她母親知道了,一定會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
佟書瑤坐在他的身邊,突然笑了笑。
“爺,原來你這麼喜歡騙人,這些淳樸的鄉民,都被你給騙了,如果他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他們會嚇傻吧?”
“所以爺不是騙,爺只是不想打破他們原本安寧的生活。”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那我呢?你爲什麼要騙我說你叫尤大寶?害得我一度非常懷疑你父親,也就是先皇的智商和文化程度。戲弄我呢?”
想想就來氣,她當時還真的以爲他就叫那麼個名兒。
“嗯,你說對了。”陸承淵大方承認。
“什麼?”佟書瑤難以置信地瞪過去。
“爺就是戲弄你。”他說得十分理所當然。
佟書瑤恨恨磨牙,氣得七竅生煙。
轉念想了想,她又氣笑了。
“爺,那您一定是不服頭天晚上被我戲弄了,是不?”
仔細回想,她都不知道該說她那叫啥運氣了。
說她運氣好吧,做試驗就偏偏遇到個不行的。
說她運氣差吧,這個被試驗了的人竟然是一國之君。
這簡直是中了獎的節奏啊。
提起那天晚上,星光下,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善了。
也是,她爲何要讓他回憶起自己做過的惡行呢?
這段回憶對他來說應該是不堪回首的吧?興許那感覺與被用了強也差不多。
所以,她幹啥作死要去揭別人慘痛的傷疤呢?
看到他暗瞳危險地一眯,她打着哈哈,假裝擡頭。
“咦?這原來是棵果樹啊,是什麼果子呢,我去瞅瞅。”
說着,三兩下竄到了樹上,也算是躲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