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自稱本宮,還是因爲裝逼不習慣。
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倒是讓素心很是愣了一下,才低下頭。
“奴婢不敢,娘娘是主子,奴婢是奴婢,娘娘怎麼說奴婢都是應當的。”
佟書瑤笑了起來,“怎麼就應當了呢?雖然你們只是宮女,但也是人啊,也是有人權的,在我這裡,只要有理,都是可以據理力爭的,不分貴賤。再者,我這個人向來知恩圖報,別人對我好,那我便會加倍地對她好,但我也是睚眥必報,十分記仇。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惹我,什麼都好說,若是惹了我,我是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從頭到尾,佟書瑤說得慢條斯理,聲音柔和,臉上帶笑,但卻是直叫素心背上發毛。
“奴婢知……知道了。”
“嗯,”佟書瑤滿意地點點頭,“其實我這個人不太喜歡人伺候的,所以,大多時候你們可以很閒,也就是說,同樣做宮女,拿同樣的俸祿,你們在我這裡就可以輕鬆很多。我真誠的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合作得愉快,合作得長久。好嗎?”
她起了身,就站在素心面前,那麼笑看着她。
素心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使勁點頭。
“是。”
夜幕降臨的時候,尤大寶來了。
“娘娘,皇上讓奴才來跟你說一聲,他今日有很多政事要處理,就不過來了。”
不過來了還特意差人來跟她說一聲,搞得好像她一晚上不睡他都過不得了一樣,天地良心,她還是個處女,他也是個處男啊!她此時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可是有誰能理解她的心情呢?也不知道那貨安的什麼心?生怕闔宮不知道他寵着她似的。
“好了,知道了。”佟書瑤說了聲。
尤大寶走了沒有多久,狄冰清和程如瑾就一同來了。
“本宮正準備來看看瑤妹妹,還真是巧,在路上正好遇到狄昭儀也要過來,就一同過來了。”程如瑾笑着說。
如今再見她們,她的身份有些不一樣了,卻反而覺得怪怪的,不如以前做太醫的時候相處得自在。
如今她的位份比狄冰清高了,狄冰清準備給她行禮,她就不耐地笑着擺了擺手。
“在我這裡別來這些好嗎?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受不了,我還是以前的我,沒有變。”
狄冰清笑了,“我現在確定你還是以前的你了。”
佟書瑤笑了笑,看向程如瑾。
“貴妃娘娘,謝謝你前些日子爲我跑的路,也謝謝你爲我掉的淚。如今想來,那些眼淚都太不值得了,我如今不是都還好好的?”
“是啊,可是在那種緊要關頭,眼見你好像必死無疑,叫人怎能不難過呢?”程如瑾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此刻眼眶裡又有了水光。
“我早就說過,皇上心裡有你,如今終於成爲了事實,我很爲你高興。”狄冰清笑容溫和地說。
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的區別,站在她面前的是陸承淵的另兩個老婆,以前她做太醫,她也不是陸承淵的誰,倒覺得沒有什麼,如今她名義上也是陸承
淵的老婆了,還跟她的其它兩個老婆有說有笑,怎麼着都覺得有點怪怪的。程如瑾有隱情她知道,狄冰清至今就如她的名字,冰清玉潔,她也知道,但狄冰清曾經處心積慮地要爬上陸承淵的牀,她還爲她出謀劃策過,如今她搖身一變加入了陸承淵的後宮,再站在一起,就尷尬了。
當然,尷尬的是她,狄冰清似乎對這一切早有所料,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倒並不覺得有什麼,笑容很自然。
她們這樣一起來,也算是問候她這個剛加入後宮的新人,但絕對談不上交流經驗,倒不像電視劇裡那樣,見皇上後宮納一個,就忙不迭地要過來踩兩腳。
畢竟,曾經都還是相處得不錯的。雖然狄冰清並不那麼單純,但她的不單純也許並不在這方面。
段府,雲水閣。
窗外吹入的風很冷,即使閣內燒着很旺的炭火,依然很冷。
段子離卻依舊固執地靠在窗邊,望着水面上的波光粼粼,對於吹入的冷風,似乎全無所覺。
地面上,已經滾落了好幾個酒罈。
端傾城走入雲水閣,跨過地上那幾個橫七豎八的酒罈,走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面。
自己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時,鳳眼瞥向段子離笑了起來。
“我看你真是瘋了,爲了那個傻姑娘喝成這個樣子。”
段子離迷濛的目光仍舊盯着水面,一動不動。
“陸承淵以前是不近女色的,不過他昨夜竟然召了那個姑娘侍寢了,聽聞他今天早上留戀牀榻,竟然連早朝都免了,想必昨夜是累了。看來陸承淵確實對她不簡單,說不定,她早就是他的人了。我提醒你,還是不要肖想她了,你別忘了,你可是逼死她爹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
“閉嘴!”
段子離終於把目光移向了他,眼裡醉意朦朧。
“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好,我閉嘴。”端傾城聳聳肩,又拿了一罈上來,往段子離面前一放。
“你喝吧,儘管喝,一次喝個夠,喝夠了,醉過了,我希望你可以真的清醒過來。還沒忘記自己要做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今萬家在刻意與你作對,起先想着扶持萬家那個二少爺去奪權,結果是個只知道玩女人的廢物。原來看起來像個廢物的人,結果卻並不簡單。你原本掌控着京城整個商界,現在他似乎在瓦解你的勢力。你還有心思爲了女人在這兒喝悶酒?你若真的不甘心,就把想要的一切奪回來,不止江山,還有女人。”
說完,端傾城起身走出了雲水閣。
打開新的一罈,抱着罈子就喝了一氣。
放下酒罈時,他落在水面的目光更加朦朧了幾分。
灰太狼似乎能夠感應主人的憂愁,此時很安靜地立在桌案邊。
段子離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輕輕喚了一聲。
“灰太狼?”出口時聲音卻是沙啞的。
突地,他提起酒罈子從窗口扔了出去,落在水面上,在水面上盪來盪去,漾起了陣陣漣漪。
看着那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的酒罈,他的眸子緩緩眯起,那種醉意的朦朧之下,似乎多了些精銳的光芒。
第二日,佟書瑤很早就醒來了,奈何天氣太冷,嘗試起牀模式失敗,她又縮回了被子裡去。
大齊的冬天果真很冷,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她比較怕冷,卻很喜歡雪,很矛盾的愛好。所以有些時候,喜歡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喜歡雪就要承受雪天的冷。
經過幾次輪番嘗試,最後她終於一咬牙,起牀成功。
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吃過早飯,打算出去溜達一圈。
剛走到門口,玉蘭卻突然站在了門口。
“娘娘,今兒天氣太冷,咱還是不要出去了吧。”
看出了玉蘭的緊張,佟書瑤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好主意,還是呆在屋裡暖和。”
正當玉蘭大鬆一口氣時,卻又聽佟書瑤道,“可是這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難道一整個冬天都縮在屋裡不出門了?”
“這個,娘娘,可是,今兒實在是太冷了……”玉蘭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玉蘭,到底怎麼回事?”佟書瑤已經無心再與她兜圈子,直白地問了出來。
玉蘭咬着脣低着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的表情告訴她一個信息,有事兒,而且是想隱瞞她的事兒。
等了一會兒,佟書瑤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越過玉蘭跨出了門。
誰知素心又上來將她攔住了。
“娘娘,皇上吩咐,您今日不能出門。”
“什麼?”佟書瑤以爲自己耳朵有問題。
素心的聲音變小了,“皇上,皇上說今日不能讓您出門。”
要將她禁足嗎?她犯了什麼錯?麻煩先給她個理由先。
“爲什麼?”佟書瑤看着素心。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素心似乎欲言又止,目光躲閃。
她的神情告訴她,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只是不想告訴她。
佟書瑤笑着抄起了手,“你們兩個誰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二,三,默數三秒過後,無人應答,佟書瑤大步往外面走去。
“娘娘,娘娘,”素心終於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
“娘娘請不要出去,今日,今日處斬常太醫。”
腦袋“嗡”的一聲響,素心的嘴巴還在動,似乎在勸着她,但佟書瑤已經完全聽不進了。
呆了好半響,才消化了素心帶給她的信息。
他騙了她?不是有四個字叫君無戲言嗎?
再顧不上任何人的阻攔,佟書瑤跑出了紫竹苑,然而,在竹林的盡頭,兩個侍衛攔住了她的去路。
“娘娘請留步。”
“你們這是幾個意思?”佟書瑤怒氣翻涌。
兩個侍衛抱拳道,“臣等奉皇上之命在此保護娘娘。”
“我要你們保護個屁。”佟書瑤氣炸了,張口就回了過去。
兩個侍衛被她一口粗爆得再不敢作聲,卻是堅決不肯放她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