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平日呆在宮裡,對宮外的事物一定不是很瞭解,好吃的東西可多了,不如趁着今日出來,好好地大吃一頓?”佟書瑤笑着建議。
“只要阿瑤高興。”陸承淵淡淡地說。
“你陪我我就高興。”佟書瑤笑着拉着他走到小吃攤邊。
“老闆,把你們的特色小吃來上幾份。”
“哎,好嘞。”老闆高聲應了。
不一會兒,幾盤小吃就上桌了。
鵝掌,滷豆乾……
“爺,有好吃的,沒有好酒怎麼行呢?”佟書瑤朗聲對老闆說,“來兩壺好酒來。”
“來了。”很快地,老闆將酒也遞了過來。
佟書瑤將酒壺打開,取了兩隻碗來倒上,湊到陸承淵耳邊低聲說。
“爺,雖然今日已經吃了大宴了,不過,吃得不痛快,喝得也不痛快,這會兒在民間,咱也不必顧忌啥形象,痛痛快快地喝一個,如何?”
陸承淵只是靜靜看着她,輕輕一笑。
“只要阿瑤高興。”他再次重複。
佟書瑤故作羞澀地低下頭,“爺對我真好。”
陸承淵拉過她的手,“爺當然對你好,所以以後不準把花球再拋給別人了。”
咳咳。
佟書瑤乾咳了兩聲,笑得很甜。
“那是自然,我腦袋後面又沒長眼睛,誰知道那花球往哪個方向飛呢?”
陸承淵盯着她的笑眼,“所以以後還是不要玩這種遊戲了。”
“那阿陸願不願意陪我喝個痛快?”佟書瑤趁勢追問。
陸承淵笑着鬆開她的手,端起酒碗來舉起。
佟書瑤立馬樂呵呵地舉起自己的酒碗來。
“這一碗我敬您吧,這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祝您在新的一年裡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說完,她用碗輕輕碰了碰他的碗,一口喝了下去。
喝的同時,偷偷瞄了瞄陸承淵,見他也喝了下去,笑容就在她的碗後面展開了。
一碗一碗,喝到後來,她自己首先喝了個輕飄飄了。
吃飽了喝足了,街上的百姓也散了不少了。
尤大寶瞧着這狀況,趕緊將馬車趕了過來。
陸承淵將她抱上馬車,馬車往回宮的方向駛去。
佟書瑤趴在他的懷裡,抱着他的腰,模模糊糊知道這是要回宮了。
“又要回去了?難得這樣玩一次,不知道下次又是什麼時候了。”
只覺耳邊噴着熱氣,輕輕咬着她的耳朵。
“阿瑤什麼時候想出來玩,阿陸都陪你。”
“真的?”佟書瑤擡起頭,這張俊臉在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真的。”手掌溫柔地摩挲着她的小酒窩。
“那我還沒有喝夠,你陪我喝。”小手攀着他的脖子,她撒嬌似地說了一句。因爲酒意而紅起來的臉蛋此刻特別地醉人。
回宮以後,她被他抱回了紫竹苑。
誰知剛一進屋,她就喊了一聲。
“玉蘭,拿酒來。”
玉蘭揉着惺忪的眼,看着這狀況,看了陸承淵一眼,陸承淵點點頭,她這才跑去將酒拿了來。放下
酒後,她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佟書瑤拉着他坐下來,遞給他一壺,朦朧的醉眼看着他。
“我們不用碗了,直接捧酒壺喝。”
酒壺遞過去,見他不動,她催道,“快點,你不是說要陪我喝麼?你不喝我不高興。”她撒起了嬌。
陸承淵無奈輕嘆,終於舉起酒壺開始喝了。
於是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你喝着,我進去一下。”
說着,她歪歪扭扭地走進了裡屋,原本醉薰薰的眼神劃過一抹精明,狡黠地一笑,快速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只着了一件襲衣,再次醉薰薰地走了出去。
陸承淵看她單薄地出去,眉頭微微蹙起。
“你不冷?”
“我冷。”佟書瑤非常誠實地回答,同時,走到他的身邊,藉着一股酒勁,她撲進了他的懷裡,小手扒着,腦袋蹭着,她鑽入了他的大裘衣裡,身子緊緊貼住了他。
“阿瑤。”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耳邊一聲無奈地嘆息。“別這樣。”
佟書瑤擡起一雙醉眼看他,“別哪樣?我告訴你,你若敢讓我大年夜的獨守空閨,我就去找別人來給我暖被窩。”
陸承淵眸子一眯,“你敢?”
“我怎麼不敢?反正橫豎都是死,太后那指着抱孫子呢,這闔宮上下可都看着呢,你獨寵我這麼久我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早晚還是要被她給處死。”
她環着他一個大力地翻身,兩具身體就滾落在了地板上。
冰冷的地板上,火一般的身子藉着酒意,尋着溫度再次鑽入他的裘衣裡。
她的小腦袋蹭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裡吐着熱呼呼的酒氣。
她像一隻耍賴的小貓咪,就這樣在他的懷裡蹭來蹭去。
酒精給她壯了膽,她再沒有了理智,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今日就是要挑起他最原始的慾望。
小手拉開他的衣帶,伸進他的襲衣裡。
軟軟的嘴脣貼上他的脖子,鼻子裡竄入的都是專屬於他的男性氣息。
“阿瑤。”陸承淵無可奈何地一隻手捏緊她的小手,另一隻手輕輕擡起自己胸前那隻小腦袋,迎着她醉意朦朧的眼睛,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起身將她打橫一抱,往裡屋走去。
將她放在牀上,她卻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不放。
陸承淵被迫在她身邊躺下來,熱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他低嘆一聲,反客爲主,吻如雨點般地落了下來,落在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脣上。
他沒有發覺的是,此時她的脣角已經輕輕撩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正當她以爲她的陰謀就要得逞之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佟書瑤睜開眼睛,就見他偏向一邊,再次吐了。
裝不了醉了,她訝異地盯着他,搞不懂了。
他明明吻他已經不會吐了呀,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縮在牀頭,鼓着腮幫子鬱悶地看着他。
“我這大冬天的穿成這樣來面對你的嫌棄,真是身心俱損有木有?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陸承淵輕輕抱住她,與她一起躺下,用被子將她蓋好。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必須要知道。”佟書瑤固執地仰着小臉。
陸承淵抱着她,讓她的腦袋貼着她的胸膛,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那一年秋狩,父皇親眼見到慧姨與別的男人躺在一起,生了很大的氣。回京以後,在海棠苑裡,父皇扒光了慧姨的衣服,用很粗的鞭子打她,打得她滿身傷痕。那時我和三弟正好去海棠苑,就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聽着慧姨淒厲的哭聲,看着她身上滿身的鞭痕,我當時就突然胃裡極度不適,吐得很厲害。”
原來他的心理陰影便是這樣形成的。
“那你之前不是都已經克服了嗎?今日又怎麼會?”
陸承淵抿着脣,沒有說話。
佟書瑤想,他也許不想回答,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又或者,今日有什麼事讓他想起了納蘭冬兒這件事,勾起了他的條件反射。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是我,你會這樣對我嗎?”
“不會。”
“那你會怎樣?”
“我會放你離開。”
“爲什麼?”
“因爲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心裡深深地感動着,佟書瑤擡頭吻着他的眉眼,突然有些動情。
“阿陸,我一定要治好你,我要得到你。”
“如果不能呢?”陸承淵淡淡笑問。
佟書瑤努了努嘴,突地陰壞地一笑,故意用了狠辣的口氣。
“我得不到你,也絕不讓任何人得到你。”
陸承淵笑了,捏着她的酒窩。
“鬼靈精。”
佟書瑤趴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心裡開始隱隱地疼起來。
他幼年與納蘭冬兒的感情極好,而納蘭冬兒卻因爲男女之事受了殘酷的刑法,這應該是他對男女之事本能恐懼和抗拒的真正原因。
她一定會讓他好起來的。她一定要讓他知道,男女之事不會是那麼殘忍,暴力的事情。那是因愛而生的。
大年初一,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一晚上都死死地抱着陸承淵的脖子。竟是一種特別依賴的姿勢。
她一直都很獨立,似乎一直都沒有這樣一個人,可以讓她莫名地這般依賴。
“新年好。”佟書瑤微笑着對陸承淵說。
陸承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回了句。
“新年好。”
狡黠地眨眨眼,佟書瑤笑問,“阿陸,你難道不覺得新年應該送我一點禮物?”
“阿瑤想要什麼?”陸承淵溫暖的笑眼盯着她。
佟書瑤的眼睛狐狸般眯起,緊緊攀住他的脖子,看着他。
“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一顆種子,一顆可以變成孩子的種子。”
“……”
似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陸承淵一時竟無言以對。
佟書瑤已經爬上他的身體,貼近他的耳根,輕聲軟語。
“阿陸,什麼事情都有他的兩面性,多想他的好,少想他的壞。”
說着話,熱氣噴在他的耳根,她吻上他的耳垂,他的脖子,再往上貼上他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