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位美男大度地看待昨晚的事,把它理解成犧牲小我,成全她偉大的研究事業。那麼,她應該會和剛纔那些姑娘一樣,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出去了。
正想着,那個含笑的公子終於說話了,聲音很溫和,“其他的姑娘爲了來見我們,都做了精心的打扮,姑娘爲何不施脂粉?”
不施脂粉?逃命都來不及,化什麼妝?
咋的?看這公子的意思,不預備馬上放她走,還想和她聊聊天?
行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她大咧咧走過去,拖過凳子在他們對面一坐,手託着腮幫子,歪着頭眉眼一揚,酒窩淺淺地,眼神在他們臉上一一看過。
“我是素顏美女,素顏,懂嗎?那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是自然美,是不需要靠脂粉來修飾和掩蓋的。”
“哦!”天青色長袍公子瞭然地點了點頭,有明顯的附合她的成分在裡頭。
“二位公子常來這種地方嗎?作爲一名大夫,我還是好心提醒一下,這樣不好!很不好!就好比那涮糞桶的人,第一次可能會噁心到想吐,可是次數多了,捧着糞桶跟捧着自家飯碗那感覺也沒啥區別了,習慣了。再比如一個殺手吧,他第一次殺人一定是覺得又害怕又刺激,可是當他殺人如麻了,他就會覺得殺人就跟削根兒蘿蔔似的,一點快感也無了。”
佟書瑤聲情並茂地作着她的學術演講,那比喻說得是既形像又隱晦。
天青色長袍的公子被她的雷人之語雷倒
了。
站着的尤大寶也是一愣一愣的,這逛窯子跟涮糞桶有啥關係?
而陸承淵顯然已經見怪不怪,更大膽,更不要臉的事她都做過。
天青色長袍的公子卻在驚愕的同時,也聽出了疑問。
“姑娘是大夫?不是怡紅院的人?”
佟書瑤頭一偏,燦然一笑,“看我的氣質像嗎?當然和怡紅院沒關係了,我是……”
門外突然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就有人粗魯地砸起門來,“開門開門!”
“哎喲,使不得呀,使不得呀爺!這裡面可是怡紅院的貴客呀,驚擾不得呀!”這是老媽子的聲音。
“什麼貴客?你可知道我們是誰?萬家找人,你也敢攔?”
果然找來了,佟書瑤嚇得往桌子下一鑽。
幾人都看出其中有隱情,倒沒有馬上開門的意思。
敲門聲越來越急!
佟書瑤在桌子下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掀開垂下的桌布一角,可憐巴巴地仰視着端坐着的陸承淵,雙手合十,一邊向他作揖,一邊用眼神拼命地向他傳遞求救信號。
陸承淵垂眸瞥她一眼,好似看不懂,繼續作高冷狀。
丫的,就會裝逼!聽着那門都快被捶破了,佟書瑤一咬牙,從桌子底鑽出來,拉着陸承淵退出幾米遠。
尤大寶見狀條件反射地想跟上去,卻見陸承淵擡手示意他退下,他只得硬生生收了步子。
佟書瑤抵着他到牆角,用昨晚他逼着她的同樣的
姿勢。雖然她只能仰視他。
她一揚眉,好似想起了什麼,突地嬌俏一笑,壓着聲音,踮着腳湊到他耳邊。
“你不就是昨晚吃了虧,還咽不下這口氣?”
陸承淵眸子一沉,緊抿着脣未吭聲。
佟書瑤本也沒想他能回答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狀似大度的樣子,聲音更低些,匆匆湊過去,“別生氣了,大不了,我負責囉!”
“……”
敲門的人不達目的勢不罷休,可陸承淵明顯對她提出的補償條件不甚滿意,甚至還有些不屑。
“喂,你是不是男人,要不要如此小氣?這會兒先幫我搞定麻煩,就當我欠了你的,好不好?”
陸承淵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似乎反倒很樂見她心急火撩,手足無措的樣子。
佟書瑤心裡默默問候了他家的十八代祖宗,恨恨地把牙齒磨得咔咔響。
暗自尋思了一下,她應該一進來就已經被他認出來了,可是這位爺心裡明明記恨,偏偏一直裝高冷,不吭聲。
難道他的這件糗事,其他兩位並不知情。
於是乎,佟書瑤壞壞地一笑,放大了音量,聲音又嬌又軟,“爺,昨晚上……”
陸承淵已經反身捂住她的嘴,將她壓在牆上,警告的眼神逼視着她。
果不其然,她猜中了!
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樣子,倒是讓一邊的兩個人產生了好奇,不僅好奇,好像還挺驚喜。
也不知他們在高興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