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冷汗一顆顆的滾下來,顫抖着說道:“那不是暗香浮動,其實是普通的迷藥,是奴婢說謊了!”
“是嗎?”潔淨的手指抹了一下香爐,放在鼻端輕輕的嗅,然後伸向她:“可是這味道怎麼這麼特別?不像是我平時用的香料,你要不要聞聞?”
“總之,不是暗香浮動!”那宮女幾難跪立。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暗香浮動是如此珍貴的迷藥,若是京城有人能夠買到,就一定有跡可循!”亦知淡笑。
那宮女一臉的絕望!
花睿臉色已經冷下:“事到如今,還不從實招來?”
那宮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決絕的說道:“奴婢已經說了,整件事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張,並沒有誰指使!”她說罷趁人不注意,猛地起身撞向旁邊的柱子,頓時頭破血流,當場斃命!
雖然她的行動出人意料之外,亦知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卻也沒有阻止。一來她有心無力,她現在是寧錦兒的身體,並不是武功高強的亦知,二來,她死不死對整件事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沒有她,要查出幕後主使的人也不是一件難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已開始習武。在處處危機的皇宮裡,無論是要自保還是要離開,隱藏實力都是必要的。
不過身後一陣風捲來,她來不及避開,已經被一隻大手拉向一個堅實的懷抱,花睿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頭,讓她埋臉在他懷裡,低聲說道:“不要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當時心底唯一的反應便是不能讓她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只是想保護她!她是如此清幽淡雅的女子,猶如那傲雪盛開的梅花,不應沾染一點點塵埃!
亦知本來要推開他的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再也動不了了。言語的關懷猶如一道暖流,緩緩的流過冰冷寂寞的心田,她的心突突的跳動激烈!
花睿感覺到她情緒的起伏,以爲她只是受了驚嚇,抱着她的手緊了緊,低聲安慰:“不要怕,有朕在!”
竟想來個死無對證,真是太小看他了!凌厲的看出去,容顏俊冷,猶如神邸,高高在上:“蕭元,將人都帶下去吧!這件事以及愛妃當初難產的事情就交給你,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將幕後主使找出來,務必嚴懲!這賤婢竟敢謀害皇子,傳朕旨意,將她滿門抄斬!”
“臣遵旨!”蕭元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來,朗聲應道。
花睿揮揮手,立時有太監將屍體帶了下去,將地上的血跡清洗乾淨。
花睿摟着亦知往內走,低頭關切的看她:“愛妃受驚了吧?來,坐下喝杯茶壓壓驚!”
亦知瞬間將心底洶涌情潮收斂,不動聲色的離了他的懷抱,面容清淡,輕聲說道:“我沒事!”沒見過一個殺手被血嚇壞的!
“真的?若是不舒服,不要勉強!”花睿深深看她,鳳眸脈脈含情。
亦知無動於衷,搖搖頭,不再看他,冷冽的看向在座的三個尊貴女人!
遇上亦知的冷眸,皇后急促的率先開口:“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緣由,倒是姐姐錯怪妹妹了,妹妹不會怨怪姐姐吧?”
亦知只冷冷的看她,又看了看太后和皇帝等人,安靜卻寒氣徹骨的說道:“小杏雖然已經死了,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既然今日大家都在這裡,我也把話挑明瞭說,我不管你們在爭奪什麼算計什麼,但是以後若是再有人敢把主意打到我燁兒身上,讓燁兒受到一點點傷害,到時莫怪我沒有提醒一句,我,定要他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絕不姑息!”
這些人,以爲她不說話便好欺負?卻不知道她是懶得招呼她們。算計,她是比不上他們,但是,若是激怒了她,那代價,定然是以流血爲結局的!
衆人聞言不由得驚怒!
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太猖狂了!
雖然她是寧家的女兒,貴爲貴妃又產下皇長子,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哪一個不是手握重權的人物?皇帝自不必說,太后、皇后身爲寧家勢力的主心骨,靜妃背後也有手握兵權的父兄支持,那個是可以隨隨便便威脅得了的?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更讓人可氣的是,竟然也沒有一個人覺得她此時說的話有多可笑!
那淡然自好的身姿,那平靜如深海的眸光,無一不讓他們膽寒,深信她此時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花睿嘴角微勾,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有冰涼,有探究,有讚賞。除了母后,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囂張放肆的話,但是該死的,他卻是如此喜歡她的囂張她的不可一世!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以前的無知愚蠢,此時的冷淡智慧,哪一個纔是真的她?
如此自信的面容下,到底掌握着怎樣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選擇了她,是對是錯?
“沒錯,若是誰再敢打燁兒的主意,朕,決不輕饒!”花睿的話輕卻有力。
“燁兒是皇長子,就算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決然不敢再動他一下的了!”皇后臉色愈加的蒼白,過了好一會,才轉頭對太后笑道:“錦兒妹妹愛護燁兒的心,真是讓臣妾感動,相信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對皇子下手的了!母后,既然不是妹妹的錯,且燁兒似乎也很聽妹妹的話,不如還是讓燁兒留下來吧?畢竟母后先前也只是心疼燁兒才做如此決定,並非有意想要拆散他們母子的是不是?”
此時此刻太后還能說什麼?她還巴不得此事早早了結了呢!當下點點頭,一臉疲倦的說道:“好了,既然皇后這麼說,哀家暫且就將燁兒留下來,要是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哀家是絕不答應的!雲兒,隨哀家回慈寧宮用午膳吧!”
“是!”皇后端莊的笑着起身撫着太后離去。
“母后慢走!”花睿嘴角含笑,眼底意味不明。
“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真是不幸!姐姐也莫要太過傷心了,要好好休息纔是,臣妾也不打擾姐姐了!”靜妃含笑着告退:“皇上,臣妾告退!”
“嗯,退下吧!”花睿眼睛裡只有亦知,看也不看靜妃一眼,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靜妃低頭斂去眼底的嫉恨,微笑着退去。
衆人皆退去,花睿看着亦知,忽地將她擁緊,嘆息:“都怪朕前日太匆忙,沒有調查清楚就將人送到你這裡來!幸好燁兒沒事,要不然的話真不知如何是好!”那宮女正是那天他派到她宮裡來的。
他抱得好緊,亦知幾乎喘不過氣來了,更不用說掙扎了。暗暗嘆息一聲,她也由着他,淡聲說道:“時已過去,不必再放在心上。以後小心點就是了!”
心裡很惆悵,皇宮,怎生的一個冷酷無情的地方?
又憂心,她的燁兒,真的可以平安快樂的在這種地方長大嗎?
“說的是!”他抱着她坐下,點點她的鼻子,恢復懶洋洋的笑:“不過朕倒是很奇怪,你是如何得知她在香爐裡放在迷藥?又如何得知這暗香浮動?”
亦知輕輕皺眉,俏臉微紅,很不習慣他的親近。心裡很不甘願,可是這個男人是從來都不容得她抗拒的,也沒有力氣與他抗衡,只得看向別處,淡淡的說道:“我起來的時候,聞到了屋子裡迷香殘留的味道,只是當時太稀薄,且心裡又記掛着燁兒,便沒有注意,後來仔細一想,便也明白過來了。至於這暗香浮動,也不過是未進宮以前聽人說過罷了!”
“還幸虧你發現了,要不然的話,母后定然會繼續誤會你!”花睿笑着看她:“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亦知默默點頭,心情卻依舊沉重。花睿看透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好了,朕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亦知面色淡淡,無喜無憂!在這個冰冷殘酷的戰場,並沒有誰是值得信任的,父子又如何,夫妻又如何?一旦牽涉到利益的關係,誰都可以斷然犧牲對方!
保護燁兒,只能依靠她自己!
“對了,你先前說起你難產的事,莫非這也是背後有人要害你?”花睿又問道。
“嗯,都過去了,不說也罷!”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人更加心寒罷了!
“你不相信朕?”花睿不悅的問道。
亦知答非所問:“不知道燁兒現在怎麼樣了,我進去看看,皇上要是忙的話就請便吧,請恕我不能接待了!”
“寧錦兒!”從來沒有過的挫敗讓他很不舒服,霸道的抱緊她。
“皇上,請放手吧!”亦知無畏的看他。“我擔心燁兒!”
她的眼底看不到討好看不到畏懼甚至看不到他的影子,讓花睿深深挫敗而又無奈,過了一會才笑着拉她起身往寢室走:“朕與你一起進去!”
這顆清冷孤傲的心,他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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