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誰

如果,她知道再次醒來,世界已經撕碎,她一定會選擇永遠沉睡。這樣,她就不用面對這樣讓人心碎的現實。

再一次悠悠的醒來,時間彷彿已經過去了千年,時光如洶涌的河流,刷過塵事,只剩下淡淡的痕跡,心底有莫名的惆悵。

還未睜開眼睛,已經聞到空氣中有濃郁的脂粉俗香,讓她不喜,微微的皺了眉頭,打開沉重的眼皮,迷茫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還沒有仔細看清楚,一個暗影已經朝她壓下來,一個夾帶歡喜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娘,您醒了?來人,快宣太醫,娘娘醒了!”

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那女子又對她說:“娘娘,您可終於醒了!謝天謝地!您不要着急,奴才們已經去宣太醫了,他們很快就會來了。太醫說了,只要您能夠醒過來,就一定不會再有事了,您放心!”

她的喋喋不休亦知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怔怔的看着她!

她是誰?她爲什麼要叫她娘娘?難道她又做夢了嗎?

心微微的顫抖着,她又閉上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亦知,這只是一場夢而已,睡過去,等你醒來的時候,就不會再遇到這樣莫名其妙的事了。你是亦知,殺手亦知,根本就不是什麼娘娘。一定是做夢。做夢。

“娘娘,你怎麼了?您沒事吧?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娘娘,您可不要嚇唬奴婢呀!”少女焦急的聲音討厭的在耳邊響起,清晰的傳入她的耳際,彷彿在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小李子,你快點去催一催太醫,娘娘她不知道怎麼了!還有,快點通知皇上和皇后娘娘!”

“是!”是一個尖尖的聲音,像女聲,卻又難聽之極,讓人的雞皮疙瘩一個又一個的落下來。

亦知猛地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身着藍色宮衣生的幾分嫵媚的少女,心底一陣又一陣的寒顫,卻不得不隱忍着。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不能夠隨意暴露了自己,給自己帶來危險。

她記得當日自己身受重傷墜落懸崖,絕無生還的可能,如果仍然能夠活着,是一種奇蹟,她不能夠衝動。更何況,身爲殺手應有的謹慎也不許她衝動。

“娘娘,娘娘您沒事了吧?您可把春桃給嚇壞了!”春桃看到亦知睜開眼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眼睛紅紅的,一臉的擔憂關切。

亦知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她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卻從她冷漠的眸底看到了一張蒼白美麗的臉。

那張臉,不是她原有的清清淡淡的臉,而是一張陌生的,卻十分精緻美麗的臉。

心底一片寒,一個勁的沉了下去,直沉到無底的深淵。

疑惑,顫抖,絕望,複雜的情緒在心頭四處衝撞,恨不得尖叫出聲,尋找一個出口。

那個女人是誰?自己呢?自己又在哪裡?爲何不見自己的面容?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春桃看着靜靜的看着自己,一言不發的亦知,以爲自己虛僞的面具被看透,有些心虛,謹慎的叫了她一聲:“您是不是口渴了?奴婢這就給您倒杯水去!”

春桃慌不及的離開牀邊,亦知的視野頓時開闊起來,方便頓時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高高的穹頂,雕花紋鳳的窗子,精緻的桌椅,典雅的裝飾,無一不彰顯着身份和權貴,不是那皇宮那裡會有這樣氣勢逼人的殿宇?

香風細細,牀前紅紗輕輕的拂在她臉上,春桃捧着水站在她牀邊,和幾個宮女模樣的小丫頭站在那裡要服侍她喝水,她卻閉上了眼睛,心潮起伏,聽不得那凌亂的腳步聲陣陣響起。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明明身受重傷墜落懸崖,以爲必死無疑卻偏偏再次睜開了眼睛,可是,再一次醒來,自己卻身處深宮,換了容顏換了身份。

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卻,又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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