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了午飯林蕭和學生們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便又開始向山頂爬去。下午學生們沒有了開始時候的興致,因爲中午飯沒吃好,他們哪裡還有談話的力氣。林蕭暗暗一笑,他希望通過這些秋遊讓學生們明白一個道理,許多看起來容易的事情實際造作起來去存在着很大的困難,想要做成事情莫不需要大的毅力。
終於在傍晚時分,高二(1)班的學生登上了黃廬山頂,此時正是落日的時候,夕陽的餘暉將山頂照射的通紅,學生們癡癡的望着大自然的傑作,感嘆着造物主的神奇。
登山看日出日落無疑是一件非常值得期待的事情,所以一羣學生決定明天早起看日出。登山勞累的一天的學生或是慵懶的坐在山頂的凸石上捶打着小腿,或是躺在一片火紅的落葉上靜靜的望着天幕。
想到中午學生們做飯的一幕,林蕭不禁暗暗搖了搖頭,如果晚飯在分組吃飯的話,估計明天這些學生都沒力氣下山了,所以林蕭不得不做起了大廚。不一會兒菜香飄來,早已經飢腸轆轆的學生們不禁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看着林蕭端上的飯菜。
“林哥,這……這是給我們吃的?”孫凌雲見到香噴噴的飯菜跟見到組織似的,有些不敢置信的對林蕭道。
“費什麼話?”林蕭笑罵道,“不是給你們吃的,難道是給山神吃的啊!”
“好耶!”一羣學生歡呼一聲,尤其是中午吃方便麪的幾個學生,本來他們已經做了晚上繼續和方便麪奮鬥的準備,沒想到柳暗花明,林蕭竟然給他們弄了香噴噴的飯菜。
晚飯過後,學生們拾了些乾柴,點燃了篝火,大家圍坐起來說說笑笑,生活很是愜意。閒聊自然沒意思,不知道是誰出了個主意,大家玩起了丟手絹的遊戲,輸了的人的處罰是才藝表演。
“誰第一個丟手絹啊?”凌雪問道。
“當然是林哥,林哥是老師,而且他最大,長者爲先嘛!”孫凌雲嚷嚷着喊道。下面的男生一下子獸血沸騰起來,林蕭給他們的印象一向兇狠,想一想平時威嚴的林老師像一個小孩子似的丟手絹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林蕭怎麼不會不明白這幫小子的意思,瞪着眼睛朝這些小男生身上一掃,本來想借機起鬨的同學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孫凌雲得意忘形,根本沒看到他的追隨者已經被林蕭一眼瞪的叛變了,孫凌雲繼續鼓譟道:“同學們讓林哥第一個丟手絹好不好?”
鴉雀無聲,沒有人應答,孫凌雲那個尷尬啊,他偷偷瞟了林蕭一眼,只見林蕭老神的坐在凌雪和林菲煙中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孫凌雲一頭冷汗,勉強對林蕭笑了笑道:“那個,咳咳,林哥我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所謂法不責衆,如果一羣同學一起讓林蕭第一個丟手絹,林蕭絕對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不過此刻就孫凌雲自己起鬨,面對林蕭惡魔的目光,他就有些肝顫啊。
林蕭展顏一笑,“既然你這麼喜歡讓我第一個丟手絹,那麼你第一個丟手絹兒吧。”
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孩子似的拿着小手絹兒唱着兒歌滿場子的跑,呃,想想都很幼稚。孫凌雲趕緊說道:“林哥,我……”
林蕭眉毛挑了挑,他手中正拿着一根木棍,雙手微微用力,咔吧一聲木棍斷了,“怎麼你不願意?”
威脅,吃果果的威脅!孫凌雲額頭冒出一行細汗,點了點頭:“願意,我願意!”他只能自嘆倒黴,誰讓自己沒事兒招惹林哥了呢。
“丟啊丟啊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邊,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抓住他,快點快點抓住他。”熟悉的兒歌響起來,孫凌雲繞着三十幾個圍成的大圈子轉。所有的學生只覺得眼睛一熱,內心有種掩埋起來的東西在涌動,童年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中閃現,這一刻大家不覺得這個遊戲很幼稚,相反他們感覺很親切。
手絹輕輕落在了凌雪身後,歌聲結束的時候凌雪並沒有發現,凌雪站起身來笑眯眯的站起身來,“我給大家唱一首歌吧……”歌聲空靈婉轉,恰如百靈鳥的鳴叫。一首歌唱罷了,同學們發出一聲聲叫好。
遊戲繼續,林蕭放鬆了心情,暫時不想北海的煩心事兒,全身心的融入其中。小時候大院裡的小孩子也經常玩兒這個遊戲,那個時候無憂無慮,身邊有風語和柳夢蝶,後來自己彷彿那丟棄的手絹般被風語丟棄了。林蕭目光幽幽,風語啊風語,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不再見到你,我怕見到你之後忍不住報復你。
林蕭一直以爲自己不恨風語,他已經把風語當做陌生人,爲什麼要恨一個陌生人呢?可是丟手絹兒那麼一件不經意的小事,輕易的勾起了他對風語的回憶,林蕭知道他忘不了她,忘不了一個人不是愛便是恨。他不敢愛也不能愛一個曾經對不起家族的人,既然不能愛,那麼就恨吧。恨她的薄情寡義,恨她的水性楊花,恨她的無情無義。
林蕭從懷中摸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手帕顯得有些老舊,上面繡着“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語兒贈蕭”。林蕭輕輕一笑,那麼多年了,或許我早該把你忘記了。他雙手抓住手絹的兩角輕輕一扯,“撕拉!”手帕變成了兩片。林蕭擡起手想把手帕扔到火堆中,但是又收回了手,皺了皺眉毛,最終把兩片手絹放入懷中。因爲大家們正興奮的玩着丟手絹,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林蕭剛纔的動作。
歌聲止住了,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男生吼道:“林哥來一個,林哥來一個!”
林蕭從深思中醒悟過來,疑惑的看着如同吃了春藥般喊叫的孫凌雲幾個小子,皺着眉頭問身邊的林菲煙道:“菲煙,他們讓我來一個什麼?”
因爲場面很嘈雜,林蕭不得不離林菲煙很近的說話,一股熱氣噴到林菲煙臉上,林菲煙心中微微一跳,臉頰泛着些紅暈,“林大哥,剛纔手絹兒丟到你身邊,你沒有發現。所以輪到你才藝表演了。”
“哦。”林蕭點了點頭,剛纔在他走神兒想事情的時候,有人不聲不響的把手絹兒丟到了林蕭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