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得動?半推半就,我是不是可以認爲這是引誘?別忘了,這裡牀和人都是現成的。”他憋着笑,抱着膀子一動不動,不過這屋裡,還真是夠亂的啊,她平時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嗎?
雲翼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那些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優雅得體,哪有像夏青縈這樣的?
生活環境髒亂差,像是一個愛炸毛又丟三落四腦子還不是很好使的小貓咪一般,看看這屋裡,地上鞋子東一隻西一隻,牀上衣服攪成一團裹在被窩裡……
夏青縈剛剛擡頭,就看見雲翳喉頭滾動了一下,儼然是被屋裡的景象驚呆了。
僞君子,不是不走嗎,爲毛還要看笑話,媽蛋的,這又不是她弄得,莫糖糖啊,你可害死我了,嗚嗚嗚!
鼓足一口氣,夏青縈擡起頭來,擺出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來,“雲大公子,謝謝你送我回來,我這裡……實在是太亂了,您老還是先回去吧,要不要我送?”
“好啊!”雲翼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夏青縈有種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衝動,讓他走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啊!
“雲大公子,您請,嘿嘿。”小夏同學躬身,做了一個無比優雅的姿勢。
雲翼嘴角抽了抽,往門外走去,他這絕不是聽話,而是擔心這小貓炸毛了會把牀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武器對着他丟過來。
一切,都要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小翼翼邊走邊讚歎自己太有謀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對一個小丫頭用上了謀略?
暫時不去想,他把自己塞進了車子裡,道:“回去吧,我走了,記得吃藥。”
“雲大公子最好了!”小夏同學如蒙大赦,感覺不吃藥也萌萌噠,一個高興就過頭了,衝他飛了一個吻,小嘴巴砸吧的那聲音啊,在雲翼耳中過分響亮。
死丫頭!
雲翼心中暗罵一聲,別開了臉去,丟下一句話:“趕緊回去吧,外面涼,別又發燒了!”
夏青縈猛烈點頭,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小翼翼憋得難受,蹦跳着滾回了自己的小屋。
雲翼看着她不好好走路的樣子一陣無語,心道,這丫頭得摔多少次跤才能長到這麼大啊!
搖搖頭,嘆了口氣,將蘭博基尼調轉了方向,終於離開這條破舊的小巷子。
夏青縈透過窗戶,目送蘭博基尼離開,也輕嘆了一聲,若有所失。
人走了,只剩下裙子和鞋子,證明那個男人曾經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夏青縈站在鏡子前面,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感覺到一陣陣陌生。
“這個真的是我嗎?我也有這樣好看的時候啊,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哎!”輕嘆一聲,她小心翼翼的脫下了裙子和鞋子,用一個禮品袋好好裝了起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適合放的地方,只好放在枕邊。
這身衣服,此生怕是就穿這一次了,兩天一夜的夢境結束之後,她就還是白城學院裡那個交不起住宿費的窮學生,還是華都水城那個被人使來喚去的試用服務生。
想起這個,夏青縈有些擔心,趕緊撥打薛明月的電話。
電話鈴響了三聲之後,薛明月接通了電話,酸溜溜的道:“喲,你還知道打電話啊,我以爲你這是不來了呢!”該死的,就讓她送了一次紅酒,就搭上了雲大公子,真是走了****運!薛明月此時對夏青縈和那晚約她的富二代都恨得牙癢癢啊,要不是這兩個掃把星,被雲大公子抱上車的人,可能就是她呢!
夏青縈哪裡知道薛明月的想法啊,還以爲是自己今天沒上班,薛明月生氣了呢,趕緊解釋:“那個,我感冒了。今天請一下假,明天就來上班。”她很想說自己有木有被開除啊什麼的,但是一時間又不知怎麼開口,只好等着薛明月說。
“誰還不知道你感冒啊,矯情!我正忙呢,明天你愛來不來!”薛明月冷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真實豈有此理啊,明明一朵狗尾巴花兒,愣是被雲翼看上了,這到底是這個小賤人發燒了還是雲大公子發燒了?
今早雲大公子的請假電話直接打到了虞大小姐哪裡,虞大小姐是氣得臉色鐵青,還不能不賣面子。
一想起這個,薛明月就恨不得自己跟這個窮酸小賤人對換一下……
看着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夏青縈鬱郁,媽蛋的,她招誰惹誰了啊,薛明月這是抽的哪門子筋?
算了算了,只要明天能繼續上班就萬事大吉。
正要丟下手機去收拾一下屋子,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蕭逸軒!
在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夏青縈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接聽這個電話。
心痛的無以復加,就像是別人拿着小刀子一下一下劃開一般,夏青縈握着手機,緩緩蹲在了地上。
兩個月前,她迎來了生命中的最低谷,一隻疼愛她的媽媽去世了,她感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正是這個人,這個被媽媽收養十年的人,這個和她相愛了三年的人,給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她差一點撐不過去……
就差一點……
按下接聽按鈕的時候,夏青縈感覺到的自己手指都在顫抖。
心在一下一下的絞痛,她知道她或許不應該接蕭逸軒的電話,可是相愛了三年,一個鍋裡吃飯十年的感情,哪裡那麼容易放得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麼,反正就是接了這個電話。
“喂,什麼事情?”她故作平靜,卻有眼淚流了下來,換做以前,她肯定會親密的叫他“逸軒”,可是現在,這兩個字卻像是一根刺一樣梗在她的喉嚨裡。
“青縈,我現在在江南春酒店裡,你能不能過來一下?”那邊,蕭逸軒的語氣有些焦急,隱約有乞求的意思,倒是叫夏青縈心裡緊了一下。
畢竟一個屋檐下長大的,就算再怎麼彆扭,都是有些感情在,“怎麼了?”
自從和那個叫歐陽菲菲的女人攪合在一起之後,蕭逸軒就一直將她當成是透明人,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碰上也當不認識,他們這兩個月以來,一直都在扮演陌生人,不曾對彼此說過一句話,此時張口,夏青縈感覺自己的語氣都是陌生的,就彷彿自己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說話了一般。
微微的擔心涌過心底,她反感自己的心軟,卻又狠心不起來,糾結了兩分鐘,她還是問出了這三個字。
只是如今他身邊有歐陽菲菲,已經用不着自己問了吧,呵呵。
她笑了笑,卻把自己笑哭了。
短短兩分鐘裡,夏青縈的思想在激烈的鬥爭,心裡越來越難受,臉上的表情變換了好幾次。
她並不像外人看的那樣沒心沒肺,她在有的時候也是傷感的,只是別人都看不到而已。
抽了抽鼻子,她用手背擦掉了眼淚,等着蕭逸軒說話。
首先掛掉電話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和蕭逸軒一起這些年來,無論是戀愛之前還是戀愛之後,從來都是她最後一個掛電話,因爲她知道,先掛電話總是容易傷人的。
她捨不得傷蕭逸軒,哪怕是一點點。
可他卻辜負了她細小的保護,投向了另外一個女孩的懷抱,此時此刻,她很清楚的明白,她已經不需要保護他的脆弱了,可習慣卻是一時間難以改掉。
兩人僵持着,蕭逸軒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陣子之後,終於開口:“青縈,我這邊遇到了點事情,需要點錢,你帶上錢過來。”蕭逸軒語氣並不怎麼好,也不知道是懶得和夏青縈說話,還是真的遇上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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