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爲了保住一家人,和他們同流合污,可最終,依舊是與虎謀皮。 比·奇··首·發
他是管賬的好手,另外幾個人,可都是索命的好手,他終究還是玩不過那羣人……
當年那件事情,是他對了,還是錯了呢?
他不知道。
上官智閉上了眼睛,感覺心裡很累。
所謂得失,就是這樣。他保全了自己的家人,卻失去了平常心,失去了內心的安寧,失去了判斷是非對錯的能力,此時,他腦海裡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對身邊的‘女’孩子說什麼。
說抱歉?有用麼?他已經踏錯了那一步,這個‘女’孩子這些年遭受的,豈是一句抱歉能夠彌補?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或許表面上可以,和內心,他卻始終不能釋懷。
上官靈兒這個時候,咯咯的笑了起來,“爸爸,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宅到久時天然呆,你現在就是這樣哦,居然都不會和別人聊天了哈哈!”
“……”上官智一愣,是啊,將近十年了,他在這個園子裡一步都不曾邁出去,那是夠宅的,可他說不出話來,是因爲這個嘛?
上官智覺得自己不清楚。
“青縈,我父親一個人呆習慣了,他很少說話。”上官傾城笑着走過來,又道:“父親,車到山前必有路,而且有些事情,是要面對的。”
上官智點了點頭,是啊,有些事情,是要面對的,。
如果白滄海還活着,那自己這一把老骨頭就‘交’給他,他也就解脫了。
“嗯,”上官智笑了笑,轉頭對夏青縈道:“青縈,我這兩個孩子啊,靈兒還好一點,總在家,傾城老是出‘門’去,家裡冷清的很,以後你常來玩,陪叔叔說說話……不然真的如靈兒所說,天然呆了!”
“額,好啊。我會的。”夏青縈笑了笑,覺得上官智其實很好相處,他雖然話說的少,但是,面容很平和,就是不說話,給人的感覺也是不錯的。
夏青縈這樣想的時候,上官智卻有些‘迷’‘惑’,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身上味道有點。
上官智鼻翼微微動了動,半天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上官傾城,“傾城,怎麼有硝煙的味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剛剛發生了爆炸,目標就是她。”上官傾城沒有保隱瞞,說道。
“你沒事吧?”上官智驚了一下,看向夏青縈,不禁心裡狐疑,這個小丫頭怎麼剛剛經歷過爆炸,表現的還這麼雲淡風輕?
上官靈兒也驚叫道:“天哪,夏青縈你居然這麼厲害,看不出來哦,你薄爆炸‘波’及,居然一點都害怕?”
“我沒事。”夏青縈尷尬的搖了搖頭,從去年九月份到現在,她什麼沒有經歷過?早就不怕了,再說不是沒出事麼?
上官智心裡不禁感嘆,不愧是白滄海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膽‘色’驚人!
“靈兒,你帶着青縈下去玩,我和父親說幾句話。”上官傾城見差不多了,對上官靈兒道。
上官靈兒正對夏青縈感興趣呢,拉着夏青縈道:“走吧,我帶你去我們家的‘花’園。”
兩個小姑娘離開之後,上官傾城在上官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道:“當年的事情,你也是迫不得已,沒必要這麼消沉的,再說,我就算是保全了靈兒,你要是死了,她會開心嗎?難道你沒想過,爲自己爭取點什麼?”
對於上官智的曾經,上官傾城是瞭解一點的。
雖然,他剛來的時候,對上官智是一點感情都不可能有,但是選擇了上官家,那麼他基本的立場還是有的。
正是因爲這一點,上官傾城作爲白城第一公子,和剩餘四個人,卻保持了相當遠的距離,甚至說是,一點‘交’情都沒有。
明面上,白城五大家族,都是白滄海的敵人。
而實際上,白城四大家族,是白滄海和上官智的敵人。
只是,上官智當時的選擇偏懦弱,所以纔會導致他現在問心有愧。
有些事情,一旦被點破,就變了。
上官智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似乎有一層殼應聲而碎。
作爲白滄海的賬房先生,他是一個不能死而且必須被掌控的人,當年,他們抓了他的妻子南溪,將她按在地板上,斧頭就在她的四肢上方……
那一刻,他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場景,他妥協了。
他們四個,三個都是劊子手,殺人不眨眼,只有他,從小就是個病秧子,一直是個書生。
他的選擇其實並不多,因爲當時白滄海的小院已經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白滄海都沒了,他拿什麼去抵抗?
要麼,他妥協,和他們一起成爲背叛白滄海的人,苟活下去,保全妻兒;要麼,他抵死頑抗,破滅他們四個的白日夢,同時也讓自己一家人成爲刀下鬼。
他選擇了後者。
說他識時務也罷,說他貪生怕死也罷,但是看着靈兒一天天長大,看着自己的啞巴妻子漸漸老去,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白滄海的家底那麼豐厚,他掌握着最龐大的一股,可實際上,對付財富,他沒有什麼掌控‘欲’。不然這些年,上官家也不會是上官傾城當家,起碼應該‘交’給上官靈兒。
可無所謂了,他不在乎這個股財富‘花’落誰家,他只想,南溪能夠安然老去,自然地離開這個世界,只想靈兒能好好長大,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上官智就這樣一言不發,靜靜的看着遠處。
上官傾城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他有想過一些事情。
假若,任由事情自然發展下去,上官智死在白滄海手上,他要怎麼像上官靈兒‘交’待,怎麼向那個一直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的南溪‘交’待?
他不可能和雲翼分道揚鑣,就不可能和白滄海背道而馳,到時候,他要將屠揮向南溪上官智嗎?
他上官傾城,也是有父親有母親有自己一個大家族的人,來這個空間這麼久,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樓下,傳來上官靈兒和夏青縈對話:
“我媽媽雖然是個啞巴,可是她可善良了,我們去看看她!”
“好啊,我雖然我不知道我媽媽是誰,但是,我覺得我現在的媽媽對我還是很好很好的……”
上官傾城心裡一個機靈,頓住了腳步。
夏青縈現在的媽媽?
晴姨?
對了,他想起來了,剛剛在餐廳對面樓上的那個背影,像極了晴姨!
會是晴姨嗎?
上官傾城心裡一緊,撥通了麻叔的電話:“麻叔,晴姨在家嗎?今天有沒有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