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摸不清頭腦,稀裡糊塗地從上面掉了下來,又茫茫然看到類似上面的情景,要不是這些屍體,還真的以爲剛纔只是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做的,估計又以爲有鬼在搗亂。
仔細數了一下,一共八具屍體,看腐爛的程度,應該有些年代,大概在解放初期到中期左右,因爲我看到一些還未腐爛的破爛衣服和那種綠色的解放軍部帽,胖子還撿起了一個人的臂章,臂章大拇指大小,用塑料胞漿,塑料這種東西自然能保存好些年頭,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城市裡邊的白色污染了。
臂章內是滿鋪紅色,有五個金色的五角星,下面還有三個數字:“932”。
“難道這就是家裡老人說過的那支考古隊?”琦夜一臉的差異。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這一段在出發前,玉清德瑪也跟我們說過,我掃過這些屍體,從中間發現一個衣着不同的乾癟屍體,他身上是那種藍色的布料,非常的粗糙,應該就是玉清德媽的弟弟吧,想不到死在了這個地方。
胖子開始翻找這些人的揹包,裡邊也是一片狼藉,一倒出來全是灰塵,害的我們不得不重新戴上口罩,我撥弄着其中一個,從裡邊發現了筆記本、鋼筆、放大鏡、水壺、考古鏟、地圖的殘片等等,其中還有一個早期的錢包。
翻開那個錢包一看,裡邊也腐爛的非常厲害,有一張身份證,已經看不清證件的頭像,但還能看到名字,這個人叫吳秉昌,再反就是一些糧票和布票,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接着就打開那筆記本去看,裡邊的鋼筆字已經有些潑墨,但還是能夠看得清,這個吳秉昌的字非常的漂亮,不過裡邊卻寫的不是日記,而是記錄一些債務關係,張三欠他半鬥米,李四用他一次……記載的非常的詳細,我大概掃了一眼,就連續幾頁的往後翻。
在最後幾頁中發現了是記錄了這次考古的事情,而這他們一行八個人,前往雲南考古,然後記錄他們是從一個石頭縫隙從走到這裡的,這屬於天大的發現,所有人都非常的激動,他寫的時候說他已經三天沒怎麼睡覺了,這墓也是公佈於世,將會引起考古界的軒然大波。
我還看到,他們不是從上面掉下來的,而是從某個墓道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這裡,他在寫筆記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商量着開棺了,那個當地人說這是觸犯死者的鬼魂極力阻止,並和他們的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被一個叫二子的人打暈過去。
寫到這裡就沒有了,大概就是他們開了棺,然後就死在了這裡,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無從考證,不過結果就擺在眼前,八個人一個都沒有活,我看來是誤解他們,他們是貨真價實的考古隊,並不是我想象中的盜墓賊。
把日記傳給胖子和琦夜看,問他們有沒有什麼發現,他們搖了搖頭,琦夜只從那個疑似玉清德瑪弟弟的包裡發現了當地特有的擊中草藥,看來是爲了防止受傷而準備的。
我說:“胖子,琦夜,這些人也算是殉職而死,咱們要不把他們埋了吧,省的他們死了骨骸還在這裡,這不是落得一個無人收屍嘛!”
胖子冷笑道:“小哥啊,看不出你的心底還挺善良的。不過你看看我們自己的情況,丫的自己都走不出去,還有心情管死人,您呢真是菩薩心腸,要埋你自己埋。”
琦夜也說道:“胖哥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都受了傷,也不好把他們帶出去。要不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們把這七具棺槨都打開,然後把他們放進去……”
說到這裡,她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因爲見我和胖子都直勾勾地盯着,琦夜露出了一臉的疑惑問:“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對,是對,可是你沒想過,他們開了一口棺槨,八個人都死了,你讓我們把其他七個都開了。發丘大妹子,不是我說你,你安得到底是什麼心呢?”胖子直接頂了回去,我同意地點了點頭,愈發感覺琦夜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要不也不會這麼想開棺。
琦夜忙說:“你們誤會我了,要不然把這八具屍體都塞進這個打開的棺槨裡吧!”
我和胖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我乾咳了一聲說:“琦夜,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隱瞞身份是一,拿走食物和水那些東西是二,現在又這麼迫切要開棺是三,你要是不給我們哥倆一個合適的解釋,咱們還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別到時候再被你害死了。”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胖子說着,故意朝着我靠了靠,好像是在說我們兩個是一起的,想加入我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來。
琦夜看着我們兩個把她孤立,卻好像沒有任何的意外和恐慌,那淡定讓我暗暗捏了把汗,想到以前看過的電影,一般別人把不可告人的秘密說給你聽,事後怕泄露是要滅口的。
不知道琦夜在想什麼,還是在組織言語,片刻之後問:“我可以說,但你們信嗎?”
“信不信是我們的事情,我們有自己的判斷。”我義正言辭地說。
又是一陣沉默,她才說道:“我師傅讓我來墓裡歷練一番,並讓我打開所有人開的棺槨……”
“停停停,我操,這話鬼都不信。”胖子馬上打斷了琦夜的話。
“我能說完嘛?”琦夜居然看向了我,我只好示意胖子閉嘴,接着琦夜說:“如果能夠找到屍菌我就是下一代發丘門的掌門人。”
胖子一愣,問:“屍菌是什麼?屍體上長的蘑菇?”
倒騰古玩,就比較喜歡看一些稀奇古怪的雜誌,有一本記得好像提到了殭屍真菌,書上說有科學家在巴西熱帶雨林發現了這類真菌,他的恐怖之處在於能夠控制食人蟻大腦,讓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爲其提供養料,並且開始物色下一個理想的寄生體,找到就幹掉之前寄居的螞蟻,並在新的宿體中傳播孢子。
我問是不是類似殭屍真菌,琦夜卻搖了搖頭,說:“不是你說的那種,是糉子喉嚨眼裡一種那着寒氣的綠色真菌。”
胖子問:“你師父要那東西幹什麼?”
琦夜說:“好像是用來做藥引子的,具體我也不懂,他只傳授我們盜墓的技巧,他在中醫方面有很高的造詣的。”
我用眼神問胖子,你信嗎?胖子微微地搖了一下頭,覺得這有點扯淡,不過琦夜既然說了,信不信還真的由我們。考慮了一下,我點頭道:“姑且相信你,不過你別在讓我們失望了,這墓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個人是無法活着走出去的,不管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希望你都要把我們當成你的同伴。”
胖子接過我的話,說:“對,我們哥倆只是求財,你的目的隨便是什麼,我們不管,但你不能再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們會被你害死的。”
琦夜微微一笑,旋即指向那些棺槨問:“還開嗎?”
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我說:“先看看有沒有出路,再說別的。”
“小哥,小哥,既然這筆記上說他們能進入這個地方,說明肯定也有出去的路。”胖子連忙推了推我,我心想這傢伙怎麼死性不改,剛纔的事情都忘了?他又對我擠眉弄眼,我很久才反應過他的意思,原來是想看看琦夜到底有沒有別的目的,當然也不排除胖子要摸金的嫌疑。
胖子用礦燈去找他的流星錘,卻先找到了我丟失的板斧,撿起了還給了我一把,另一把交給了琦夜防身,很快在一個角落處發現了他的流星錘,這次的目標直接就是中間那口大個的棺槨。
這棺槨製作的工藝很講究,一看就絕非俗物,雖然也是煤晶打造,卻在四周和棺蓋有淺灰色的龍紋描線,還有一些諸如鉛筆畫似的祥瑞神獸,這些東西預示着墓主人的願望得道成仙。棺蓋還上有三十六天罡星,再看棺底有祥雲勾勒,不知道屬於什麼手法,不過近來千百年還如此栩栩如生,真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說別的,單死這口棺槨,就是聞所未聞的,想不到世界這樣如此精美的藝術品。胖子邊打量邊舔着乾巴巴的嘴脣說:“不管這裡邊有沒有之前的冥器,就是這棺槨擡回去都值個幾十萬。”顯然他捨不得把這棺槨把砸毀,說着就要去推蓋。
我本打算告訴他肯定也是推不開的,可沒想到他一推就是一道縫隙,我愣了一下,連提醒他有暗器什麼時間都沒有,此刻礦燈、手電都朝着棺裡照去。
棺槨的綾羅綢緞已經腐成灰燼,在層層的朽爛的綢緞之上,是一具保持的非常完整的骨骼,衣服和皮肉早就爛盡了,死者的死相很安詳,牙關緊閉,眼睛應該也是微閉的,只是骨頭和牙齒有些黴變到發黑,活像一隻死去的黑猩猩。
就在我的手電往沽棺槨邊緣一掃,頓時胖子和琦夜幾乎同時叫道:“是那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