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邊,已經放置着幾個花圈,上面的輓聯個個寫的妙語絕倫,比如最左邊第一個,寫着:“高風亮節萬古存,英明美德千秋在”,橫批是:“駕鶴西遊”。
還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上下聯是:“瑤池來位貴客,佛國添座金剛。”
橫批:“仙佛之喜,世人之哀。”
胖子推了我一下,說:“小哥,看不什麼看,人家玲姐不是着急找你嘛,這花圈胖爺一會兒替你也出去訂做一個,保證寫的比他們都霸氣。”
我們繼續跟着年輕人往裡邊走,我就問胖子:“你打算寫什麼?”
胖子的眼珠子一轉,說:“胖爺可沒有那麼麻煩,直接就寫它個‘永垂不朽,流芳百世,遺愛千秋,含笑九泉,天人同悲’。”
我立馬就樂了,說:“我操,你他孃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文采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嘆着氣說:“當然我老爹走的身後,大部分都是這樣寫,胖爺沒事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所以就記下來了。”
我苦笑道:“那還霸氣個屁,這叫大衆化。”
胖子說:“得得得,那你說一個,胖爺一會兒就按照你說的寫,反正胖爺打算就那樣寫了,那就是個形式,你寫的再好死人也不能活了,最多就是你出出風頭。”
我說:“話雖然沒錯,但我怎麼說都是卸嶺派的掌門,寫的太過俗了會遭人恥笑的。”想了想,我說:“你就寫‘人間未遂青雲志,天上先成白玉樓’吧!”
胖子撓了撓頭,問我:“什麼意思?”見我笑而不語,他就不耐煩地說:“行,那橫批呢?”
我說:“英魂永垂。”話音剛落,胖子就給我比了箇中指,說我這也沒有比他的強多少,這樣寫纔會辱沒了卸嶺派掌門身份之類的話。
等到我們走到了房門,敞開的房門中長板凳上停着一口棺材,雖然用油漆漆成了暗紅色,但我還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楠木味道,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品的楠木打造的,不過以張道光的身份,想來這口棺材的價格不菲。
我和胖子行了禮上了香,然後張玲兒等搬山派門人跪謝過之後,便由那個年輕人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客廳裡邊,在這裡已經坐着好幾個人,但是我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我們兩個喝着茶,嗑了一會兒瓜子,張玲兒便一身孝服走了進來,那些人一看都是長輩級別的人物,張玲兒先和他們打了招呼,隨便寒暄了幾句之後,纔到了我和胖子面前。
胖子冷笑着說道:“看看這搬山派的新任掌門人,果然淚光中帶着喜悅啊!”
張玲兒白了胖子一眼,輕聲說:“叫你們兩個來,不僅僅是爲了讓你們在這裡嗑瓜子,而是希望你們能幫我坐着這個掌門的位置。”
胖子一聽就嘖起了嘴,說:“玲姐,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這搬山派裡邊你是大師姐,你師傅現在沒了,於情於理也應該是你當這個掌門人啊!”
在他們說話間,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張玲兒的師妹魅玉,可是就我對這個女孩兒的瞭解,她不可能和張玲兒爭奪什麼掌門的位置,以爲她不是那種性格的人。
胖子拍了一下我,問:“沒聽到胖爺和玲姐商量對策呢嗎?你他孃的魂不守舍想什麼呢?”
張玲兒笑道:“我看他是在想我師妹呢!”
“我,我是在想魅玉。”我的話剛一出口,立馬就意識到不對,連忙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想說是不是魅玉和玲姐你爭奪掌門啊?”
張玲兒白了我一眼說:“你快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胖子也附和地說道:“就是,誰不知道咱家小哥倒鬥界第一花少,一言一行都牽動着多少小姑娘的心啊!”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正經點?我確實沒有胡思亂想。哎,對了玲姐,你師傅走了,你爲什麼一點兒悲傷都沒有啊?”
張玲兒說:“悲傷不一定要擺在臉上,再說了,我師傅這個年輕,那也算是喜喪,雖然想是肯定的,但是人早晚都有這麼一天,師傅他老人家走的沒有一絲痛苦,睡覺中就離開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他高興呢?”
胖子說:“沒錯,像咱們這種人,那個進鬥裡不沾染幾分屍氣,老的時候屍體還是發作,幾乎個個都痛不欲生,這樣其實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不想和這兩個人再討論這個問題,就問張玲兒:“你剛剛說讓我們幫你坐上掌門的位置,這又是爲什麼啊?”
張玲兒說:“你們不知道,其實我師傅還有一個小師弟,早些年去了國外,現在我師傅剛一走,他就打電話說要回來,這擺明了就是要爭奪掌門的位置嘛!”
我苦笑道:“一個位置有什麼好爭的,再說你師傅故去的時候沒有留下遺囑啊?”
張玲兒搖了搖頭說:“師傅他好回首,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確認讓誰當這個掌門人,而以我們搬山派的規矩,那就是讓剩下輩分最大的人當掌門,所以我纔想請你們卸嶺派幫幫忙。”
胖子就對我說:“掌門小哥,咱們跟玲姐這關係,你他孃的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我說:“那還用說,這點不用你提醒,能幫的我張林一定會幫。”頓了頓,我問張玲兒:“玲姐,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
張玲兒說:“我這師叔在國外有自己的勢力,好像還是個什麼公司,這次他回來就是想名正言順地成爲搬山派掌門,然後將我們搬山派和他的公司合併了。”
我問:“怎麼個合併法?”
張玲兒說:“就是要把我們搬山派所有的資產都歸於他的賬下,然後將所有門人帶到國外去發展,我這個師叔一向是崇洋媚外的。”
胖子立馬就說:“這怎麼能行呢?那樣搬山派不就是全消失了嗎?”
我說:“這聽起來怎麼好像還有陰謀在裡邊啊?”
張玲兒苦笑道:“這已經不能說是陰謀了,事情已經擺在這裡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貪戀掌門人這個位置?”
我尷尬地笑了幾聲算是默認,因爲剛纔她給我的感覺並不好,那麼迫切想要當這個掌門,而且以往她的所作所爲,雖大過但非常的狡詐,沒想到她會這樣問。
胖子的性子直,他說:“玲姐,你可不能忽悠我和小哥啊?怎麼說咱都是一個戰壕爬過的,有話咱就直說,我們肯定是幫你不會幫別人,但不能隱瞞我們什麼啊!”顯然,就連胖子也有心理陰影。
張玲兒有些生氣地說:“你們不相信我,那就去問問我師妹吧,她你們總該相信吧?”
我說:“不用了玲姐,其實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這不是你平常古靈精怪習慣了,我和胖子也逗逗你,看看你這個小模樣。”
張玲兒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她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說:“小哥,你這可不是逗我,而是挑逗哦,而且我對你可沒有多少制止力的。”
胖子立馬哈哈大笑起來,惹的那幾個人都禁聲看了過來,他這才轉爲了低聲笑,我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張玲兒還會這樣,整個人就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片刻,我紅着臉說:“玲姐,咱們還是談正經事吧!”
張玲兒問我:“怎麼?好像我不正經似的?”
我苦笑道:“不是,玲姐你是裝的不正經,不像我們都在裝正經,還是說說關於你師叔的事情,咱們看看怎麼個處理方式。”
胖子就說:“那還有什麼說的,直接讓他哪裡來回哪裡去,既然他喜歡國外,那就讓他在國外唄!”
張玲兒說:“我不想和這死胖子對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說關鍵在哪裡。”
我嘆了口氣說:“胖子,你要不要外面轉一圈去?哦對了,你不是說還要去買花圈嗎?那趕快去吧,這是我們高層之間的談話,你屁也不懂。”
胖子直接站了起來,說:“胖爺也不想懂,確實該給前掌門去買禮物了,你們兩個就在這裡扯吧,反正這事跟胖爺也沒關係,這乾柴烈火的可別出了事,以後哪天都行,不要寒了前掌門的心啊!”說完,他笑着就揚長而去,我是徹底的無語,這傢伙以爲我們兩個在談情說愛,不過也許他是這樣希望的。
張玲兒勾了勾手說:“小哥,你跟我來。”
我還真的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四周掃了幾眼,彷彿覺得在場的人都在看我似的,就硬着頭皮跟這兒張玲兒離開了客廳,到的地方居然是她的閨房。
“玲,玲姐,你們這裡就沒有別的地方了嗎?”我有些緊張地看着四周,說:“這要是讓不知道情況的人看到,還以爲咱們兩個真的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張玲兒往房內的椅子上一坐,然後環顧了一下,居然不接我的話,而是問我:“小哥,你覺得我的房間怎麼樣?”
我心裡暗罵:我操,這不會要出事了吧?要是有人來了小爺能解釋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