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女人散開,晚星就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蹲了下去,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的眼神裡邊都包含着多少情感在裡邊。
我知道,那不是對我的,而是對於驕陽的,之前已經判斷過晚星對那傢伙的感情深厚,對一個人由愛到恨,那是一個非常難受的過程,我不知道她會跟我吐什麼樣的苦水,但是能多些時間來說清楚問題,對於我來說總是好的。
過了一會兒,晚星對我說:“告訴我吧,你這次不可能再逃走了,那五件珍寶不屬於一個即將要死的。”
我說:“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說了一百遍我不是驕陽,你就不能相信我?”
晚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說:“我知道你是張林,你的眼神中沒有他那麼多的心機,所以在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我一愣,忙說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他,你還不快把我放了,我那邊的隊伍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晚星搖了搖頭,它的木棍已經頂在了我的腹部,她說:“我很累了,我不想再去追他了,但是使命讓我不得不那樣做,所以只好犧牲你了……”
我一聽就傻了眼,我靠這到底是在玩什麼,怎麼聽起來不管怎麼樣今天小爺這個替罪羊就當定了,這沒有這麼辦事的,真是讓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了,畢竟就是讓我死,我他孃的還辯解個屁。
可能是晚星擔心我喊說出來,她的手一直在我的臉上摸着,說驕陽是個惡魔,其實她更像是一個妖姬,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還愛着驕陽,所以才願意爲他做這樣的事情。
我低聲說:“你放心,我不喊也不叫,你能告訴這是爲什麼嗎?”見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便繼續說:“你怎麼也應該讓我死個明白吧?那怕是做個替死鬼呢!”
想了一會兒,晚星說:“因爲愛,這個理由夠嗎?”
這一下堵的我不會再說了,本來還想拖延一會兒時間,看樣子其實最急不可待的就是她,想此時此刻比誰都想要我死,只有我死了,驕陽也跟着消失在這個世上,確切地說是消失在那些仇恨着他的人心中。
“好了,我只能對不起你了。”晚星猛地將那根木頭戳進了我的小腹中,即便她沒有非常用力,但尖銳的木尖至少有十寸進了我的皮肉。
我渾身就跟着痙攣了一下,那不是因爲上面的毒素,而是因爲真的很疼,小時候我有過門上的木刺扎進手裡的經歷,後來也用鉛筆刀不小心割破過手,雖然後者比前者嚴重,但是疼痛自然還是木刺。
與此同時,我的嗓子眼一甜,不知道從哪裡涌上來的鮮血,直接灌滿了我的口中,開始從我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等到晚星把我放開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那些女人也圍了上來,她們都略帶差異地看着我,眼中更多的還是喜悅,我聽到又人問是不是解決了,晚星應了一聲,然後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在哭我,而是在哭她自己,而那些女人則是覺得她在哭那段過往的愛情,確實她也是在哭這個,但我相信她的心裡一定也非常的難受。
在晚星等人大概是在等我死亡,我知道一般腹部這種傷口短時間不可能會死亡,但現在我只能裝死,把潛水閉氣的能力拿出來,開始咬緊牙關裝死。
大概是晚星鬧騰的太厲害,在有人過來檢查我已經沒氣了,她們便在原地拋了個沙坑,把我埋了進去,期間我偷偷地呼吸了幾口氣,已經做好了長時間“戰鬥”的準備,畢竟我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大概是埋了沙坑裡邊三分鐘之後,我再也忍不住了,便手忙腳亂地撥弄沙子,這沙子畢竟不是土,沙粒之間多少有着縫隙,所以我很快就鑽了出來,有種就詐屍了感覺。
我渾身是沙子鑽了出來,沒有心情管其他的,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在一個方向有些火把剛剛翻過了沙丘,顯然她們是離開了,這樣我纔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口。
傷口非常的不規則,但並不是特別嚴重,因爲我沒有現成的藥物和紗布,只能扯掉自己的衣服來包紮,只不過傷口的流血遠比想象的樂觀,我做好了一切,便開始看我的手錶。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而我睡覺的時候是大概九點鐘,這期間有間隔了有一段時間,那就說明我距離我們休息的那片樹林應該不是很遠,只要我走對方向,應該很快能夠找到的。
篝火已經即將熄滅,如果我不快些找到胖子他們,即便傷口不感染,我也會活活凍死,人其實就是這樣,當你遇到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首先就是慌亂,而這時候性格慢一些的人稍微有一點自我約束力。
我儘可能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根本我們之前的推斷,在那一條有着胡楊林的路上,下面就有着一條地下河,所以只要我找到隨便一棵胡楊林,便能夠從數目的多少,從而判斷我應該走的方向。
回憶,其實是人最寶貴的財富,我現在可以想象古月那種間隙性失憶症有多麼的痛苦,即便當她能夠回憶起以前過往的那一段時間,但是這個世界早已物非人非,她連一點兒熟悉的東西都找不到。
腹部的傷勢非常影響行走,所以我無法像平常那樣急行軍,只能邁着蹣跚的步子,時不時看看周圍有沒有胡楊林,但是這條路實在是太長了,這絕大多數是因爲自己的個人身體情況,走了兩百多米,我就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四周全是黑壓壓的一片,有的只是風聲,幸好我這還是順風而行,要不然我估計自己早就趴下了,在這麼冷的地方倒下,那就意味着死亡,我心中有着很多的牽掛,想着絕對不能讓驕陽得逞了。
雖然,這麼長的時間,他可能早已經成功了,甚至事情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壞,但是我已經無力去想別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早一秒鐘找到他們,說不定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就這份信念,即便心裡再怎麼抓狂,甚至想要吼一聲,但是我能做的就是走路,也慶幸這裡真如我所料的那樣,其實驕陽休息的地方距離我們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差不多也就是不到一公里。
因爲,走到了三百米的時候,我有了重大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今夜的月光雖然並不是很明亮,但我也能分清楚那是我們取水的地方。
到了跟前,我就看到了一大兩小三棵胡楊林樹,它們就像是一個母親帶着兩個孩子,這畢竟驕陽點起的篝火也是需要木材的,看來事情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
看到了熟悉的東西,我就如同看到了希望,開始抓緊時間朝着前方而行,走到了第二處發現胡楊林的地方,我已經滿頭是汗,而傷口早已經開裂了不知道多少次,鮮血也從用來包紮的衣服上面滲透出來。
回憶之前的距離,如果快的話應該再走一刻鐘就能到達宿營地,琦夜和霍羽探路也用了二十分鐘,而我這樣至少也得三十分鐘,不過我已經暗下了決心,即便爬也要爬到他們的身邊,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們。
越走我的眼前就越黑,以至於到了最後已經忘記了計算距離和時間,這短短的路程彷彿是無盡頭的,但是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停下,爲了他們,也是爲了自己。
不知道多久之後,我看到了一點星星火光從什麼中間搖曳而出,看起來還有幾分和鬼火相似的地方,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覺得那肯定就是我們之前的篝火,現在篝火不滅說明情況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樂觀。
“噗通!”我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就栽進了沙子裡邊,再想站起來卻怎麼也沒有辦法,但是我的意識還非常的清醒,所以便選擇爬着過去。
我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開始在沙漠中爬行,其實回想一下都市,那裡也有很多人在地上爬着,也許他們的情況比我還糟糕,但是人來人往又有誰會去關心,我想他們的心中早已經是一片荒漠了吧!
每爬動一下,我都看到距離那火光更近一點,心裡暗暗祈禱着一定不要是海市蜃樓,要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有史以來我第一次懇求蒼天,不都說好人會有好報,我應該不算是壞人,應該不會那樣玩我的。
漸漸地,我越來越近,忽然一下子急火攻心,我的口鼻又開始流鮮血,看樣子我身體的情況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樂觀,而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到達。
忽然,天上開始下雨了,我艱難地擡頭一看,發現根本沒有什麼雲層,一輪明月還掛在蒼穹之上,再看到一個人影之後,心裡便不由地怒罵道:“這是誰他孃的在撒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