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隧洞比較狹窄,最多隻有半米高,因此人在裡面必須要以一個跪趴的姿勢前進,我身上沒有什麼裝備負累,到也不算太難,只是之前被蟲子咬出了很多細小的傷口,如今再和地面凹凸不平的山石摩擦,頓時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之前那些綠色的蟲子,長的十分像螢火蟲,唯一不同的就是外殼比螢火蟲略爲堅硬,而且嘴裡還有一對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大鰲,實在是兇悍,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棲息在那橘樹上。
而且看樣子,這些蟲子似乎是有人故意養着的,大概也是一種防禦手段,不過怪就怪在,這些蟲子居然能在地道里生存這麼久,也不知它們究竟是以什麼爲食,又是如何繁殖至今的。
思索間,洞口已經轉過了好幾個彎,我正屁顛屁顛的往前爬,爬着爬着,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爲了方便爬行,我將那盞強力探照燈,紮在了自己的內褲邊緣,雖然看起來挺猥瑣,但卻比較方便,由於探照燈的位置原因,因此會自然而然照出我的影子,影子一直是處於我的前方的,而這時,我卻發現,地面上,我影子的肩膀處,竟然多出了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是一顆人頭,似乎擱在我肩膀上一樣。
我只覺得瞬間頭皮就發麻了,細細感覺了一番,肩膀上明明什麼都沒有,而要想達到這種投影效果,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我肩膀上方,有一個人,貼在洞頂上。
但這絕對不可能,因爲水洞不過半米高,我整個人趴着,頭一臺就能接觸到頂,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人。即便是有人跟在我身後,那麼他也應該和我一樣是趴着地上,而不是懸在我肩膀上。
這種感覺簡直沒法形容,此刻,這裡就我一個人,我甚至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早已經嚇趴了,但現在還能保持跪趴的姿勢,沒有哭爹喊娘,也算一種進步了。
寒毛倒豎間,我心裡明白逃避不是辦法,於是抓緊了匕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轉身,準備不管看到什麼,先捅一刀在說。
結果我這一回頭,身後卻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這種情景,卻比有人更讓我覺得恐怖,不管是衝陽的屍體,還是想害我的某某某,看到實體也能讓人安心,但現在算怎麼回事?突然消失了?
這地方就這麼大,能辦到這一點的,除了鬼,估計沒有其它人了。
一想到鬼,我一向不靠譜的想象力頓時就天馬行空起來,恐怖片裡的情節,一個接一個的從我腦海裡掠過,最後挺在了一個畫面上,那就是民國美女‘吸麪條’。
我耳邊,似乎都能聽到那種吸溜的聲音,然後腸子就跟麪條一樣……
越想越發毛,其實,人們所懼怕的,大多是未知的恐懼,我寧願一轉身,看見一具衝陽的白毛,也不想身後空空蕩蕩,因爲這意味着,那個人頭很瞭解我的舉動。
強自鎮定後,爲了給自己壯膽,我開始一邊爬一邊唱歌,這時候要壯膽,就不能唱什麼軟綿綿的情歌了,得有爆發力,得有正氣感,照我大伯的話說,就是一正壓百邪。
於是我一邊唱國歌,一邊前進,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影子,生怕再出現什麼異動,片刻後,我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我十分熟悉,一看不由得大喜,這不是謝老頭嘛?他居然能到這兒來?
此刻,能見到活人就行了,我也不挑剔了,人就是一種羣居動物,特別是在一個陌生而詭異的環境裡,想見到同伴的渴望會更強烈,我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謝老頭爬過去,近了一看,只見謝老頭臉上,也是密密麻麻細小的傷口,整個人臉色慘白,就跟個死人一樣。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心說不會吧,難道死了?
雖然這人想陰我的時候,我恨不得他出門被車撞,但真到了這時候,我反而覺得不忍心,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我們一行人,都是爲了尋寶而來,而到現在,已經四分五裂,老劉也慘死於井裡,雖然我對他沒多少好感,但幾天前還一起守過夜的同伴,活生生的一個人,幾天後就成爲一具屍體,這種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很難體會的。
我心裡一沉,立刻去摸謝老頭的脈搏,好在脈象平穩,他暈在這裡,或許是累趴了,或許是遇到了別的事情,我立刻將謝老頭坐起來,準備掐一掐他的人中,給他做一下最基本的復甦按摩,結果才微微移動,就見謝老頭背後全是血,仔細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好傢伙,一道足有手指長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匕首劃出來的。
這、這誰幹的?
我立刻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王哥。
因爲一路上,我看的出來,蜈蚣對謝老頭還是很忠心的,大概謝老頭是個比較大方的老闆。而王哥,他常年住在深山老林裡,打獵摸魚,殺野豬、宰狐狸,根本不忌諱血腥,如果讓他殺人,我估計他真敢。
但王哥雖然有殺人的膽子,卻並沒有鬼魂陳那麼手辣,謝老頭比較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王哥怎麼會對謝老頭動手?難道是謝老頭做了什麼對不起王哥的事?
我平時不動腦子,但關鍵時刻,到還沒有生鏽,思索間,便做出了一個推測。
如果不出所料,我應該纔是最後一個如水的,因爲從謝老頭被咬的情況來看,要比我好許多。其次,再入水時,王哥肯定不會丟下我們乃以生存的裝備,而我落在了後面,王哥就顯得勢單力孤,再加上這條水洞狹窄,不利於槍戰,估計謝老頭是生起了搶裝備的心思。
他以爲王哥是隻兔子,卻不知道王哥是隻披着兔子皮的狼,王哥被他激怒後,估計就給了他一刀。
但這比較只是推測,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大,但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我作爲一個醫生,雖然是看精神病的,但就讓他這樣等死,實在不是一個醫者該做的。
頓了頓,我從謝老頭身上撕下一些布料,給他的傷口做了些簡單處理,便包紮起來。他的傷口已經自然止血,看來離他被攻擊,應該在十分鐘左右。
我包紮完傷口,謝老頭還沒有醒過來,我又想去追王哥,又不能將謝老頭一個人留在這裡,心裡糾結無比,不由有些鬱悶。人說英雄殺伐果斷,像我這種遇事糾結的個性,估計一輩子也當不了英雄。
正想着,謝老頭卻很給力的醒了過來,我大喜,道:“老頭,能不能動。”這時候,他的保鏢已經走了,他自己又負傷,我也不怕他了,因此開口就不怎麼客氣。
好吧,我確實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
姓謝的顯然被我這聲老頭給刺激到了,猛烈的咳嗽起來,神情有些痛苦,道:“怎麼是你。”
我道:“要不是我這個仁心仁術的大夫在這兒,你早就見閻王了,喲呵,聽你的意思,你還挺不樂意的?”謝老頭臉色很不好看,沒吭聲,他背上的傷口雖然長,卻並不深,因此現在狀態看起來還算不錯。
我又道:“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謝老頭聞言,總算有了反應,道:“呸!那就是個瘋子!”
瘋子?
我道:“你說誰?”
謝老頭道:“還能說誰,不就是那個姓王的,你們兩個蛇鼠一窩,都他娘是瘋子,我謝某人縱橫一生,這次栽在你們手裡,我也認了,你不要想羞辱我,否則……”
我接過話到:“否則你就咬舌自盡?我說老頭,都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別這麼暴躁,你要是不動歪腦筋,王哥會對你下黑手嗎?”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世界上很多人,都是我可以負別人,別人一但負我,那就不能原諒,就無情無義。
謝老頭咳嗽了一聲,道:“你在說什麼?”他神情有些疑惑,我不由愣了,難道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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